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1)

貴子知道今兒是不能成事了,當下走到爺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貴子爺爺聽罷站起身,走到求妹身旁一腳踹上去:“都是你這個賤皮子的錯。我讓你不好好乾活,我讓你偷懶。”邊罵邊故意朝求妹的胸口上狠狠的踢了幾腳,放佛他腳下的那個不是他的親孫子而是仇人。 求妹咬著牙護著臉一聲不吭。 圍觀的小郎君們眼裡露出一絲憐憫。他們這是第一次見到求妹挨打。看他爺爺熟練的架勢,估計在家沒少動手。以前他們雖然聽說過,但總沒有親眼見到來的震撼。 池夏也沒想到那老頭一言不合就遷怒旁人。她雖然也覺得求妹可憐,但她卻不能插手。不過,這一切都是那老頭旁邊的那個郎君引起的。不能對付老的,難得還不能對付小的麼?隨即,池夏手指委屈在旁人沒注意到的地方,彈出一顆綠豆大小的石子。這是她特意打磨出來坑人的。不,是用來防身的。 “哎喲”,貴子痛的跳了起來,“是誰?”說著,直接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池夏。池夏彈弓打的好在村裡的孩子中人儘皆知。可他卻沒有找到打它的東西。這也是他為何懷疑卻沒有指名道姓的原因。 懷疑她又怎樣,反正那麼小的一顆落地上誰也不會注意。沒有證據,能奈她如何?池夏的嘴角微微上翹,玩味的看著對方。 倒是和池夏關係好的郎君們越看貴子越不順眼。明子發難道:“你看夏姐姐做甚?她一直站在這裡一動不動,怎麼可能打你?她手裡可沒拿彈弓。” “就是。說不準老天爺看你不順眼,故意懲罰你呢。”有人附和道。 “你們幾個小毛崽子都給我閉嘴。”貴子爺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敢在他眼皮底下傷害他心愛的孫子,若不是沒找到人,他肯定不會輕饒他們。 一眾郎君齊齊翻了個白眼:他又不是他們的爺爺,憑啥聽他? 栗子故意唱反調:“我們說我們的,你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沒人強求你,但也不能不讓我們開口。人呢,長嘴巴就是為說話的。不說話的那是啞巴。” “你”,貴子氣的無話可說。他奈何不了這些人,但不代表爺爺不可以。再怎麼說,他們都是晚輩,還能跟長輩抗衡麼? 貴子爺爺收到孫子的指示,立馬端起架子:“看你們一個個的,哪有半分郎君的嫻靜淑德?家裡人就沒教過你們要尊敬老人麼?我看哪,你們都跟著池夏學壞了。改天我定要登門請教請教。不過念在你們年紀還小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對於這種自說自話的人,池夏向來沒好啥好感。貴子爺爺的名號,她也聽過。但如今一見,總感覺人們誇大了其中的說辭。估計大夥都懶得跟這種人計較,才給了他很厲害的錯覺。 不得不說,池夏無意中猜對了。 “老爺子,您說完了麼?說完的話,就請回去吧。我們要忙彆的事,可沒空跟你扯皮。” 被池夏這一打斷,貴子爺爺差點忘記要說的話:“你快點給錢,給了錢,我就走。” 唉,她怎麼老是碰到這種蠻橫的跟她要錢的人呢。好好說話都聽不懂,非得逼著她用武力來解決。她記得上次那人是個年輕力壯的吃了她一拳,但眼前這個嘛,估計連一拳都受不住。想著這般,池夏左右看了看瞄準不遠處的一塊手掌大的石頭。拿起來走到距離貴子爺爺一米左右的地方,輕輕用手一捏石塊當即化為粉末從指縫中散落隨風而走。 貴子以及貴子爺爺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仔細看的話,他們的瞳孔放大,眼裡透著一絲的恐懼:難怪剛剛抓的他那麼痛。這是何等的力氣。他們從沒見過有人能徒手把石頭捏成粉末。現在他們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她能打到那麼多獵物。 “兩位,還有其他事麼?”表演結束,池夏輕飄飄來了一句。 兩人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若非兩人靠在一起,他們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每次都非要她威脅一番才肯罷休,難道她長了一張好欺負的臉?她分明記得這副身體的尊容是十分清秀的。算的多出色,也稱不上醜。最多就是個普通大眾臉。想不通的她很快就將這個疑惑拋擲腦後。 “小夏,你怎麼把他打發走的?”栗子好奇的問道。剛剛池夏是背對著他們,自然看不到她暴力的表演。 池夏不可能說出實情,隨口胡謅:“我也不知道。我就問了一句,他們就走了。”但是,唯一的問題是,那兩人走的時候沒把求妹帶走。 一群小郎君圍了過去,輕輕扶起求妹:“你沒事吧?” 求妹的胸口隱隱作痛,小心翼翼的瞧了池夏一眼,見她沒有生氣的跡象,回道:“沒,我都習慣了。”頓了一下,又說道:“對不起,今兒給大家惹麻煩了。你們放心,我以後不會來了。”說完,轉過身子離開。 看著求妹一瘸一拐的背影,大夥心裡有種說不出滋味兒。 池夏歎了口氣,終是張開口:“等等。” 求妹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還有什麼事麼?”儘管他壓低了聲音,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的出裡麵濃濃哭泣的韻味。 “你不來不就少了一個人麼?這段時間聽表哥說,你們相處的不錯。尤其是你學的又快又好。你的事也不是不能解決。” 一聽能解決,其他郎君們爭著問:“什麼辦法?” 池夏神秘的一笑:“辦法就在你們身上。” 眾人一頭霧水,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豆子催促道:“夏姐姐,快說,是啥辦法?”隻要能幫到求妹,他們都會去做。 “求妹不能來但你們可以去找他呀。” 瓜子擺擺手:“我不要。他爺爺好凶的,我有點怕。” 其他人也有這個顧慮。 明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夏姐姐的意思不是去他家而是等他出門的乾活時候。每天我們不都得上山乾活麼。趁空教他不就可以了?” “那你們願意麼?” 大夥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我願意。” 前邊的求妹聽到這暖心的話,忍不住放聲大哭:“謝謝,謝謝,謝謝你們!。” 這件事後,幾個小郎君相處的愈發的融洽,甚至成為了一生的摯友。這是讓池夏和賈應都非常意外的。多年以後大家聚在一起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都感慨萬分。 出了這檔麻煩事,絲毫沒有影響池夏的好心情。她隻有短短兩天的時候,跟小夥伴相聚的時候還嫌短,怎麼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呢。倒是貴子以及貴子爺爺從此見到池夏就繞著走,生怕被她惦記上。 當天,所有的小夥伴都留在池夏家吃的晚飯。大夥有說有笑的,彆提有多開心了。當然,他們也沒有忘記求妹兄弟。留了一份吃食,偷偷送了過去。 池夏隻當沒看到他們的小動作:大家開心就好。 唯一有影響的就是賈應。他有潔癖,被貴子爺爺那麼一鬨,洗了澡換了衣服但還是感覺不舒服。最後,給全家來了個大掃除。重點是把大門好好清洗了一遍。 當夜池夏家發生的事就傳邊了整個村子。大多數人都看不上求妹一家人。現在又不是跟以前一樣找不到活乾。乾嘛還那麼苛責家裡的孩子。沒見許多人家都開始轉變對郎君的態度了麼?隻有那一家子頭腦不甚清楚。以後可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除此之外,有的人家看出池夏家那邊的隱患。雖然房子蓋的堅實,但架不住裡麵全都是年輕的小郎君。萬一被有心人盯上就不好了。如果池夏在家,他們也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為此,一些人特意去找了村長和族長商量此事。 池夏得知後覺得他們的擔心很道理,但村長和族長均現出為難的神色來。原來村裡忙著炕的事,根本抽不出人手。 跟著林春苗來的荷花表示她願意去幫忙。反正小郎們每天也就學一兩個時辰。那時候她正好有時間。當然,她不會進入裡麵。隻是在外麵看著而已。 荷花的提議倒是給了池夏靈感。她建議讓村裡空閒的小娘子們來幫忙。這個純屬自願,不強求。願意來的統計好,分成兩人或是三人一組,每天輪流一組在門外守著。 這個提議得到村長和族長的一致認同。就連草葉等也跟著報名。小娘子大多是來湊熱鬨的。但最後卻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而池家村的啟蒙也可以說從這次保衛郎君們的安全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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