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狀元代筆,陰差陽錯(2 / 2)

“剛才那丫鬟好像說到詩了,而我恰好看見他與那位俊俏小哥寫了什麼。”

丫鬟推開主臥的門,示意許七安入內,而自己卻沒打算進去,恭敬的說道。

“楊公子請進!”

障子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暖香撲麵而來,地麵鋪著一層價格昂貴的絲織地衣,價格貴也就罷了,且極耗人力。

地衣上繡著一朵朵青色蓮花,一團團祥雲,女人走在上麵,步步生蓮,男人走在上麵,平步青雲。可見浮香花魁心思玲瓏,用了心了。

一架臨摹名畫《雨打芭蕉圖》的三疊式屏風隔開睡處和錦廳,一位風姿絕倫的妙齡女子跪坐在屏風前的壺門小榻,小塌上擺放一架鳳尾琴,她穿著輕薄的紗衣,凝脂如玉的肌膚若隱若現,正笑吟吟的望向門口。

兩人目光交接,她微微低頭,嘴角帶著羞澀的笑意,最是那低頭的溫柔,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浮香花魁行酒令時,文雅如大家閨秀,現在,卻是嫵媚勾人,欲語還休,動人心魄,不愧是教坊司的第一等的花魁,魅力實在是太大了,讓許七安大感吃不消,躁動無比。

“早聽說浮香姑娘國色天香,冰肌雪骨,美的不似紅塵中人,我以前不相信,還以為誇大了,如今看來,卻是我見識淺薄,浮香姑娘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美人。”

許七安一臉的癡迷相,眼神朦朧,就不醉人人自醉,欣賞這浮香那驚人的美貌,眼前這位千嬌百媚的花魁,出得廳堂,上得廚房,迷死人不償命,絕對是人間尤物!

“許公子何必取笑奴家。”

浮香抿了抿嘴,嬌羞的低下頭,眉眼間笑意盈盈,顯然是很開心的。

“奴家要謝過公子,倘若將來奴家能名垂青史,定是公子的功勞。”

許七安聞言一愣,這位浮香花魁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由有些驚訝的問道。

“浮香姑娘如何知曉在下姓許的?”

浮香臉上露出了仰慕之色,雙眼迷離,透著萬千風情,魅惑誘人,動人心魄,低聲笑語。

“天下誰不知道狀元郎姓許,出身武安侯府,我曾有幸見過狀元郎的真跡書法,所以才能認出了狀元郎的身份!”

許七安聞言頓時歎息了,奶奶的,原來是弄錯了,這位花魁娘子不是因為自己的這首古詩邀請自己的,而是將自己當做了許子聖那位氣運之子了,他雖然很想和這位花魁發生些什麼,但他卻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連忙擺手解釋道。

“浮香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狀元郎許子聖,他剛剛已經走了,他當時就坐在我旁邊!”

“狀元郎何必欺騙奴家呢,這首詩難道不是你作的嗎?”

浮香聞言有些意外,星眸閃耀著漣漪,連忙問道。

“這首詩雖然是在下所作,但卻是狀元郎代筆的,我書法不精,為了避免露醜,所以才會請狀元郎幫忙的,他寫完這首詩,就離開了!”

浮香聞言驚訝至極,澄淨夢幻的眸子裡閃爍著淚光,終究還是錯過了,沒想到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將狀元郎當做了繡花枕頭,心中無比懊惱,後悔莫及,隻是事已至此,無濟於事了。

浮香花魁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眸光微轉,看向了有些尷尬的許七安,這位公子倒是實誠,有君子之風,雖然長得其貌不揚,比不上狀元郎,才貌雙全,但詩才無雙,倒也難得。

“讓許公子你見笑了!”

“狀元郎乃是京都女兒仰慕的男子,浮香也不例外!”

“我知道,也理解,我家中有位小妹,也是對其仰慕不已,京都誰不知道狀元郎許子聖啊!”

“多謝許公子大度,浮香為你彈奏一曲,以表示感謝!”

不管怎麼說,許七安寫出了一首可以名留青史的好詩,讓這位花魁娘子同樣名留青史,她自然不會失禮。

這位花魁是有兩把刷子的,琴詩雙絕,詩不知道,但琴彈的是真的好。許七安一個不通音律的人,也能靜下心來沉浸其中。

浮香花魁經過這一番折騰,也想明白了,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還是先抓住眼前這位才子吧。

“公子難道要和人家坐一整晚嗎?”

許七安如今已經開天門,踏入了練氣之境,不必再擔心武道斷絕,聞言知雅意,臉上掛著猥瑣的表情,湊上前來,笑著說道。

“我是那種不解風情的人嗎?怎麼可能坐一晚?”

許七安依然沒有忘了此行的目的,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目光灼灼,死死盯著花魁浮香,那炙熱的目光讓浮香都隱隱害怕。

次日卯時,許七安的生物鐘自然蘇醒,看著到身邊佳人,心中無比得意,能夠憑借一首詩,成為教坊司花魁的入幕之賓,自然是值得誇耀的事情,會讓其他人羨慕死!

許七安看著這張絕美的容顏,沒有驚動佳人,躡手躡腳的爬起,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悄悄的離開了教坊司,前往了打更人衙門。

另一邊,鄰崖而建的閣樓裡。三位大儒剛論道結束,書童送來一封信,說是長公主拜訪書院,讓人遞過來的。

長公主在手書上說,近來京城出現了一首佳作,京城讀書人津津樂道,國子監奉為百年來詩詞魁首,力壓雲鹿書院的送行詩。

而且,相比送行詩,這首百年來詩詞魁首出自教坊司,才子佳人,故事更有趣味,更廣為流傳,末尾,長公主附上了這首短短幾日內在京城讀書人圈子裡爆紅的詩。

“老夫閉關數日,京城出了首驚世佳作?”

張慎因為許子聖打破程氏亞聖石碑的緣故,有所領悟,閉關了幾日,沒想到一出關就遇到這首驚世佳作,凝眸鑒賞著長公主附贈的詩。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儘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張慎宛如一尊雕塑,靜默許久,他輕輕放下手中的紙,看向喝茶聊天的李慕白和陳泰。

“純靖,幼平,你們看看這個。”

張慎突然表現出來的嚴肅神色,讓兩位大儒愣了愣,李慕白接過紙張,飛快掃了一眼,繼而眸光沉凝,褪去了輕鬆寫意姿態。

“我看看。”

陳泰見兩人這般神色,伸手抽過紙張,看完一遍後,又細細品味了許久。

陳大儒長長歎息一聲,驚歎不已。

“疏影,暗香,兩句將便梅的風姿絕倫寫儘,當真是心思玲瓏啊。”

李慕白聞言點頭,隨後也點評了起來。

“比起寧宴那首天下誰人不識君,固然叫人胸生豪氣,但論意境之深遠;遣詞之優美;神韻之卓然,的確相去甚遠。”

張慎撫須而歎,十分公正的說道。

“此詩一出,便是無法超越的詠梅絕唱。這楊淩是誰,有此才華,竟從未耳聞。”

陳泰重新看了遍手書,手指細細摩挲著紙張上的字跡,無比欽佩的說道。

“詩好,字更好,筋骨蒼勁,圓潤自如,力透紙背,入木三分,這是書聖才有筆力!”

說到這裡,茶室安靜下來,三位大儒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一股酸味在空氣中發酵、彌漫,張慎沉思許久,說道。

“我覺得,應該立刻通知院長,將這位秀才招入書院。這樣的人才,絕對不能埋沒了。”

陳泰與李慕白欣然同意,他們見不得人才,連忙讚同道。

“此言有理。”

破了童子身的許七安那是意氣風發,走路都帶風,再次和自家的小堂弟一起來到了雲鹿書院,拜訪了兩位老師。

三位大儒恰好講課結束,知道看重的學生拜訪,索性就聚在堂舍裡喝茶。

“你們住在京城,可知最近京城出了首絕世佳作。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絕妙,絕妙啊。”

陳泰掃了一眼張慎還有李慕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許七安叮囑道。

“寧宴,雖有詩才,但也不要自傲,須知天下讀書人藏龍臥虎啊。”

“這老匹夫就是嫉妒我們收了個好學生!”

張慎和李慕白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了這麼一個念頭,隻是礙於這句話乃是老成之言,無可反駁,隻能忍了下來,同樣對許七安說道。

“此詩的確驚才絕豔,寧宴不需與它較真,詠梅千古絕唱,較真也沒用。”

“雖說現在的讀書人缺了些靈氣,但終歸是有個例的,那個楊淩未必還能再作出第二首。而以寧宴的詩才,將來有第三首,第四首也是極有可能的。”

許七安用頗為無辜真誠的目光看著三位大儒,十分謙遜的說道。

“老師,這首詩就是我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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