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 賀克斯塔布爾先生醒來了,他的臉上還殘留著倦意, 雙眼裡透露些呆滯,但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福爾摩斯先生,”他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剛才實在是失禮了。”
福爾摩斯:“沒有什麼失禮的,你的精神並沒有打算失禮,隻是你的身體不允許。”
“我想你跟我走一趟, 事情太過緊急了, 我親自到這兒來就是害怕電報或者書信無法使您相信這個案件多麼棘手。”
賀克斯塔布爾先生搓了搓手。
華生建議:“彆這麼著急, 你先吃一點東西, 然後再好好休息一下, 你再把案件內容慢慢告訴我們。”
“不行,實在是來不及了,二位得立刻跟我出發才行,我不需要休息。”
“我的手上還有很多工作, ”福爾摩斯頓了頓, “我馬上要去一趟哈福德郡,除非十分急迫的案件, 否則我無法答應你離開倫敦的要求, 你不妨按照這位先生所說,把案件內容告訴我,我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賀克斯塔布爾從他的西裝內襯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條藍色的絲帶,把它交到福爾摩斯的手裡。
福爾摩斯仔細端詳著絲帶,這不是普通的絲帶,是以十分名貴的布料製成, 柔軟得如同一片玫瑰花瓣,放在手上時,輕薄得如同春天晨曦的霧氣,在絲帶的底端繡著主人家的姓氏。
“案件跟霍德爾瑞思公爵有關?”
“就是那位前任內閣大臣嗎?”
“沒錯,就是他,”賀克斯塔布爾先生回答,“公爵和福爾摩斯家也有些交情,尊兄在仕途上也接受過他的幫助,公爵承諾,如果福爾摩斯先生能幫助公爵的話,他願意付出昂貴的金額或是答應您的其他要求。”
福爾摩斯把藍絲帶塞進口袋裡,華生知道,他打算要接下這樁案子了。
“公爵的獨生子被劫走了。我們正儘力不讓新聞媒體知道這些事情,但是昨天在環球戲院已經有了些流言,公爵十分擔心這件事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搞得人民心裡不安。”
賀克斯塔布爾先生將霍德爾瑞思公爵描述成一位憂國憂民的大政治家。
“他是英國最偉大的臣民……”福爾摩斯言語中帶著奚落,他可是了解這位公爵的本性,能爬上如此高的位置可不是他的政治才能有多出色,而是他一向膽小甚微。
“稱不上最偉大的,但也許是最富有的,福爾摩斯先生,我不妨告訴你,公爵親自對我說了,如果你能查出他的兒子被劫去了哪兒,他會給你五千英鎊,如果還能查出被劫走之人的姓名,還會得到一千英鎊。”
六千英鎊!
華生覺得接下這個案子是福爾摩斯此生做過的最正確的事情之一,這個先生之前辦案從不看報酬,因此也就沒有固定的收入,若是能賺到這六千英鎊,他們有好長一段時間不用為生活擔憂。
“我願意和你去英格蘭北部走一趟,但是我有點趕時間,請你先喝牛奶,然後告訴我案件的時間、地點和經過,還有,你作為一位修道院的博士為什麼會摻合到公爵的家務事當中,為什麼在出事後的第三天——您的未修剪的胡須說明是過了三天——您才來到這裡,要求我們獻出微薄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