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想都不要想。
葉詩旜上前親了親,敷衍道:“相信臣妾,誰也比不得您。”
康熙心中撫慰,麵上卻仍舊不滿:“不許看彆的男人。”
“好。”她一口應下,反正該看的時候,一眼都不會少。
這會兒沒必要爭個長短。
然而她答應的這麼痛快,康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肯定是在敷衍了事。
“一言為定。”
他道。
葉詩旜點頭,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便睡著了。
康熙抱著她哄睡,這才放在軟榻上。
剛睡下的功夫,梁九功就來稟報,說是四阿哥胤禛在上學的時候暈倒了。
這話一出,登時如一石驚起千層浪。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康熙猛然起身,趕緊往景陽宮趕。
等到的時候,皇貴妃已經在了,他看著她摟著胤禛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
分開看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娘倆摟到一出,才能看出來這恐怖之處。
她瘦骨伶仃,他也不遑多讓。
兩人湊到一處,無端的比旁人要小隻很多。
“怎麼了?”康熙冷聲問。
就見皇貴妃哭著回眸,低聲道:“無事。”
話是這麼說,可她眼眸中的悲傷就要溢出來,她當初眼睜睜看著抱著懷裡的小公主沒了,現在胤禛又輕飄飄的,像是一把骨頭一樣,抱在懷裡根本沒重量。
她光是想想,就覺得很是後怕。
“這些日子,胤禛很是消瘦,臣妾叫了禦醫、太醫來診治,都說無事,誰知道竟然會暈了。”
說著幾個太醫來了,圍著會診之後,都搖搖頭。
“脈象看著沒什麼問題。”可人確實暈了,又瘦成這樣。
眾人看來看去的,都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見葉詩旜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她一走過來,就低聲問:“怎麼了?”
正睡著,不見他的蹤影,她便醒了,一問說是胤禛暈倒了,她便也起身,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等到的時候,瞧見母子倆抱在一起。
她環視一圈,卻不見德妃的蹤影,不禁皺了皺眉。
康熙見她挺著肚子就過來了,不禁低聲道:“雪天地滑,你來做些什麼?”
葉詩旜沒吭聲,視線環視周圍,作為皇子,又是快長成的,最主要的是,誰會放著儲君不謀害,而盯著一個光棍司令。
胤禛作為包衣旗出身,一般人是不會覺得他會上位的。
她視線在兩人身上巡弋,半晌才看出共同點來,那就是都瘦極了,乾乾巴巴的,像是一身血肉都沒了滋養,眼看著就要枯萎了。
單拎出來看,倒也還好,
可這樣放在一起,看著確實很可憐。
葉詩旜走近了些,忍不住就皺起眉頭,她看向康熙,拉了拉他,走到一旁低聲道:“臣妾在皇貴妃身上聞到了臭味。”
和康熙當初身上一樣的臭味。
康熙心中一凜,招手叫來柏太醫,將敏貴嬪的發現說了。
“她有孕,鼻子比常人更靈敏了,你再仔細的看看。”
柏太醫點頭應是,仔細的觀看之後,這才發現問題所在,確實是有隱隱約約的臭味,特彆細微,如果不特意點出來,根本不會發現。
他把這事情跟幾個老太醫一說,大家登時都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去仔細診治,半晌才低聲道:“這是一種秘藥。”
一種很少有人用的秘藥,因為這個需要引子,下藥人和被害人同時枯萎死亡,實在太過殘忍。
等診治出來,再對症下藥的時候,就簡單很多。
他們仔細辨彆,這胤禛到底是藥引子還是被害者,等仔細的觀察對比之後,發現是身上有臭味那個是被害者。
為了弄死皇貴妃,竟然拿皇子做藥引,簡直喪心病狂。
等德妃到來的時候,胤禛已經灌藥了。
她撲在床前,一臉震驚的看著,不敢置信的低喃:“前些日子還好好的,這才多久呢,這孩子怎麼就成這樣了。”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憐的跟什麼似得。
素日來特彆溫柔小意的一個人,這會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這是一點形象都不要了。
葉詩旜看著她哭,也心有戚戚焉,覺得很是不能接受,若自己的孩子這樣,成了彆人的踏腳石,怕是也會很傷心吧。
光是想想就覺得感同身後。
她軟聲道:“好好治還是成的。”
德妃哭著道:“可是本宮的胤禛,他才這麼小,竟然就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叫本宮心裡難受。”
大家看的都傷心起來,特彆難受。
葉詩旜看的眼睛都濕潤了,畢竟這麼小的孩子,就這樣昏迷著,一聲不吭,實在是太可憐了。
康熙也沉默下來,他唇瓣抿的緊緊的,低聲道:“朕會好生診治的。”
可大家都知道,這樣的秘藥,一時半會的根本查不出來。
這就是這藥的厲害之處,畢竟這藥引在,被害人也在,而且這秘藥的時間特彆長,在這個時候,很難查出來。
“奴才會儘快去查。”梁九功躬身,低聲說著。
康熙點點頭,親自把胤禛抱回承乾宮,這才回乾清宮。
等兩人回去,這才歎道:“宮中的人,著實其心可誅,胤禛多大點孩子,用朕的孩子做藥引,他們怎麼敢的。”
可他們不光敢了,還非常敢,特彆的勇。
葉詩旜也有些震驚:“這麼一看,臣妾以後要更加小心些了。”
其實她對後宮的人,戒心並不是太重,畢竟她來自二十一世紀,知道很多毒都不是無色無味的,想要規避還是比較簡單的。
但現在還能人傳人,著實叫她驚了,刷新了她的世界觀。
“是,你戒心太輕了。”誰對她好,她都感念在心。
康熙摸了摸她的臉,溫柔道:“其實也無妨,朕會護著你的。”
她點點頭,方才沒睡好,這會兒還有點困,但是睡不著,嘀嘀咕咕道:“早先他頭一次生病,臣妾就說,胤禛的麵色太過枯黃,看著有些不大對勁。”
她確實說過很多次,前兩天還說叫太醫來看看。
誰知道呢,隻當她女人家比較敏感。
一丁點小事就慌的要死。
誰知道她竟然是敏銳察覺。
康熙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好,以後你說什麼就什麼。”他肯定相信,並且第一個往前衝。
葉詩旜懶得搭理他,當初他愛答不理,現在他已經高攀不起了。
瞧著她這驕矜的小眼神,康熙不禁輕笑出聲。
這幾日,免了胤禛的功課,又好生的養著,葉詩旜時不時的去看看,不光他病的厲害,皇貴妃心力交瘁之下,也有些受不住,直接倒下了。
葉詩旜看著她們,也有些心酸。
宮裡頭的人命,不論地位,說沒就沒了。
而且皇貴妃的身子是真的差,先前就吐血了,這又經曆這秘藥,可以說回天乏術,根本無能無力了。
皇貴妃病倒在床上,那額頭上戴著抹額,麵色蠟黃不施粉黛,見了她,低低的問:“是不是醜極了。”
葉詩旜搖頭:“不醜不醜。”
她溫柔道:“咱好看著呢。”
皇貴妃知道是哄她的,心裡卻依舊高興。
“本宮信你。”她低聲掉。
葉詩旜笑了笑,俯身溫柔的給她掖了掖被子,笑道:“您好生養著,這後宮還指著您呢。,”
可這話,都知道不成。
冬日裡,病重的人最容易說沒就沒了。
“本宮也眼看著就不好了,往後是你們的天下了。”話是這麼說,但她心裡隱隱還有些期盼,能夠好生的度過這個年。
葉詩旜陪著她坐了一會兒,又去北三所看了胤禛,他正躺在床上,軟乎乎的,不怎麼說話。
“感覺可還好?”她問。
胤禛睜著大眼睛點頭,他這太瘦了,顯得那眼睛更加大。
“嗯。”他低聲道。
葉詩旜溫柔的摸摸他的臉,輕聲道:“好好的養著,下次出巡,咱一道去玩,帶你去草原,去山川,去河流,去各種地方去玩。”
這麼一說,胤禛眼中不禁含著期盼,乖巧的看著她。
“那你好好吃藥。”她叮囑一聲,正要走,就見胤礽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先是見他還躺著,就長籲短歎,過了一會兒,才從身後拿出一個漆盒,低聲道:“這是孤的家當,現在拿來給你了,你缺什麼,儘管拿錢去買,要是不夠了,孤在想辦法。”
那是他辛辛苦苦攢的銀子,全部都給他了,著實心疼的緊。
胤禛看著他肉疼的小表情,心裡一暖,這太子哥哥還是心疼他的。
他努力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他低聲道:“謝謝哥哥。”他沒什麼力氣,說起話來細細弱弱的,聽著有幾分奶裡奶氣的。
胤礽登時受不住,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凶他:“叫孤太子殿下!什麼哥哥,沒大沒小的。”
這麼說著,自己都沒什麼底氣。
葉詩旜瞧著兩人互動,抿嘴輕笑道:“正話可不能反說,仔細傷了對方的心。”
胤礽這也才彆彆扭扭的看著他,低聲道:“老四,孤很擔心你。”
胤禛抬起眼眸看他:“嗯。”
看他這個反應,胤礽又委屈了,他可憐巴巴道:“敏貴嬪,您看看他。”
葉詩旜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低聲道:“乖,他沒勁說話。”
反正就是他有道理。
胤礽老大不樂意,等走出北三所,他才鼓著臉頰,一臉凶狠的問:“到底是我重要,還是老四重要?”
“你咋不問我,要是你和老四同時掉水裡,我先救誰呢?”葉詩旜一臉無語的懟他,。
反而給胤礽提供了新思路,他笑著問:“那,孤和老四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
葉詩旜:“可以誰也不救嗎?”
這是什麼無理取鬨的問題,連二十一世紀的小姑娘都不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了。
“不可以。”必須選一個。
看著他奶凶奶凶的小陽子,葉詩旜摸了摸他的頭,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們等著救我吧。”
這個話題引來的後果就是,被康熙知道了,直接把胤礽扔下水,叫他學會遊泳。
“自己救自己吧,也省的為難阿旜。”康熙昂著頭,笑的一臉冷漠。
胤礽:這就是傳說中的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這太子都去學遊泳了,幾個年歲可以的阿哥,無一幸免,都被扔河裡學遊泳去了。
這奴才們會的再多,也不如自己會來的好。
幾日下來,胤礽便愈加興奮了。
“溫泉實在太好玩了。”大冬天的,水熱乎乎的,泡在裡麵根本不想出來。
葉詩旜聽了心動,但是她懷著身孕,泡溫泉顯然是不可能的。
“等臣妾生了,要好生的去泡泡。”她道。
康熙點頭,溫柔道:“好,到時候朕帶你去。”
小湯山的溫泉他很早就建好了,但一直沒有機會去。
兩人商量好止嘔,就聽胤礽在那裡顯擺,他會什麼姿勢去遊泳,聽的葉詩旜很饞,一個勁的看康熙。
正在顯擺的小家夥,被康熙一巴掌給拍出去了。
康熙暗下決心,他也要學會遊泳,好好的在敏貴嬪麵前顯擺。
聽太醫稟報說胤禛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葉詩旜便帶著些禮品,去北三所再次看望,到的時候,就見德妃也在,她一臉冷漠,完全沒有先前在景陽宮那哭天搶地的樣子。
見了她來,勉強勾出笑意,溫柔道:“勞煩敏貴嬪走這一趟,過來看老四。”
這麼說著,葉詩旜看向一旁的胤禛,就見他垂眸斂神,跟個木偶似得立在那,她登時有些心疼,可人家母妃在這裡,也沒她什麼心疼的份。
她心裡有些不得勁,德妃的表現印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許是她性子內斂,現在的爆發,已經用完了她所有的情感,所以這會兒因為後怕,表情不好了些。
葉詩旜皺著眉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和康熙一道問了幾句,便直接走了。
走之前,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德妃,在他們麵前的溫柔輕笑消失不見,轉瞬又麵無表情一臉冷漠,見她望過來,她怔了片刻,重新又勾起笑意,先前那個溫柔慈和的德妃又回來了。
見她這樣,葉詩旜也客氣的點頭示意,這才起身離開。
“這天越發冷了,一日冷過一日,真真叫人呆在屋裡不想出來。”
畢竟內室燒著地龍,暖烘烘的,穿著單薄的夾襖就成。
但是出來了就冷,要穿的厚厚的,裹得跟棕熊一樣才成。
不過都說孕期的時候不怕冷,會熱,她倒沒什麼感覺。
“這披風一遮,便看不出你有孕了,身形依舊婀娜,可見是有些瘦,要多吃些才是。”
這麼說著,康熙溫柔的攬著她,施施然的往前走。
“哎呀。”她驚呼一聲,單手撐著肚子,笑的寵溺:“這小崽子又在踢我了,等他生下來,一定要餓他三天打他一頓,報報仇才成。”
“在肚子裡,一天打我好多次。”
畢竟胎動有數,這到了晚期的時候,更是力氣變大了,哐哐的踢,她有時候睡的好好的,都能把她給踢醒了。
“好,到時候朕幫你打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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