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然應下邀約,而後不動聲色問:“隻你我二人?”
“太子哥哥說要做功課,不能陪我一起了。文將軍還托人送了新的書過來,石頭哥哥正忙著學呢,也沒空陪我了。”善善也覺得人多玩起來才熱鬨,她惆悵地說:“唉,這兒人太少,也沒有彆的人啦。”
邊諶唇角勾起,提示道:“你娘呢?”
“我娘?”
善善這才想起來。前幾日,她娘親日日都被太後娘娘叫去說話,可今日太後娘娘叫了嘉和,沒叫她娘親呢!
她也已經好久沒和娘親一起玩過了!
善善眼睛一亮,忙把魚竿交給他,急匆匆往外跑:“皇上叔叔,你等等,我去找我娘!”
邊諶欣然應下。
他先行去門口等候,不多時,便見小姑娘牽著娘親的手走了出來。
溫宜青向來對女兒有求必應,見今日無事,善善一開口她便應了下來。直到走到門口才發現,今日行程還多出一人。
溫宜青:“……”
她無言看了一眼皇帝,把小女兒拉到一邊,低聲問道:“皇上事務繁忙,你怎麼能叫皇上來?”
還不等善善說,邊諶便先道:“無妨,來行宮本就是避暑散心,釣魚亦是陶冶性情。”
他這樣說,溫宜青也不好說什麼,既是已答應過女兒,臨到出行前也不好再找借口拒絕,她便隻能硬著頭皮應下。
能同行釣魚,可坐一輛馬車卻是萬萬不能的,好在昨日釣魚的湖邊就離此處不遠,三人步行過去就好。
善善人小腿短,步子邁得也小,大人一步,她得走好幾步才能跟上,很快便走出汗來。還不等她開口叫累,邊諶便先一步彎腰將她抱起。
溫宜青連忙伸手,想要接過,“不勞煩皇上。”
邊諶避開她的動作,隻對善善道:“接下來該往哪走?”
善善扶著他的肩膀,往前方看去,立刻指道:“走右邊。”
他抱著女兒,大步往前邁去。
溫宜青無法,隻好跟了上去。
下人們先行一步,早就在湖邊布置好,今日天比昨日熱些,好在湖邊微風徐徐,吹走不少燥意。善善熟門熟路地占了一根魚竿的位置,在岸邊坐了下來。皇帝坐在她的右邊,溫宜青鬆了一口氣,在她左邊坐了下來。
隔著一個話多的孩子,有童真稚嫩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便顯得另一邊的某人沒那麼明顯了。
她不時應和一聲,全心全意落在身邊的孩子與魚竿上,隻當並未發覺到另一處投來的視線。
陳年的心結解開,心境起伏平定之後,她想了一晚上。
年少時唯一的一次心動給了一個不該給的人,她已不複少女,也不再衝動。她不過是一介平民商婦出身,而那人身份尊貴,如天塹鴻溝,是她高攀不得。
帝王心思難測,昔日風光如鄭家,榮耀顯赫數載,敗走越州也不過是眨眼之事。連血脈親生的忠勇伯府都能翻臉將她作踐,她既無母族庇護,又身無長物,如何敢將一切都托付於一人喜惡之上。
嫁與常人尚且還能和離,入宮卻是孤注一擲。
左右情愛滋味她已嘗過,世事總不能事事順心,倒不如保持原樣……就算了。
清風徐來,水波微漾,溫宜青心平氣和地看著湖麵,等待魚兒上鉤。
坐在旁邊的小姑娘不安分地動了動屁股。
“娘,我想去坐小舟。”善善眼饞地看著不遠處的小船。
下人準備充足,昨日太子提過一嘴,今日便將小船也準備好了。她是個耐不住的性子,在岸邊坐了一會兒,見魚兒不像昨日那麼快上鉤,注意力很快將被其他吸引走。
溫宜青愣了一下:“那魚呢?”
“不是還有你和皇上叔叔嗎?”善善的一顆心全落到了小船上,她祈求地說:“娘,讓我去吧。”
溫宜青:“……”
她抬頭與皇帝對視一眼,想也不想拒絕道:“你還這麼小,一個人坐小船太危險了。”
善善失落。
梁庸立刻道:“溫娘子放心,老奴陪溫小姐一塊兒去,定會護得溫小姐周全。”
“娘!”
溫宜青:“……”
過了一會兒。
她望向不遠處,湖麵波光粼粼,善善神采飛揚地坐在小船之上,興高采烈地指揮著大太監劃船,童稚的笑聲遠遠傳來,好不快活。
身邊有輕風拂過,一道人影沉默地她身旁位置坐下,拿起了善善放下的魚竿。
溫宜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