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懸看著那人的手,歎了一聲,“大人若是實在下不去手,就讓下官代勞吧。”
說來也稀奇,他從一開始提出那個祛疤法子的時候就知道,對方是不會答允的。忍一時痛楚換來長久的美貌,聽起來是個很合算的買賣了,更何況那個苦又不用自己捱。無須切身體會療傷的痛苦,卻能換來個貌美的妻眷,怎麼想都是於對方有利才對,可這人卻硬生生拖了那麼久,甚至連他師弟的法子都不敢讓自己妻子知道,鄭懸那個時候便明白了,這個疤大抵是去不掉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當溫鴻闌找上他時,鄭懸是震驚的。一來他未曾想到這麼幾年過去,那人卻依然沒有放棄,仍在尋找能夠兩全的法子;二來,這味麻沸散的主藥,兜兜轉轉竟還是落到了對方手裡。不過最讓他驚訝的,還是...
“大人要親自動手?”
在細致地給這位朝廷新貴講完了動手的整個過程後,從對方嘴裡蹦出的話才是徹底讓這位太醫院副使愣了神。雖說最主要的那一步若是能由武功上乘之人做起來,確實是能減輕受診者不少痛苦,但問題是...他眼前這個人不像是能下得去手的樣子啊。
不過在接下來的幾天內,他的想法徹底的變了。從死囚到病患,鄭懸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從當初一動刀就是兩寸深的口子,再一步步飛速進展到貼著傷痕的紋理將其削去,最終變成現如今幾息內就可以結束動作,也不過是花了短短幾日的功夫。若不是對方官位太高,他都打算把人留下來替他打下手了,當然,他也隻敢想想罷了。
記憶回籠,鄭懸望著許久未曾動手的那人,打算再勸。他跟在這人身邊幾日,就算是最開始的那次,也沒見對方的手抖過,更彆說是抖成現在這個樣子。但細一想來也對,若非珍重太過,堂堂一個正三品的大臣,又怎會去那種地方沾了一身的血?如此便罷了,對方還每每都要繞道去他府中借地洗浴一番,換身常服,確保沒有了半分的血腥氣方敢回家。
“不必。”
拒了他的好意,端坐在那的人伸出了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身邊那人的麵上輕柔地磨搓著。溫鴻闌細細體悟著手指之下凹凸的觸感,閉了閉眼。等他再睜眼時,眼裡的懼意全然斂了去,握著刀的手也穩了下來,不再有分毫的顫動。
一息之間,在小兔子臉上停留了許久的傷痕,被她的大灰狼一一抹了去,從此以後,再無人能傷她了。
——
自黑暗中醒來,木槿的目光便與守著她的人對了個正著。見她醒了,榻邊的人緊繃的心神才終於是鬆了一點點,忙不迭地將旁邊的茶水溫柔地喂給了她,浸潤了對方有些乾燥的唇。
“夫君...”
溫鴻闌對著人兒微微搖頭,止住了她後頭的話語,“乖,臉上有傷,不說話了。”
“不,不疼。”
旁邊坐著的人歎了口氣,握著對方的手又緊了些。現在不疼是因為曼陀羅的藥效還沒過去,可一旦過去了...
好的不靈壞的靈,他這正擔心著呢,本還沒有任何感覺的人兒就感覺到了一陣細密的疼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更麻煩的是其中還夾雜著癢意,讓人總想撓上一撓。
木槿的手一動作,便被人迅速地壓了下來,兩隻手緊緊扣在一起,不給她半點機會,無情的很。
“夫君,癢...”
臉上的癢意越來越重,小白兔說話的聲音裡都帶著濃濃的泣音,對方抓她的手卻始終未曾放鬆過。實在抵不住癢意的人兒將頭往身側一偏,想要用枕頭蹭蹭傷處,可腦袋卻被手疾眼快的那人用雙手牢牢地給護住了。
“癢...夫君你放開我好不好,求你...”
大灰狼護在她兩側的手不停抖著,努力壓下眼中的痛意,垂下頭,與自家小兔子額頭相抵。試了又試,總算能再次發出聲音來。
“不能撓...乖,是我不好,槿兒忍忍。”
感受到額上逐漸升高的溫度,溫鴻闌本就繃著的心弦更是繃得直直的,眼瞧著就要斷了去。
許是感覺到了對方的緊張之意,他身下的人兒反倒是嘗試著儘力忽略掉麵上的癢意,轉移話題般,顫著聲開了口。
“夫,夫君,你當初...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願意娶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團子:我聰明機智又機靈(*^▽^*)
實際上:我自己挖坑自己往下跳!
溫*演技一流*鴻闌:嗯...(等著你慢慢爬上來.jpg)
知道真相後的哭包團:所有人都知道,就瞞著我一個,我要鬨了!
鄭懸:萬萬沒想到,我最後成了調配膏藥的工具人...不知道溫大人有沒有興趣發展副業啊?
小兔子靈魂拷問:你當初為什麼要娶我?
溫大灰狼你慌了嗎?
營業...沒幾次機會了,換個新人吧。
戚箬,是不是來過了?皇上...這個段位有點高啊,王禦史,來給你對家做個宣傳吧。
王*被崽坑了*禦史:其實我也不想的,但這篇文章裡反派的大旗總要有人扛的,要不是養了個糟心的崽,我也不至於跟他對上啊。好嘛,離王家破產也沒多遠了,所以我崽究竟為何要想不開陷害那個人,想讓人家鄉試落第嘞。
蠢咕:打住打住,營業,搞快點!
王*廢話賊多*禦史:謝謝諸位支持晉江文學城正版,也謝謝大家的收藏追更留評,以及5的一個火箭炮。不是那個蠢作者不想加更,主要吧,這也沒有幾更了,好吧,就是她太廢了碼不動,教育人的事放著我來,禦史嘛,這我老本行了。
芝芝:那你還把你崽教成那個樣子。
王某人:...養兒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