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宋主任,你按你的本心說,到底我跟沈市長,哪個說的對?”
麵對蘇毅催促,宋雨鋒沉吟良久,正當他猶豫著如何發言時,一道清澈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宋主任寫的是理論,而兩位市長產生的矛盾,來自於實際情況,是實踐中可能存在的分歧,這一點因人而異,與宋主任無關。”
宋雨鋒聞聲一愣,怔怔地看著趙扶光,內心儼然不解,趙扶光居然主動發聲了?
這不意味著,他要主動跳入這門爭鬥了嗎?
“嗯?”蘇毅再次扶正眼鏡,眯眼打量著趙扶光,“這位發聲的同誌是……”
“兩位市長,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定山縣檔案局的局長趙扶光同誌。”
宋雨鋒隻好硬著頭皮介紹,得知趙扶光身份後,蘇毅微微一怔,沈厚德也不由神色一僵,剛拿起保溫瓶要喝口茶,卻又放了回去。
“檔案局局長趙扶光?”沈厚德若有所思審視趙扶光,“我記得文章署名單位就是檔案局,這位趙扶光同誌,難不成也是文章的主要作者?”
“主要作者談不上,我隻是協助宋主任寫成文章而已。”趙扶光想了想,又補充道,“雖然文中的一些思路是我提供的,但真正把思路寫成文章的是宋主任。”
“哦?”沈厚德兩眼一眯,似乎對趙扶光相當感興趣,“我記得你是不是說過,宋主任寫的理論,與我們剛才討論的實際情況無關?我很想請教你一番,理論的根本往往在於從實踐中汲取,如果發表的理論跟實際沒有關係,那這種脫離實際的理論,對現實又能發揮什麼作用呢?”
說是請教,但誰都能聽得出來,這其實是一種質問,說是刁難也不為過。
宋雨鋒不由心驚膽戰,為趙扶光感到擔憂不安,乃至擔心他會被沈厚德問住。
然而,趙扶光卻是胸有成竹地站起了身:“理論來自於現實,而作用於現實,這一點儼然不假,但職能分離的理論不能一概而論,反而應該因單位的不同而采取不同的作用措施,也就是我剛才說的因人而異。”
沈厚德好奇追問:“你說的因人而異,是指我跟蘇市長?”
“不錯。”
“那我就更好奇了。”沈厚德微微一笑,“你作為協助宋主任完成文章的作者,應該也熟悉文章主旨,依你而言,我與蘇市長剛才的觀點,哪個是正確的?”
眾人都用緊張的目光看向趙扶光。
畢竟這個問題,是一個難以打破的陷阱。
不管趙扶光怎麼回答,都是錯的。
說沈厚德正確,就會得罪蘇毅。
說蘇毅正確,也會得罪沈厚德。
意識到這一點,宋雨鋒吞了口唾液,再次朝趙扶光投去擔憂的目光,祈禱他不要說錯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