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小姐的書念的很多,眼界也很寬廣,大約像在下這樣,低級武士家庭出身的脫藩浪人,是萬萬比不上的。您說的話很對,很有道理,在下是說不出什麼不對的...但有些事橘小姐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理解。”
“那麼,不要猜謎了,藤原先生直接告訴我吧!”關音沒有這個時代的人的委婉,開門見山,並且理直氣壯:“可以嗎。”
問句被說出了陳述句的篤定。
藤原似乎有些驚訝於關音的直接,但又有一種被年輕人直率感染的輕快,很快就笑了:“當然可以,作為年長的前輩,教導後輩、為後輩指路,也是職責之一吧。”
“大家都不喜歡橘小姐說的話,其中又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被你刺傷了,另一種才是不認同橘小姐你——被刺傷,橘小姐應該能夠理解吧?武士的自尊心就在這裡了。雖然他們確實是為了名利來到新選組的,也確實一廂情願追逐著想象中的武士榮光...在外人看來大概是有些愚蠢的。”
“很多事心裡知道,但不能被人看穿...橘小姐就當這是我們這樣的人脆弱的自尊心在作祟吧。”
“至於不認同,我想白河、內藤這些體會更深的人,都屬於這種...橘小姐以旁觀者的身份能夠一覽無餘,但也隻是旁觀者——大久保局長,還有內藤、白河這些人,都是很出色的男子漢,他們豁出性命、付出青春、賭上未來做的事業,不可能隻是橘小姐說的那樣。”
“橘小姐說的太‘輕’了,其實是輕視了他們。”
“不是那樣的話,又是哪樣呢?”關音迷惑了。她站在曆史的彼端看過來,並不覺得那些被學者反複提煉、分析的東西有什麼問題。
“這個的話,橘小姐不如去問問白河吧。”藤原又微笑了起來。
“藤原先生不能解答這個問題嗎?”
“在下的話,唯獨在此事上不夠資格...相較而言,白河絕對是最適合回答這個問題的。”
關音不是會猶豫的人,很快找到了白河,說明了情況,然後誠心誠意發問。
“不要。”
“誒?”
“不要。”白河的回答乾脆利落:“我才不要回答這樣愚蠢的問題呢,阿咲你果然是大笨蛋。”
白河轉身就要走,但當他發現‘橘咲’真的什麼都不明白時,終究沒能直接走人。而是撓了撓後腦勺,自暴自棄地叫了起來:“什麼啊——我們去道場,比一場吧!如果你能贏我,我就告訴你了!”
於是,這個時間段都沒人的道場,響起了竹劍相擊的聲音,那聲音既可以說是清脆,又可以說是沉悶。
關音在劍術上‘道’的那部分,拍馬不及這個時代的知名劍士,但隻是用劍定勝負,隻涉及到‘術’的部分,她超強的!特彆是經過了一些訓練之後,她和白河已經難分高下了!
新選組內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也就是因為這個,才沒有引來他人側目...要知道白河可是公認的劍術天才,在新選組選三個劍術最好的人,必定有他!如果能綜合年紀看,哪怕是那些不認可他是新選組內第一的人,也得承認,他未來總會超過現在比他強的人。
麵對這樣的天才劍士,一個原本的劍道門外漢,隻是輕巧地訓練了半個多月,就能夠難分軒輊了...這都有些駭人了!
當下,關音和白河的對決,兩人都很專心——兩人都是那種佷容易沉靜心神,然後心無旁騖的人。
一直關注著‘橘咲’的藤原站在道場外,看不到兩人對決的過程,但能夠通過聲音判斷攻守。終於,是竹劍裂開的聲音,決出勝負了。
“阿咲你還真是好運啊!”白河丟下手裡裂開竹劍,仿佛隨著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他和‘橘咲’原本有些冰凍的關係也解凍了。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關音拿下麵罩,看向白河,眼睛黑白分明,目光泠泠:“現在,白河你該說了吧?”
看著這樣的關音,白河忽然有了一種照鏡子的感覺。抓了抓汗濕的頭發,一下坐在了地板上,嘟嘟囔囔:“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會說的。”
停頓了一下,然後語氣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鄭重:“其實我也有想過未來會怎樣,會不會倒幕的攘夷派更有前途什麼的。當然了,我不如阿咲你,你說的好清楚啊,在唐國讀過書就是不一樣。”
“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我確實想過如果新選組失敗的話,我會不會後悔和大久保大哥、內藤大哥他們一起來新選組...後來想想,應該是不會後悔的吧。‘武士的榮光’、‘劍道’什麼的,好像是過了時的東西,看起來沒什麼贏麵。但既然男子漢決定要追逐,就沒什麼可後悔的了。”
“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會贏的那邊,而不是選擇讓自己的‘選擇’贏...說真的,難道在追逐什麼之前,都要仔細考慮什麼贏麵更大,然後就選那一個嗎?”
“阿咲,我是這樣想的:不要去追隨時代,要去追逐夢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