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轉達的內容,公冶既望微皺起眉,“夏夏,博士果然派人動手了。”
“小九現在受了傷,在醫院。”
時見夏立即停下步伐,“誰傷的他?”
公冶既望頓了頓,老實回答道:“他身份暴露,江元帥派人抓捕他,他拒不受捕,傷的不輕,後來被送到首都中央監獄,在那裡遭到十一號的襲擊。”
他二言兩語概述百裡玄爻叭叭叭了十幾分鐘的內容,簡單明了。
“十一號?”時見夏緩緩重複,“他現在在哪?”
“被江元帥的人帶走了,應該在接受審訊。”公冶既望察覺她語氣中的危險,老實巴交道。
江元帥抓捕九號情有可原,畢竟對他來說九號不僅是彼岸花的臥底,還膽大包天冒充他的親孫子,甚至有可能在這期間竊取了重要信息。
他作為聯邦元帥,要對國/家/安/全負責,能答應送九號去接受治療,已經是給時見夏很大的麵子了。
時見夏知道這一點,不至於對他心懷怨恨,但對忠於博士的十一號,就不必說換位思考那種可笑又無聊的話了。
她低下頭,正想對江九寒說先送他回家,卻聽他先一步道:“夏夏,我想先去看看小九,他那麼怕痛,現在肯定委屈極了。”
時見夏將要出口的話止住,點頭應了聲好,又奇怪道:“你和他很熟悉?”
在她的印象中,九號和江九寒應該沒什麼交集才對……倒也不能這麼說,兩人接受博士的治療時,待在同一個實驗室。
江九寒像藏著什麼小秘密般,輕輕翹了一下嘴角。
“我昏迷的時候不是全然沒有意識的,小九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還趴在我的治療艙邊問我為什麼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那時候我告訴他,我是他的哥哥。?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輕快地眨了下眼,像做了壞事的小惡魔,“然後他就相信了,喊了我好久的哥哥。”
時見夏未料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交集,稍微想象了一下呆萌可愛的白小九趴在治療艙旁喊江九寒哥哥的樣子,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她輕輕拍了拍江九寒的肩膀,“讓盤盤送你過去,我有點事情要去找江元帥。”
江九寒當即道:“好,謝謝盤盤哥。”
公冶既望:“……”
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在聯邦五大軍校建立起來的‘英明’形象,很快就要因為這個小名毀於一旦了。
想到百裡玄爻那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大嘴巴,盤盤立即警惕起來,鄭重其事囑咐道:“小寒,我大名公冶既望,盤盤是夏夏的專屬,你可不能在彆人麵前這麼喊我。”
江九寒看看他,再看看時見夏,仿佛明白了什麼,拉著調子長長噢了一聲,頗為遺憾道:“那好吧!”
時見夏:“……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左顧右盼,看前麵。”
江九寒委屈地撅了下嘴,又見膝蓋上的朏朏動了動耳朵,很快高興起來,輕輕去摸它的耳朵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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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離公冶既望和江九寒,時見夏和蘇潯陽派來保護她的兩個超凡強者直接了去首都中央監獄。
江文湛已經離開去處理要務了,前來接她的是他的副官。
雙方碰麵,時見夏一句廢話都沒說,開門見山道:“我要見十一號,我來審他,比你們效率高。”
這話堪稱狂妄。
軍方的審訊員經驗豐富,什麼樣的犯人沒有見過?聯邦S級通緝令上的恐怖分子被抓捕歸案後,也沒幾個能熬得住審訊員們的車輪戰,最後都得乖乖交代犯罪過程,上首都軍事法庭。
但趙副官沒有任何不滿之色。
江文湛元帥早讓他去查了時見夏的資料,也在幾個小時之前的視頻會議中從蘇潯陽那裡得知了她曲折離奇的經曆,知道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不是尋常人,自然不會用看普通軍校生的眼光看待她。
他領少校軍銜,卻微微躬身對沒有任何官職在身的時見夏比了個請的手勢,“元帥已經交代過了,您的要求儘量滿足,隻要不把那人弄死就行。”
時見夏沒料到會受到這樣的禮遇,對江文湛的容人之量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也客氣道:“放心,我不會做讓元帥為難的事情。”
趙副官引著她快步向裡走。
十一號的肩膀受了江文湛一槍,即便他有接近九級的戰力,也根本抵抗不了超凡二階的力量
侵蝕,肩膀的槍傷已經灼燒潰爛,但這點傷勢不至於讓他有性命之憂。
高等級能力者身體的自我修複能力與槍聲的持續侵蝕效果互相拉扯,幾乎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時見夏看到他這副慘狀,眼神沒有任何變化,也不曾感到痛快。
淪落到此番境地的十一號不像當初在天穹星的七十七號,隨便一威脅就把該招的不該招的全都招了。
十一號心胸狹隘,卻對博士忠心耿耿,想要撬開他的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時見夏與他碰麵的次數不多,基本每次都是在訓練場,他被白小九打得滿地找牙,可又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他,每次作戰訓練都要挑釁他,還曾用一些很下作的偷襲手段試圖獲得戰鬥的勝利,可惜沒有成功。
在彼岸花的訓練場裡,沒有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勝利者才有發言的資格,而她因為未曾覺醒擬態,每次僅是跟在博士身邊充當旁觀者。
哢嚓一聲,門打開了。
時見夏緩緩踏入審訊室,居高臨下般看著倒在地上疼得滿頭是汗,猶如一條死狗的十一號。
這樣的折磨,不算什麼。
而審訊人員怕真把他弄死了,也不敢下重手。
十一號把腦袋半埋在未受傷的臂彎裡,整個人幾乎趴在地上,雙腿雙手被戴上了特殊手環,已經窮途末路。
聽到有人進來,他咬著帶血的牙,低哼著冷笑道:“來再多人也沒用,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彼岸花。”
“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隻要我不死,日後絕對會捏著你們的頭骨,從上到下一寸寸敲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倒是挺有骨氣。”淡淡的女聲至高處飄來,熟悉的音色和腔調讓十一號愣住了。
他勉強抬起頭,在審訊室刺目的光暈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七、號!”十一號從牙關裡擠出這兩個字,就像不久之前九號發現他突然出現在首都中央監獄一樣。
時見夏隨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單手雙手抱胸道:“十一號,你怎麼混成這副慘樣了?博士見了,該覺得你是個廢物,應該送去回爐重造吧?”
極儘輕蔑的語氣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在十一號的心口上。
翡玉牌持有者不少人都知道,十一號因為在訓練場上從未戰勝九號,曾被博士用廢物二字評價,甚至想把他送去二次改造,是七號隨口說了一句‘廢物也有廢物的用處’,博士才作罷。
自此,十一號記恨上了七號,也十分忌諱有人在他麵前提廢物二字,否則便會當場翻臉。
九號挑釁他,句句不離廢物,是在他的雷點上蹦迪,知道他會因為這兩個字失去理智。
如今,時見夏舊事重提,十一號的眼球裡立刻爬滿紅血絲,如果不是根本沒有反抗之力,恐怕已經跳起來要殺她了。
趙副官看審訊員審了小半天都沒省出點動靜的十一號情緒波動這麼大,忍不住多看了眼時見夏。
這刀子果然還得自己人
來紮,才紮得快準狠。
十一號的怒目而視對時見夏來說不痛不癢,她轉頭看向趙副官,“他的翡玉牌呢?”
趙副官回答,“蘇元帥說那東西是博士借體重生的媒介,很危險,江元帥取走保管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時見夏點點頭,漫不經心瞥了眼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的十一號,問了一句令人錯愕不已的話,“十一號,你是不是有病?”
十一號磨著後牙槽,想喝她的血啖她的肉,根本不理會她說什麼。
時見夏繼續道:“你要不是有病,博士都將你當成廢物要送去回爐重造了,甚至用翡玉牌掐著你的性命作為威脅,你怎麼能對他忠心至此?”
以性命作為威脅的上下級關係,本來就是扭曲的。
七十七號為了活著能毫不猶豫背叛博士,二號也能為了活著充當各方的臥底,想在天辰星之行送博士下地獄,奈何他棋差一招,最終還是為博士做了嫁衣。
“你想挑撥離間?”十一號冷笑。
時見夏搖搖頭,毫無征兆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腳踹向因為憤怒而顯得沒那麼死氣沉沉的十一號。
這一腳又快又狠,徑直踹在十一號受傷的肩膀上,直把人踹得慘叫不已,當場滑滾出去好幾米。
在場之人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趙副官的眼皮更是重重跳了兩下,不料看起來乖巧又純善的時見夏出手如此之狠。
不,彼岸花的翡玉牌持有者怎麼可能是乖巧純善之輩?
時見夏一腳踹完猶且不滿,她偏頭對跟著她一起來的其中一位超凡強者說道:“勞駕。”
對方點了點頭,一簇綠光自她掌心裡出現,立即飛向慘叫不已的十一號。
超凡強者的治療擬態,對十一號的傷勢有著極強的治療效果,卻並未緩解他的疼痛,隻是治愈他的傷口。
時見夏十指交疊輕輕捏了捏,指骨碰撞發出清脆的哢哢聲,隱約意識到她想做什麼的趙副官眼皮狂跳了好幾下,在出聲阻止和默默旁觀之間選擇了後者。
隻見女孩二步並做兩步走到十一號麵前,在他瞪大的眼睛中,捏緊拳頭砸了下去!
嘭!
哐哐!
啊啊啊!
撞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兩個審訊員默默移開了目光。
時見夏冷笑不止,“整個彼岸花都知道,九號是我在罩著,博士都不敢要他的命,你算什麼東西?”
為了抓捕九號和他動過手的趙副官默默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