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默堯懵著一張臉, 有點想爾康手,詢問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對方的異樣隻能用一點來解釋。
“你見到薩爾莫神了?”
看來這家夥情況有點嚴重啊, 都開始神智不清了。
曾默堯暗歎了一口氣, 看來那神長得肯定不怎麼樣, 都把人嚇成這幅模樣了。
不過以現在的情勢來看, 那位神定然已經離去,要不然他肯定沒這麼容易進門, 或者就是他進門遇上祂,於是和這位玩家一樣被嚇成傻子。
有些意外啊,倒黴鬼的春天終於要來了嗎?
女人扒拉著他的衣角,淚水從眼眶中流落, “我,我現在不是在看著您嗎?我……”
好了好了,知道你見到神被嚇傻了,這很正常, 要是換我估計也一樣。
曾默堯拍了拍女人的手, 帶有安撫的意味。“先放開我。”
外麵雖說還有那些灰衣教徒暫且頂著,但不保證那些骷髏何時會破門而入, 他還是先擋住門再說。
等到曾默堯搬起供台才知道它有多重,隻好使勁一點點的挪到了門邊。而當他抵達門邊,隔著一個門板的動靜傳入耳畔,就像是什麼生物不斷進食的咀嚼聲,令人毛骨悚然。
還好他機智,專門將這群東西引到灰衣教徒邊,要不然門外的估計就是他了。
一陣慶幸過後,曾默堯雙手緊緊抵住供台, 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門板,準備與外麵的骷髏做出最後的爭鬥。
曾默堯微微摩挲了手指,忽地垂下眼。
他好像硌到了一個物件。
然而他這麼一動,在手掌下的紙質物件反而沒有重量壓住,本就半邊擱在供台外邊,這下子直接往外翻倒而去。
眼看它即將落地,曾默堯急忙地伸手抓住。
這要是鬨出動靜來,外麵的骷髏要是發生什麼暴動,他可真的性命不保了。
重新把它放到供台上,曾默堯這才發現這是一本通體漆黑的冊子。
它與黑暗幾乎融入一體,怪不得一開始他並沒有發現它。
不知道是不是他產生了錯覺,冊子看似很厚,但實際的重量卻輕的和不存在似的。
當凝視它過於悠久後,甚至會不自主地試圖去翻開它。
這冊子也太邪乎了吧。曾默堯一陣惡寒,立即收回放在冊子上的視線,轉而用著餘光去看身後的女人。
對方自從剛才那番對話後就一直靜靜地趴在地上,紋絲不動,如若不是胸腔微弱的起伏,曾默堯差點以為那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難以言語的死寂彌漫在女人的身上,曾默堯難以想象不過幾分鐘,玩家在這屋子裡到底經曆了什麼,發生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但能肯定的是,女人絕對翻開過這本冊子。
因為……
曾默堯指尖發白,是用力過猛的跡象。他的手指不知何時竟觸碰到了冊子。而內心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想要翻開它,就像有人在不斷催促蠱惑他一樣。
大腦一片空白,所有雜音在逐漸遠離。他的目光完全移不開供台上的冊子。
這讓曾默堯更加打心底抗拒。
他試圖將注意力轉移到門外,那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一種踩踏所產生的響動,外麵的骷髏好像朝遠處離去。
心裡下意識鬆了一口氣,而這讓他更加無法集中精神。曾默堯手指微卷,強行控製著自己往後退了幾步。
而就這短短的距離,對他而言竟變得無比困難。
“它們好像走了。”曾默堯微微側過頭,壓抑著如藤蔓般瘋長的念頭,硬是讓自己想些其它的,比如——與另一個玩家對話。
但對方沒有回複他。
空氣中陷入壓抑的寂靜中,曾默堯心跳逐漸變得無法控製的劇烈,一呼一吸中似乎都帶來一陣灼熱。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翻開了第一麵的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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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
曾默堯猛地抬起眼,心臟重重地一沉,就像是被無形的沉重物壓在胸口。
“您應該已經完成了神的賜福了吧?”
悶悶的音量從門外傳來,正常不過的語調,是灰衣教徒專有的聲線。
門扇似乎被人輕輕推了一把,露出了一條細小的縫隙,有些亮光從中透了進來。
“……還沒結束?”隻聽對方鬱悶地小聲囔囔,之後又有誰和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