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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逐漸消失,由天幕而散發出來的可堪比白晝的光也慢慢消失了。
宣政殿前又恢複一片黑暗。
除了宮人點燃宮燈,和來回行走的細小聲音,宣政殿前再沒彆的聲響。
夜徹底深了。
姚崇能主動選擇退位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他不是在天幕說過陛下已有罷相之心後提出的退位,而是在此之前提出的。
試問將他們放在那個位置上,他們能如此乾脆嗎?
百官想了又想,覺得還是不能的。
連一向與姚崇不對付的張說也訥訥不說話了。
想到日後在朝堂之上就看不到這個向來喜歡跟他鬥嘴的姚崇,他心裡頗有幾分不適應。
天幕消失,百官身體和精神都放鬆下來,一夜未睡的疲倦席卷上來。
李隆基下令散朝後,眾人三三兩兩結伴出宮。
百官手上的記滿筆記的白紙輕飄飄的,但他們總覺得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開元四年十月,姚崇正式遞交辭呈。
李隆基坐在皇位上久久看著這封辭呈,往事還有天幕的畫麵一幕接著一幕在眼前迅疾閃過。
他最終提筆,批準了姚崇的請辭。
雖批準了姚崇辭官,但卻沒有批準他回鄉。
姚崇不再是執中書令的首席宰相,但是他是一品開府儀同三司。
開府儀同三司,級彆最高的文散官,雖是一個虛職,但李隆基專門規定,姚崇每五日來宮中覲見,就朝堂政局以及當時的大事發表自己的意見,隻要是姚崇所說,李隆基一一虛心傾聽,並擇優采用。
李隆基近些時候沉默了很多。
人也穩重了不少。
閒暇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起姚崇遞交辭呈的眼神,裡麵有不舍,還有悔過。
姚崇言辭懇切地同他說:“我這一生即將走到儘頭,已然如此。天幕與我而言,來的太晚。但陛下,您尚且有挽回之機啊。”
姚崇的一句挽回讓李隆基又想起了第一個天幕。
年份說遠不遠,但著實不算近了。
天幕的內容他已然有些記不太清晰,隻記得一個大概。
但是李隆基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但事後他總會想起姚崇的眼睛。
李隆基最終召來記錄當時天幕的史官,把第一次天幕所說的內容完完整整又看了一遍。
張說在知道姚崇辭官之後,原本是訥訥不知該說些什麼的。
沒想到姚崇是不當宰相了,但是搖身一變成了開府儀同三司。
不僅如此,還要每五日都要來朝上發表自己的政見。
心裡那點莫名的情緒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頓時煙消雲散,暴躁張說又恢複了他本來的樣子。
不就是辭官嗎,有什麼好傷感的,他張說未來何去何從命運如何尚且還不知道呢。
不傷感了。
張說動了動嘴皮子,感覺依舊是如往常一般利索之後放心了。
不會說不過姚崇了。
不過姚崇現在已然是一個閒散文官兒了,大約也不會跟他起什麼衝突。
這麼想著,張說感覺心都敞亮了些,平日裡不是怎麼願意去的早朝,此時都變得值得期待了起來。
此時的汴州,倪若水在一堆公文之中忙的焦頭爛額。
工作,工作,他的心裡隻有工作,好好工作才能取得政績,有了政績才能被調去長安。
他愛工作,他的心裡隻有工作。
但倪若水不單單隻是在工作,他還在等人。
認真工作隻是表象,憋著一肚子的氣工作才是旁人都看不到的本質。
倪若水憤憤把手裡看完的卷宗合起來拍到案上,接著又憤憤拿起了另一個卷宗。
那兩個說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敗落刺史,已然被調離長安,這輩子永無出頭之日的那兩個宦官為什麼還不來?!
長安到汴州快馬加鞭不過才需要五六日的功夫,這都整整十日了,他們就是遊山玩水此時才該到了!
倪若水心中十分不爽。
與他一起不爽的還有兩個被下了死命令快馬加鞭一定要提前到汴州的張公公。
那兩個混賬!
他騎馬騎的屁股都快成了八塊,他們倒好,真把這差事當玩兒了。
還敢對著地方官頤氣指使的,那可是倪公,天幕可是說了,要不了多久倪公就會重新回到長安,等他回去了,這兩個蠢東西沒什麼好果子吃。
他這兩日在汴州可是看了,百姓安居樂業的,對倪刺史也是交口稱讚。
按照倪刺史這奮鬥的勁頭,又有天幕給陛下提醒,說不準能加快倪刺史回長安的進度呢。
在倪若水和張公公二人焦灼又夾雜著憤怒的等待之中,兩個宦官姍姍來到了汴州。
二人本想在城門口抖抖威風,沒想到這威風沒抖成,直接被守城的官兵給拉下了馬,當場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