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接下來的日子倒是好過了, 吃吃玩玩樂樂, 沒事還能逗逗鳥。
可能是她太閒了,她養了隻狗, 養了隻狼狗崽子。
就用了六個月, 小奶狗長成了威風凜凜的大狼狗,她給它起了個名,叫將軍。
將軍跟綠茶可親了,它就守在她院子外麵,無論什麼人來, 它都叫的很凶, 隻除了一個人。
顧渝。
綠茶教它了好些次,讓它就算是不敢大叫,也要嗚咽兩聲, 至少得給她提個醒。
比如,現在……
綠茶摸著將軍的狗頭,覺得自己這個主人已經相當的心平氣和了:“將軍啊,下次你可千萬彆坑我了。”
此時已經是深秋,樹上的葉子已經快掉完了,就剩下乾枯枯的樹杈,偶爾還會飛過一隻嘎嘎叫的黑烏鴉。
將軍是隻威風凜凜的狼狗,身高就有一米, 鋒利的犬齒露在外麵, 非常具有攻擊性, 但是它此刻正勾著頭嗚咽著, 喉嚨裡吐出來的音節不清不楚的,連尾巴都在屁股裡麵夾著。
看起來有兩分可憐。
她們真是有點同病相憐了。
“誒,你彆這麼叫了,我又沒少你吃的。”綠茶給將軍梳理著皮毛,她手裡的小梳子柄端鑲著各色各樣的寶石,齒鋒打磨的極為光滑。
將軍正在地上趴著,它耷拉著狗頭,尾巴在地上一掃一掃的,竟然顯得乖巧。
至少在綠茶眼裡是這樣的,狗在慫,也是她親手養大的,總不能拔了皮,頓狗肉。
綠茶拍了拍手,把小梳子放香囊裡:“起來,帶你去放風。”
將軍是條聰明狗,它耳朵折了下,立馬竄了起來,很是熱烈的撲向了綠茶,大尾巴在身後甩的很是歡快。
就是綠茶嫌棄的躲開了,她手裡還拽著將軍的項圈:“彆往我身上撲,多大一條狗了,你這爪子怕又要把我的衣服勾壞了。”
將軍的爪子極為鋒利,就是輕輕的在她身上劃一下,她的衣服就得被勾出來幾縷絲來,雖然她的衣服穿過一次,在穿二回是不太可能了。
但是她是真心喜歡的,就算是不在用了,也得體體麵麵的放進箱籠裡。
將軍被拍了下頭,老實了,就是爪子還在地上扒拉,嘴裡嗷嗷的叫,急不可耐。
“小姐,您要帶將軍出去?”水秋向來怕將軍,但是她還是硬著頭皮站到了綠茶身邊,雖然沒見這條狗發過瘋,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離的近還能擋一下。
“出去街上轉兩圈,將軍已經很久沒出去了。”其實也沒多久,大概得有五六天。
帥府裡請來個戲班子,她挺感興趣的,跟著學了兩天戲,就是今個天氣看起來不錯,總得去外麵散散心。
“那我去請老爺過來?”水秋見綠茶牽著將軍就往外走,便知道小姐是沒有再去叫老爺的意思了,但是老爺明確說過,不在他的陪同下,是不許小姐出門的。
“請他做什麼——”綠茶又喚了聲將軍,它才收了步子,老老實實的走,“他正是忙的時候,彆打擾他了,我就在帥府周圍的街上走兩圈,不會出事的。”
水秋一般是不會違背她的意思,但就是這個時候,不是很安全:“小姐,要不叫槐九他們跟著?”,有了帶槍的,心裡多少能安穩點。
綠茶有點嫌棄:“那幾個人一見將軍,就嚇的鬼哭狼嚎的,叫他們做什麼。”
水秋還想在說些什麼,被綠茶一個眼神製止了。
將軍忽然往後麵退了兩步,狗尾巴又夾了起來。
綠茶心想有點不好,但是她要保持微笑。
顧渝才處理完公事,沒想到她今天還起的挺早:“這是想去哪?”
綠茶雙手背後麵,將軍夾著尾巴在地上蹲著,兩人在某方麵說來也是挺像的。
顧渝看著看著就心軟了:“不是要帶將軍出去,我們一塊兒?”
綠茶在內心深處不是想溜將軍出去的,她是想出去玩的,畢竟在帥府的日子是寂寞如雪,但是在這個時候還不是打擾他的好,顧渝可是真忙:“好啊。”
“我牽著它。”顧渝伸手接過狗鏈子,將軍更乖了,本來威猛的大狗走成了小媳婦兒似的碎步子。
綠茶唾棄它,所以給了它屁股一腳,將軍嚇了一跳,一隻狼犬在半空中扭腰躍了一下,就是跳的時候,尾巴也是夾著的,它扭過頭,發現是綠茶踢的它的屁股,又委屈的嗚咽了兩聲。
“叫什麼,不許叫。”綠茶不覺得它可憐,反而覺得它欠揍。
顧渝倒是起了些閒心,他撇過頭,薄唇微勾:“它怎麼惹著你了?”,將軍剛來的時候,她是很喜歡它的,就差摟著睡覺了。
“這不是純種的狼狗嗎?”綠茶被他的小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拿出來幾條肉乾,喂給它吃。
“是純種的。”將軍是警局裡的警犬下了崽抱過來的,血統是很純的。
將軍舔的手心很癢,她喂完,就收回了手,又敲了下它腦袋:“傻狗,吃完了,彆舔。”
將軍拉聳著耳朵,毛茸茸的腦袋還是往綠茶身上蹭。
顧渝喊了聲,聲音冷冷淡淡:“將軍。”
隻是兩個字,簡單的兩個字,將軍像是被人捏住了頸椎,狗身都僵硬了。
綠茶還是不明白,這隻蠢狗為什麼那麼怕顧渝,她用帕子擦了擦將軍在她手上留下的口水:“你是不是揍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