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頭說完,便匆匆進去了。
士子們也沒有等多久,約莫一刻鐘左右,欒體立便出來了。
看到欒體立出來,學子們開始激動起來。
當場便有學子掏出一封早已寫好的“請願書”上前交給了他。
欒體立接過請願書,裝模作樣的看了好一會,神情沉重的說道:“各位梅花書院的學子們,本官身為朝廷命官,職責所在,對陛下的旨意隻能遵從,所以各位的請求請恕本官無法辦到。”
為首的學子大聲道:“大人……聖人雲……義之所在,不傾於權,不顧其利,舉國而與之不為改視,重死持義而不橈,是士君子之勇也。
您身為揚州父母,為揚州百姓做主乃天經地義之事,如今有苛政欲虐百姓,而大人卻欲棄揚州百姓於不顧,您於心何忍?”
看著這位情緒激動,甚至眼眶都泛紅的學子,欒體立也麵露不忍之色。
猶豫半晌,這才長歎了一聲動情的說道:“各位,本官雖然對各位學子的拳拳報國之心數格外敬佩,但本官職責所限,卻是無法答應各位的要求。
不過本官可以答應你們,本官一定會將諸位的報國之心上報朝廷,讓汪首輔和陛下知道,在揚州還有像各位這般忠貞之士。”
看著紅了眼眶的欒體立,學子們全都被感動了,不少人甚至哭出了聲。
就在眾人的情緒已經被煽動得差不多了,突然便有人高聲喊道:“各位……朝廷無道……行苛政與民,吾輩讀書人所求者無非便是一個義字,既然府尊無能為力,我等便去找那個能做主的!”
“對……去找能做主的!”有人立刻附和起來。
有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的還有些懵懂的問:“去找誰,莫非要找撫台蘭大人嗎?”
不過他的話剛出口,後腦勺就挨了一個暴栗。
“你傻啊,找撫台大人乾嘛?他能讓朝廷收回成命嗎?要找就找那正主,定遠伯啊!”
“哦……對對……”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人高喊道:“諸位,我等立刻便前往巡鹽禦史府,那位朝廷派來的定遠伯便住在那裡。
諸位可敢與我同去?”
“有何不敢?”
“同去……同去……”
被煽動起了情緒的學子們早已被情緒充斥著,這個時候彆說讓他們去巡鹽禦史府了,就算是皇宮他們都敢闖一闖。
很快……一群學子又浩浩蕩蕩的朝著巡鹽禦史府而去。
看著那群激動的學子離開知府衙門朝著巡鹽禦史府而去,欒體立臉上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他喊過那位班頭吩咐道:“你馬上帶著兩名衙役,換上尋常百姓的裝束後悄悄跟上那些學子。”
班頭有些撓頭道:“大人……您是讓小的保護那些學子嗎?
隻是才三個人是不是太少了?”
“蠢貨!”
欒體立氣得罵道:“那些徐子用得著你去保護,敢動這些揚州學子的人還沒出生呢。
本官讓你跟上去,是去查探情況的,你就跟在那些學子的後麵,將待會發生之事纖細的記下來,隨後稟報本官,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班頭摸了摸腦袋,點頭哈腰的朝欒體立連連鞠躬,隨後很快便帶著兩名衙役消失在了人群裡。
而此時的巡鹽禦史府,林如海的房間裡。
林如海正趴在床上,而在他的背部,十多隻螞蟥正趴在他的背部不停的蠕動著。
和平常暗灰色的螞蟥不同,這些螞蟥不僅個頭更大,顏色是極為少見的暗黃色,比起尋常的螞蟥更有活力。
一旁的床邊,王太醫和賈瑜正有些緊張的盯著林如海背上的螞蟥。
王太醫一邊小心的觀察一邊問:“林大人,此刻您後背有何感覺。”
趴在床上的林如海用略帶顫抖的聲音悶聲道:“感到背部腫脹……還有些疼痛和癢。”
王太醫安慰道:“大人,您忍著點,今天是第一次,所以反應比較大,等過幾日再進行第二輪診治的時候估計就會好很多了。”
“沒事,老夫頂得住。”
“王太醫,這些螞蟥要讓他們吸到什麼時候?”賈瑜問。
“它們吸飽了自然會自行離開。”王太醫淡淡道。
賈瑜:“…………”
這治療過程也太痛苦了吧?
就在賈瑜暗暗腹誹的時候,一隻吸得肚子圓溜溜的螞蟥突然從林如海的後背滾落下來,掉到了地上。
賈瑜也發現,這隻滾落下來的螞蟥落到地上後便一動不動,原本暗黃色的身軀居然全都變黑了。
“臥槽……”
看到這裡,饒是賈瑜早有心裡準備,也被嚇得一跳。
“賈大人你看。”
和嚇了一跳的賈瑜不同,王太醫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喜色,隻見他撿起了地上的螞蟥,放在手掌裡,指著螞蟥道。
“這支螞蟥已經變了顏色,由此可見它吸食了不少的毒素,倘若下官所料不錯,此刻他體內的血液應該也變黑了。”
說完,王太醫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將螞蟥吸得圓溜溜的肚子切開。
果不其然,隨著螞蟥肚子被切開,一股黑色的血液頓時流了出來,隨後一股腥臭味也瞬間充斥在兩人的鼻尖。
很快,伴隨著第一隻螞蟥的死亡,越來越多的螞蟥也步了那隻,螞蟥的後塵,劈裡啪啦的掉落在地上。
直到最後一隻螞蟥跌下來後,王太醫這才長舒了口氣,隨即又正色道:“爵爺,林大人的第一輪診治結束了,接下來林大人便要做好善後。
隻要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林大人能挺過去,待到傷口愈合後,咱們便可以開始第二輪的診治了。”
“王太醫請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林大人的。”
賈瑜一邊說著,剛想吩咐等候在外麵的梅姨和黛玉進來,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後趙秋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