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據說我爹是皇帝 時三十 11681 字 10個月前

石頭沒有跑多遠,遠遠就看見有一個路人製住了忽然發狂的白馬。

那個路人長相平凡,丟進人群裡就找不到,穿著一身黑衣,身手非凡。遠遠地,他回頭看過來,也不知是不是石頭的錯覺,好像那個人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

兩人的目光對上,石頭愣了一下,連忙跑過去。

小雲整匹馬還在暴躁不安的亂動,就算是見到熟悉的人,它也沒有冷靜下來,馬蹄在青石板上踢踏,幾次想要跑走,但卻被路人牢牢製住。

它渾身雪白,如雪山尖的一捧新雪,偏偏後臀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傷口,有鮮血汩汩淌出,滴答落到地上。

石頭慢慢走近,目光緊緊盯著這名路人,飛快地說:“這是我家的馬。”

路人並未多說什麼,隻是將馬繩交給他,又問:“公……小姐可有出什麼事?”

石頭點了點頭,又很快搖頭。

路人的臉色卻更加凝重,“溫娘子呢?”

“……”

石頭不動了,灰眸警惕地看著他。

暗衛知道唐突,但方才發生的事□□關重大,眼前這個異族小孩救人的動作比他還快。他什麼也沒說,丟給石頭一塊腰牌,自己則飛快地回去將此事稟報。

石頭滿頭霧水。

他低頭一看,手中的腰牌上刻著一個“陳”字,意識到這是什麼,方才那是何人,頓時如燙手山芋一般。

還不等他想明白為何那人要將這塊腰牌交給自己,忽然,一隊官兵腰挎長刀,凶神惡煞地出現在他麵前。

“站住!”領頭官差道:“就是這匹馬當街鬨事?!”

不等石頭說什麼,他又揮手示意身後的官差:“帶走!”

“等等!”

石頭舉起手中的腰牌,另一手緊攥著馬繩,他抿起唇,擋在白馬前麵,說:“這是我家的馬。”

看到腰牌,領頭官差的臉色微變:“你是陳家的小孩,這是陳家的馬?”

京城有一個陳家最出名,便是出了侍衛統領陳玄的陳家,這腰牌便是他的令牌。

官差們互相對視一眼,他們個個出身普通,自然也不敢與陳家作對。隻是律法自有章程,官差好言道:“小兄弟,這匹馬當街發狂,雖然沒有百姓傷亡,可也不是說就這麼算了。我們總得把馬帶回到衙門裡,等大人定奪後,再按律處置。便是陳大人,也要奉公守法,你也彆為難我們。”

“……”

石頭回頭看了白馬一眼,小雲低下頭,黑亮的眼眸濕漉漉地看著他。他猶豫了好半天,才說:“那要多久?”

官差遲疑:“這也說不準。”

他猶豫再三,才鬆開手,將馬繩交了過去。

白馬被幾個官差強硬地牽走,它回頭看石頭,喉嚨裡發出希律律的叫聲,濕潤的眼眸仿佛會說話,與主人像極了。石頭不敢看它。

他慢騰騰往回走,沿街兩旁的百姓剛受過驚,不少攤子被衝撞,滿地狼藉。他想起離開前善善哇哇大哭的模樣,心頭發緊,腳步也變快,匆忙跑回那間鐵匠鋪。

鋪子前還有許多匹馬在等著修蹄換鐵,那個醉醺醺的絡腮胡大漢已不見蹤影,石頭找了一圈,卻沒找到熟悉二人的蹤記跡。

連地上的血汙也被踩踏過,與泥濘混在一處,快要看不出來。

他與路人比劃:“你們有見到一個小女孩嗎?她是我妹妹,大概這麼高,剛受了傷……”

“你是說剛才那匹白馬的主人吧?”有人說:“剛才來了一隊官兵,將她們給抓走了。”

“……抓走了?!”

……

溫宜青摟著小女兒,心疼地用沾濕的軟帕為她擦去傷口上的沙礫,儘管她努力放輕了動作,可善善還是被疼的一抽一抽的。

善善早就哭累了,肉嘟嘟的小臉蛋上還掛著淚痕,她懨懨地趴在娘親的懷裡,目光觸及到對麵囚牢裡麵容可怖的犯人,頓時飛快地收了回來。

她吸了吸鼻子,怯怯地縮進娘親的懷裡:“娘,我害怕……”

溫宜青低聲哄她,動作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處,手掌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

她看著小女兒的模樣,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家裡的小姑娘是個嬌氣包,平日裡磕磕碰碰一下都要掉眼淚,何曾受過這麼嚴重的傷,這會兒身上的衣裳染了血,她都來不及帶小女兒去醫館包紮,便被官兵抓來了這裡。

馬匹忽然發狂,作為主人自然是要被問責。隻是小女兒受了傷,她先後借了長公主等數人的名號,想請個大夫來醫治,官差卻一點都沒鬆口,不由分說將二人關入了監牢。

再說白馬又向來溫順聽話,還是那人送來的,忽然發狂也是怪事。

“娘,我想回家。”善善說著,眼淚又湧了上來,“石頭哥哥去找小雲了,他回來要是找不到我們,肯定會著急的。”

“很快。”溫宜青鎮定地說:“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的。”

善善乖乖應了一聲,靠在她的肩上。

監牢裡陰冷潮濕,即使是夏日,卻好像是連骨頭縫裡都泛著涼意,不知何處有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在寂靜中,水聲猶如催命計時,令人遍體生寒。

像是過去了一輩子那麼久,又好像是隻有一會兒,忽然聽“吱呀”一聲,獄卒推開監牢的大門,在她們前麵停了下來。

“出來吧。”

溫宜青連忙抱著女兒站了起來。

她們跟著獄卒往外走,出了門,外麵是明亮的天光。溫宜青一時有些不適應,她閉了閉眼,也未經過衙門審判,在官差的帶領下徑直走了出去。

一輛馬車停在衙門門口,溫宜青快步走過去,先將善善遞了過去。

邊諶熟練地伸出手,剛碰到人,便聽小姑娘一聲驚呼:“疼!”他指尖一顫,手也停在半空。

皇帝沉下臉,小心翼翼地避開她手腳的傷,將人抱了進來。

“皇上叔叔,怎麼是你?”善善眼睛亮晶晶的,驚喜地看著他。

善善本來委屈極了。

她今日本是高高興興出門,誰知馬丟了,自己還受了傷,進了大牢,可這會兒見到皇上叔叔,又好像有一隻大手將她所有的委屈難過都撫平了。

她歡喜地往皇帝身上撲:“皇上叔叔,是你把我和我娘救出來的嗎?”

邊諶也將她的模樣全都看清楚。小姑娘從來被家裡人保護的很好記,從未如此狼狽過,身上衣裙滿是臟汙,連白嫩可愛的臉蛋也破了口,眼圈紅通通的,可憐極了。

邊諶心疼地將她抱進懷裡,從暗衛那裡得知此事後,怒火便已經在心中狂野灼燒。

溫宜青也上了馬車,坐穩後,邊諶冷聲吩咐道:“回去。”

馬車緩緩駛動。

善善躺在皇帝的懷裡,仰頭問他:“我們回家嗎?”

“回宮。”

溫宜青張了張口,思緒萬千,但她看著小女兒慘兮兮的模樣,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垂下眼,輕輕點下了頭。

……

石頭一路找到了衙門。

他拿著暗衛給的令牌,和門前的官兵打聽剛被抓進來的母女,連大門都沒進去,就得知人已經被接走了。

他關心地問:“那馬呢?”

“什麼馬?”

“就是那匹和人一起抓緊來的白馬,它的脖子上掛了一個牌子,上麵還有它的名字,它叫小雲,是我妹妹的馬……”

官差:“什麼馬?沒聽說過。”

石頭著急:“你們說很快就能還回來的!”

“說了,沒見過!”

石頭沒走,灰眸直直盯著他。大有一副要與他耗到底的樣子。

看在那個令牌的麵上,官差道:“裡麵是有馬,但也是官府的馬,沒有一匹是白的。我在這站了一天,隻見著官府抓了人,沒見著馬。”

“……”

“小孩兒,你不如回家看看,馬會認路,說不定你的馬已經回家了。”

“……”

官差不耐煩地擺手:“去去去!”

石頭隻好走開。

他懷裡揣著沉甸甸的令牌,心裡想著方才那個給他令牌的人。他知道隔壁宅子住的是宮裡的皇帝,既然善善都已經被救回家,或許小雲也被帶回去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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