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菲連忙跑過去,“爸!”又往後看,好奇道:“季叔叔呢?”
劉業銘回道:“季先生還在樓上開會。”
餘晚也起身。
潘梁生見到餘晚,皮笑肉不笑的說:“原來餘小姐也在。”
“潘總。”
二人握了握手,潘梁生對劉業銘說:“留步吧,不用送了。”
“爸!”潘菲鼓著臉,不高興,明顯還想再多留一會兒。
還不待她多說,劉業銘抬手比了比,已經將他們父女二人送出去。
一時之間,客廳突然安靜下來,連那些傭人都沒了蹤影,好像一切被靜止了,唯一還在緩緩飄著的,是餘晚那杯果茶,暖香輕輕。
餘晚提著包,一人站在那兒,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樓梯間,有人雙手插袋,站在那兒,看她。
那道視線帶著某人的溫度,總是不一樣的……餘晚心裡莫名有些慌,又有些亂,她仰麵,望過去。
上邊,季迦葉半倚著牆,他的襯衫袖子卷上去,這會兒漫不經心插在兜裡。
明明是一絲不苟禁欲的模樣,偏偏那骨子裡透著夜的危險。
四目相對,男人的眼很黑。
那種危險的氣息便似乎更近一步,而餘晚的慌亂也更多一分。
攥著包,她客氣而謹慎的說:“季先生,我也告辭了。”
季迦葉仍是那樣看著餘晚,眸色深深的打量。
“來來去去的,餘晚,你今天這是在做什麼?”
他終於不客氣的戳破她。
餘晚抿了抿唇,還是公事公辦的對他說:“聽說季先生傷了,我們沈董就讓我過來看看……”
“沈世康讓你來的?”餘晚話未完,季迦葉便不冷不熱的打斷她。他的話裡並不算尊敬,又似乎存了些玩味。
餘晚一僵,鎮定的“嗯”了一聲。
“既然是沈世康讓你過來,那你剛才來了又走?”他繼續戳她。
餘晚還是麵無表情的接招:“有潘小姐在,我就不打擾了
。”硬邦邦的口吻。
季迦葉笑:“這是吃醋了麼?”他慢悠悠的說:“小孩子的醋你也吃?”
這人便又將她繞進去!
餘晚微惱,她說:“沒有。”
季迦葉淡淡評價道:“餘晚,你口是心非。”
不知他為何這麼堅持,餘晚愈發惱。
季迦葉也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隻是示意她:“過來。”
餘晚不解,望著他。
樓梯間上,季迦葉唇角微勾,還是在笑。
他無比坦然的說:“你不過來,又怎麼看我?”
這話萬分無恥,但就是他會說出口的!
他故意逗她呢!
餘晚臉頰邊滾起一點燙意,她沒動。
季迦葉仍倚在那兒,他說:“你怕我?”
餘晚不答。
季迦葉自顧自笑:“這麼怕我,那你今天還來?”
他就非要戳到餘晚的最深處說話!
他已經碾碎了她的麵具,如今,還要再將一切攤開……餘晚攥著包,嘴唇輕輕顫抖著,低頭說:“我走了。”
“餘晚。”
季迦葉突然喊住她。
這一瞬,餘晚好像又看到魚缸裡,遊來遊去的那些魚,怎麼都遊不出玻璃的禁錮。
她僵在那兒。
垂眸,俯視著餘晚。
季迦葉說:“既然來了,就彆走了。”
這話的意思和字麵一樣,直白而清晰。
又仿佛是他親自宣布的一道旨意,沒有人能抗拒,隻能服從。
餘晚雙頰瞬間燙的嚇人。
那邊,季迦葉已經一步一步下來。
他走路輕,明明沒有聲音的,可那一步一步,就像是要走到她心裡去似的。
他到她麵前。
楷起餘晚鬆鬆掉下來的一縷頭發,撥到耳後。
男人手涼,餘晚不自在的撇開臉。
他又掐她的下巴,望向自己。
“不是過來看我的麼?”季迦葉說,“那就好好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