問心有愧[(1 / 2)

顧崢自然不知眼前這身著便服、看著約莫六十歲的老人是誰。

她問:“請問,您是找?”

苗苗看看她,又看看皇帝趙宗澤,粉嫩嫩的小臉,越發寫滿好奇。“娘親,娘親——”

苗苗說道:“他是壞人嗎?他的臉看起來好凶好嚇人呀!”

顧崢嗬斥:“苗苗,不準胡說!”又微笑著續問,“請問,您是找?”

老皇帝被小女娃兒的話氣哽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道向來表情嚴肅、不苟言笑,但是,把個小女娃嚇得躲在她母親身後,委實尷尬。

周氏正在廚房切菜,聲音咄咄咄地,正要問,“顧崢?顧崢?誰在外麵說話?”

抬頭一望,瞬間菜刀哐啷一聲,從手中滑落,差點砍到她手。

周牧禹則把眉頭一皺,趕緊走過來,下意識地,一個保護性動作,輕輕擋在顧崢身側。“草民拜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老爺子以及萱草等也各有反應。顧崢這才明白過來,這人,正是當今的天子聖尊,隆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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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崢也絕想不到,她和晉王周牧禹的事——周牧禹對她說得是雲淡風輕,仿佛複婚,給予她正妻的名分是何其理所當然,仿佛舉手可得,可是這背後牽扯的諸多朝堂之事,關於皇帝的,還有種種,已經上升到多麼嚴重的地步!皇帝居然親自到這兒來了!

小四合院,瞬間變得擁擠狹小起來。

顧崢一直在打量老皇帝,當然,老皇帝眼眸銳利,同樣也在觀察她。

顧崢跪在老皇帝跟前,磕頭,行禮,模樣莊重,舉止坦然大方,教養規矩,一絲不落,不輸絲毫宮廷女子:“民婦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的聲音清澈,擲地有聲。

老皇帝朝她點點頭,沒有說話。像在尋思什麼。其他的人也是跪的跪,拜的拜,皇帝是坐在小院正中堂屋的一把太師交椅上,那把椅子,平時是顧老爺子老坐在那裡養神。太監馮玉書等忙立在身邊伺候。

皇帝撚著胡須心忖:怪不得,怪不得他這兒子念念不忘,還說什麼是此生唯一,看她這模樣,容色標致,傾國傾城,竟是宮中都很難得的絕色佳麗。

皇帝忽然對顧崢道:“你平生吧!你的事情,我已聽牧禹那孩子說了一些,他說,你們兩的故事很長很長,有時間的話,你再好好仔細講給朕聽?”

顧崢忙謝恩,叩首,方才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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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此番前來,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顧崢、為了兒子周牧禹,更多的,還有一個人,周思如,顧崢的婆婆周氏。

小耳房裡,周氏和皇帝兩個人獨處一室,所有人都已退下了。

顧崢和周牧禹在房門外說著什麼,顧老爺子也是一臉心事重重,神色複雜,聖駕突然來臨,這個院子都不得安臨起來,周牧禹也是雖然有萬分把握,這皇帝會有求於他的,但,對於顧崢的事,還是忐忑疑慮。隻站在房門外,把女人的手緊緊握著,“彆害怕……”

他道:“一切都有為夫,你不用怕他的……”

顧崢隻漠然不語,表情複雜。

當然,周牧禹這番話自然被裡麵的老皇帝趙宗澤聽見了。

老皇帝冷笑著說道:“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兒子,就跟我會吃了他那媳婦一樣——”

周氏說:“喲,您可千萬彆怪他啊皇上!像民婦兒子這樣重情重義的男子,居然出生在你們趙家,本來就十分難得稀奇了,你何苦要去責怪一個如此癡情重義氣的孩子?”

皇帝把氣是忍了又忍:“好啊,周思如,你膽敢挖苦朕!?”

周氏道:“民婦可不敢!民婦算什麼東西玩意兒?說起來,陛下您三宮六院也多的是,上次,您不也說了,像民婦這樣的半老徐娘,您看一眼都倒胃口得很,現在,又何苦來作賤您自個兒?”

“周思如!你——”

皇帝把牙一咬,方又笑了。“好!很好!你們母子,就是把著朕欠了你們的!怪不得人常說,人心不能慣,人情不要欠……思如啊思如!”

他又一頓,“你都還不肯原諒朕麼?你打算呆在呆多久?”

周氏道:“呆一輩子!我一市井粗婦,本不適合皇宮裡的生活,你看這裡有多好,有個小院子,每天裡種種花,喂喂雞養養鵝,帶帶小孫女,便是神仙的日子了……”

皇帝又笑:“是啊,是神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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