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 / 1)

轉眼之間兩年過去了,池夏由一個八歲的小矮子變成一個十二歲的身材纖長有力少女。幸好沒練出肌肉來。光從外表上來看,誰也不會認為這是一個有著無窮力量的娘子。但就是因為這樣,她的一些所作所為經常讓人們大跌眼鏡。 了解她的人呢都習慣她這副表裡不一的樣子。就算再驚訝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眨一下眼睛。不知情的人常常被嚇得目瞪口呆。有時候,她的朋友會以此為樂。 在學業上,她的進步是最大的。她自個兒都沒想到她會在學童班待了這麼長時間。不過,這樣的好處不言而喻,她的基礎打的特彆的牢固。今年好不容易征得溫夫子的同意才能往上升一級。彆提她有多高興了。 不光她有變化,就是整個池家村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經過三年的努力,村裡勉強摘掉了最窮村子的稱號,開始往更好的方向發展。村口那條顛簸不堪的破路修的平整了;往常不舍得買的東西家家戶戶也都舍得了;翻新的房子比比皆是;就連村裡老大難的娶夫問題都有所緩解…… 對於村裡的變化,村裡的各位領導是最為欣慰的。短短三年的時間就讓池家村有了脫胎換骨的麵貌。要是再給他們三年又三年,那時候村裡會變成啥樣呢。每每想到這裡,他們的胸口就會升騰起一股驕傲自豪。哪怕有一天不幸去世,他們也能笑著瞑目了。 就連池夏的那些小夥伴們一眨眼也都到了懂的男女之情的年紀了。當然,在未及笄或加冠之前,他們是不會做出失禮的事來。但私下裡已經有幾個互相看對了眼。家裡人也不反對,就等著到了年紀定下來。其中就有荷花和賈應這一對。 他們能成為一對,是池夏從未想過的。畢竟他兩之間差距太大。一個陽春白雪,一個下裡巴人。當初發現這苗頭的時候,她真的是傻了眼。沒想到啊沒想到,賈應居然好這口。當然,不是說荷花不好。而是,賈應這人有時候有點作。一般的人估計還真受不了他那德性。 據她所知,荷花對賈應是有求必應的。他指東荷花絕不會往西的那種。用桃花的話來說,她姐就是一個典型的怕夫郎的女人。平常在家一副大姐大的樣子,可一到了賈應麵前就跟著聞著肉味兒的狗似的巴巴的跑過去。實在跟她平時的樣子不太相配。 桃花說這話的時候恰好被她爹聽到,受到了她爹非常“無私”的關愛。後來,她再也不敢說這些了。天知道,她真的沒有隱射爹娘的意思。可惜,她爹完全聽不進去。她娘、她姐、她弟,包括爺奶也全都站在老爹的那邊。唉,那滋味兒現在想來都覺得悲催。 要說荷花和賈應成為一對兒,最高興的莫過於王德。自從他起了把池夏和栗子撮合在一起的想法,這三年來就一直擔心那兩人會在日久生情。誰知,她家的大孫女那麼給力,一下子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儘管如此,他依舊沒法放心。因為這幾年池夏變得越來越出色。不止他一人看中池夏,池家村以及村外的許多認識她的人家都能看出她的出彩。 值得慶幸的是,池夏至今還未除服。所以,大家不約而同的按捺下各自的小心思。待一除服,必然會有一場不見硝煙的廝殺。而王德早已做好廝殺的準備。這一切池夏是不清楚的。要是她知道自個兒就跟個被哄搶的物資似的估計臉色會相當的好看。 荷花和賈應還未正式對外公布,必須要等賈應加冠後才會定親。但池家村的人基本都知道他們這一對。就是齊熊也不例外。不過,如果說林春苗一家人開心快樂的話,那麼齊熊就是傷心難過的了:自家的軟軟甜甜的小崽子被不懷好意的糙娘子叼走了。那種感覺不知有多心塞。因而,每次見到荷花,她都沒有好臉色。就連林春苗都受到女兒的牽連不被齊熊待見。 今天就是賈應加冠的日子。冠禮將在池夏家裡舉行。受邀的除了他們的小夥伴、林春苗一家、齊熊一家之外,還有村長、族長等等。那場麵不可謂不盛大。 加冠意味著成年,成年意味著可以相看人家,相看人家意味著成家。這一環扣一環一串加一串互為關聯。對於郎君們來說,加冠後標誌著他們自由瀟灑的少年時代的終結。以後他們將邁入另一個人生的階段。 冠禮由親爹主持,並由指定的貴賓為行加冠禮的郎君加冠三次,分彆代表擁有美好的品德、出色的女工、嫻熟的管家能力。加冠後由貴賓向冠者宣讀祝辭,並賜上一個與俊士德行相當的美“字”,使他成為受人尊敬的人。 古時不論男女都要蓄留長發,到他們長到一定的年齡時要為他們舉行一次“成人禮”的儀式。男行加冠禮就是把頭發盤成發髻謂之“結發”然後再戴上帽子。 但由於賈應父母雙亡,就由齊熊代為主持冠禮。原本齊熊向從族親裡找一位長輩代為主持,但遭到賈應拒絕。爹娘在他心裡是無可取代的。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裡,他不想讓其他人代替。義母對恩情,他時刻記在心中。有義母在,他並不覺得有遺憾。 加冠禮的程序有:布席告祖、筮卜吉期;主人戒賓;禮饌於西塾。徹筮席;布加冠席;厥明告天;厥明告祖;東榮盥洗;陳獻禮器;司禮就位於堂階。經過這一係列繁瑣的程序下來,賈應早就累的不成樣。好在人的一生中隻有一次,累也值得。 同來的未加冠或是即將加冠的郎君更是羨慕的不得了。要是他們也能舉行一場這樣的冠禮就好了。可惜,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樣的財力支持的。一般莊戶人家也就私下請幾個人象征性的走個過場而已。 就像是冠服這種東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準備好的。大多數時候都是互相借著穿。畢竟那衣服平日是穿不出去的,隻能在冠禮那一天穿。隻有家裡富裕的人家才會給即將加冠的郎君準備新的冠服。這不,來之前好幾個人都瞄準了賈應的冠服。 可在親眼見到那身華麗的冠服時,所有人都打了退堂鼓。那真不是他們所能駕馭的。萬一刮花或是弄臟了,他們賠都賠不起。蓋因那衣服是白底金邊,上麵點綴著朵朵紅梅。人在走動時,那梅花似在隨風飄動香味流轉,看過的人都忍不住的讚歎。 當時,在一旁觀禮的池夏心裡隻閃現過兩個字:騷包。彆人都在感慨著賈應有錢啥的,但隻有她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個死潔癖,一方麵不想把冠服借出去,另一方麵則是想展示展示他的風姿。這些年在池家村裡他就沒戴過好點的首飾。可不得趁著這次機會好好出出風頭。 再瞧瞧旁邊荷花,不出所料,一副被驚豔的樣子。池夏都懶得再吐槽。反正這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挺好。 冠禮後就是宴席。大人長輩在堂屋中;賈應的閨中密友們都聚在他的房間;像是桃花這類的娘子們則單獨一桌。她們已經不能向以前那樣隨意進出賈應的房間。 荷花不放心,叫來栗子細細囑咐了一番才罷休。惹的桃花在池夏耳邊囉嗦個沒完沒了,聽的池夏的嘴角直抽抽。話說,她不是供人傾倒心事的樹洞,用的著事無巨細的都跟她說麼。沒看到荷花的眼神都跟利劍似的頻頻往這邊射來,就不能消停點識相點麼。 桃花是個粗神經,一點都沒察覺她姐的目光。跟池夏說完後,整個人心裡輕鬆不少。她都憋了好長時間了。在家裡一說就被懲罰,害的她現在都不敢張口了。現在總算有機會能好好說道說道了。 池夏自是不明白桃花的苦楚,但她清楚晚上回去桃花這家夥估計又會受罰。這也是一個不長記性沒心沒肺的家夥。 酒過三巡,宴席到了尾聲。池夏作為主人又是賈應的親人,自然少不了送客。至於長輩那麵,自有齊熊和齊母招呼。等送走全部的客人,堂屋裡隻剩下齊熊、齊娘母、李管家、賈應以及她。 齊熊看著自家玉樹臨風的小崽子,心裡既自豪又驕傲。同時,也免不了有些發酸。唉,怎麼就長的這般快呢。她還想讓賈應在家多留幾年呢。又不是養活不起。可惜,她的這一想法除了得到白眼之外,鮮少有人支持。 大抵天下所有的老母親都跟齊熊一個樣。大家也就聽聽罷了,左耳進右耳出。現在不抓緊找個好人家,等過了一兩年,就更找不合心意的人家了。好在賈應有了主兒,也不會落到那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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