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姑母知道你地顧慮。放心,我答應過你爹爹要好好保護你。”陸佩瑤握著陸伊冉的手,語重心長說道。
陸伊冉差點再次淚流,緊緊回握,“我要我們都好好的,姑母,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與太子妃有任何牽連,敬而遠之皇後,遠離宮中其他妃嬪,讓元啟在皇上麵前不要冒尖。行嘛?”
見陸伊冉一臉認真模樣,著實把陸佩瑤嚇了一跳,“冉冉?”
“姑母,你就聽我的吧。”
像小時候那般,陸佩瑤半是讚同半是安撫:“我們的冉冉長大了,為姑母好,姑母自然會聽。”
這宮中每個角落都有一雙眼和一對耳,她不能說太多,也不能說太明白。九皇子元啟今年才七歲,離分封還有多年,唯一能自保的就是遠離這些明爭暗鬥,淡化六皇子對她們的仇恨。
成不了六皇子的後患,到時她們母子倆與自己離開後,在宮外的日子就順利許多。
*
在宮中用過午膳後,陸伊冉她們回到侯府已到未時,阿圓在垂花門前接到她們,哭喪著臉。
她的心事一項是寫在臉上,陸伊冉早有預感,今日她婆婆陳氏是不會放過她的。
幾人剛剛走到二房院門口,就見陳氏身旁的婆子,一臉怒意地等在一旁。
“二夫人回來了,太夫人讓你去榮安堂一趟。”
陸伊冉神色如常,兩個丫頭和奶娘一臉慌張。
她對二人安撫一通:“阿圓,你們先帶循哥兒回去。放心,我不會有事。”
話畢,隨那婆子而去。
三人過了小穿堂,再穿過抄手遊廊就到了太夫人的榮安堂,還未進屋,在廊簷下就聽到正廳裡大房長媳周氏在向陳氏告狀。
“二嬸,我玉哥兒就是吃了她如意齋的糕點,肚子才開始疼,定是她不安好心,在糕點裡放了什麼害人的東西。”
周氏說完,陸伊冉又聽到她婆婆,長房大太夫人袁氏也添油加醋說一通。
陳氏越聽頭越痛,黑著一張臉坐與正廳主位,左右兩邊坐著周氏和大太夫人袁氏。
小姑子謝詞儀偶爾也落井下石地編排幾句。她也立予陳氏身後,最先看到踏步進來的楊婆子和她身後的陸伊冉,便嚷道:“她來了。”
廳中的其他三人齊齊看向陸伊冉。
她還未走到屋中,陳氏便大聲嗬斥起來:“還知道回來,看你乾的好事。”
雲喜嚇地不敢再挪動半步。
“二弟媳,你倒是說說,你在糕點裡放了何物?我玉哥兒到現在肚子還痛著。”
周氏不怪奶娘看護不周,自己兒子跑到如意齋,偷偷進屋吃了陸伊冉的糕點,還倒打一把。
看著這幾人的嘴臉,陸伊冉就想起,前世八年裡,今生兩年,她每日過的都是這樣日子。
稍不留神要麼罰跪祠堂,要麼關禁閉,要麼不準用膳。
壓下心中地厭惡。陸伊冉沒有半點慌亂走近幾人幽幽說道:“回太夫人和長嫂的話,一鍋糕點,其他人用過都沒問題,就玉哥兒肚子痛,那你該問玉兒,問妾身也無用處。”
幾人神色一僵,差點被氣傻,陳氏鎮定冷喝道:“你說的什麼瘋話,難怪說你魔怔。”
周氏也趁機質問:“你休想狡辯,說,那糕點裡是不是放謀害藥?”
“謀害藥太貴,我買不起。”
幾人氣得再次發懵,越發覺得她屬實魔怔,今日的陸伊冉麵對她們幾人,不慌不忙沒有一點懼意,那還有往日半點唯唯諾諾樣。
陳氏見她今日太過異常,強硬道:“陸氏,你擅自進宮,頂撞長輩和妯娌,玉哥兒的事,就算你沒有謀害,也脫不了關係。今日我不罰你,實在難以服眾。”
誰知陳氏話未說完,陸伊冉卻平靜接道:“是該罰,太夫人先消消氣,一個月了,妾身腹中的孩子流得乾乾淨淨。你要罰妾身跪祠堂,還是跪青石板?都沒問題,身子養好了,跪個十天半月是死不了人的。”
陳氏氣得差點一口氣回不上來,小姑子謝詞儀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就是不知怎麼反駁。
陸伊冉會流產,歸其原因都是謝詞儀任性而為。她和自己丫頭偷偷出府看熱鬨,卻謊稱是陸伊冉唆使她。陳氏不分青紅皂白就罰她跪兩個時辰的祠堂。
兩個時辰後,她拖著一身血衣回去,孩子早沒了。
方嬤嬤苦苦哀求,陳氏不為所動,根本沒把陸伊冉當人看,她的孩子也不會在意。
從前她還愛鑽牛角尖,不相信世上有不喜愛孫兒的祖母,到後麵才明白,不但她是工具,就連她的兒子也一樣。
循哥兒於陳氏而言就是個麻煩,日後稱心如意的新婦進門,自然不愁謝詞安的子嗣。
此刻,陳氏直接被氣很,這還是第一次,敢有人當眾讓她難堪。她家世顯貴,就算是侯府老太太也會顧及她幾分情麵。
衣袖子一甩,陳氏大聲吼道:“來人,拖下去,仗二十大板。”
“太太,我們姑娘可是你長媳呀,你可不能聽信她們的一麵之詞,二十杖,會打死我們姑娘的。”雲喜跪地求情,哭紅了雙眼。
榮安堂的幾個仆婦一窩蜂似地擁上來,把陸伊冉往院中長板凳上拖拽。
陸伊冉也不反抗,從容淡定交代道:“雲喜彆哭,等會兒留著力氣給我收屍,並去宮裡告訴我姑母,讓她一定要給我做主。”
平地驚起一陣雷。
陳氏倏地起身臉色蒼白,眼看婆子準備就緒將要揮杖,她急忙開口阻止:“等等。”
謝家雖勢大,也不能枉法行事,草草處罰一個皇上賜婚的正妻,一旦聖上知曉,也夠謝詞安喝一壺了。
況且太子國舅的事直指謝詞安,再把這事鬨大,那謝詞安真的會丟官棄權。
牽扯到謝詞安的仕途,她不敢衝動行事。
掂量一番後隻能酌情處理,讓陸伊冉回如意齋麵壁思過。
往日陸伊冉卑躬屈膝,在府上受儘委屈也絕不伸張,人人都想來踩上她一腳。為此她們都快忘記了,她陸伊冉也是有靠山的人。
經此一事,府上眾人也算見識了,陸伊冉溫柔拿捏人的能耐,
大家心中都有預感,她們二夫人的魔怔隻怕一時半會好不了,太夫人心中地憋屈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