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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婆媳對決

雲喜止不住激動?, 拉著陸伊冉往牆垛儘頭跑。

到了牆垛與山林路□□接處一看,也是震驚地捂住了嘴。

原來之前的旱田已擴大幾倍,裡麵種的不是糧食, 也不是瓜果, 而是一大片綠油油的小草, 平整又乾淨,像一張綠色的巨大地毯。

若幾人?不是知道此刻在尚京城郊,還以為是在夢中的草原上,視野開闊,讓人?心曠神怡。

循哥兒抱著小狸和阿圓歡快地在草地上打滾。

就連一貫性子文靜的雲喜, 都忍不住笑鬨起來。

“姑娘,快過來呀, 你心心念念的草原。”

陸伊冉佇立原地一動?不動?, 心中暖融融的,微微一笑。

她小心翼翼走進草坪,好似怕一用力,眼前的一切都會消失。

腳下綿軟, 還未從這邊反應過來,又聽到?阿圓歡快道:“山上也能騎馬了?”

幾人?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就見童飛從山上牽著一匹棕色的高頭大馬,慢悠悠地走了下來。

之前山上到?處都是果樹,長滿了雜草,摘果子的時候,農戶們都要扒開草叢去找路。

“夫人?去山上看看吧。”

童飛把韁繩遞給陸伊冉, 恭敬說?道。

陸伊冉也不與他?客氣, 好奇地翻身上馬,循哥兒、雲喜和阿圓跟在她身後, 也往山上跑。

下山陡峭的路口,已經填平,與牆垛儘頭用青石板鋪平。

陸伊冉騎馬一進山林,就看到?縱橫交錯已開鑿的小路,人?和馬兒都能過,遍布整個山林。

草坪與山林連貫通暢,以後,她可以騎著馬兒跑遍整個山林,山林跑累了,就去草坪。

山上還有十幾頭放養的馬兒。

“怎麼還有彆的馬?”阿圓看到?旁邊的馬,有些想躍躍欲試。

童飛忙阻止,“這些都是侯爺買給夫人?的,你還是離遠些。”

阿圓不喜童飛,今日?心情高興,也沒?與他?爭辯,隻“哼”了一聲了事。

陸伊冉心情歡快,馬鞭一甩,馬兒帶著她馳騁在山林,除了那日?在圍獵場,心中好久沒?這麼暢快過。

她以為謝詞安早忘記了自己的生辰,沒?想到?他?卻記得,給了她這麼一份特彆的生辰禮。

就算知道兩人?以後的結局,她這一刻,還是很感謝他?這份特彆的禮物。

傍晚時分,她們幾人?剛回府。

表姐江錦萍一家也剛好趕到?,倒讓陸伊冉有些意外。

她從來不在意自己的生辰,除了自己家人?,也沒?特意邀請其他?人?。

她不知道的是,謝詞安臨走時,特意請了江錦萍一家。

之前有他?陪著陸伊冉,這次府上就兩姐弟,他?嫌太?過冷清。

陸伊冉在尚京的親戚不多,安貴妃一月也隻能出宮一次。

拖謝詞安的福,郭緒也正式進入岐黃班,他?很珍惜這次的機會。就算人?到?了陸伊冉府上,都在客房看手劄。

陸伊卓今日?回來得很晚,都在等他?一人?用膳。

一回來,陸伊卓就把陸伊冉拉到?一旁,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簪,奇形怪狀。

他?怕彆人?笑話,也不敢當著人?前給。

看得陸伊冉一驚,反應過來後,她拽過陸伊卓藏在背後的手。

一手的傷痕,便明白是何故,心疼的同時也欣喜,“謝謝卓兒,姐姐很喜歡。”

當即就插入自己的發?髻。

陸伊卓平時的銀子不是問陸伊冉要,就是向謝詞安要,這支玉簪雖然樣子不好看,但材質晶瑩剔透。

一看就是好玉,要花不少?銀錢,也不知他?攢了多久。

嫋嫋見此,也羞澀地拿出自己親手繡製的荷包,她以前沒?人?教她繡活,是陸伊冉教她的。

江錦萍給陸伊冉做了一雙繡花鞋。

雲喜給陸伊冉做了一個暖手袋,阿圓既沒?銀子,又沒?手藝,就為陸伊冉剝了一茶罐瓜子仁。

一屋人?笑得人?仰馬翻。

就連嫋嫋都偷偷笑她。

這些禮物都是自己身邊人?親手做的,心意滿滿,陸伊冉開心的收下。

笑鬨一番,大家才?開始用膳。

大家都安歇後,陸伊冉才?讓雲喜,把謝庭芳送的禮拿出來。

拆開一看,心情更沉重。

“三姑奶奶,早知道姑娘回尚京了,卻遲遲沒?上門,應是不想讓你為難。”

雲喜能看明白的事,陸伊冉自然也懂。

她哀歎一聲,對雲喜道:“收起來吧,她的心思我明白的。”

二十五這日?早膳後,陸伊冉也沒?出府,她坐在羅漢榻上算賬,循哥則帶著小狸在屋內玩藤球 。

不久後,就聽到?陣陣吵鬨聲,今日?雲喜去了鋪子。

隻有阿圓在屋內帶著循哥兒。

陸伊冉放下了手上的狼毫,輕聲問道:“外麵為何這麼吵?”

“也許是嬤嬤她們說?話聲大了,我去看看。”

阿圓邊說?邊出了廂房。

片刻後,她卻慌慌張張跑了回來,過門檻時,差點摔個狗狗啃泥。

爬起來後,‘碰’的一聲關?上房門,並用力插上門閂。

而後,她又推過方桌抵住門,她這一套操作行雲流水。

陸伊冉心中頓感不妙,隨即也下了榻,大聲問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何事?”

就連小狸也感覺到?了危機,跳進循哥兒的懷中。

“噓,姑娘千萬彆說?話,太?夫人?找到?院子來了,他?帶了謝家族上的人?來抓你。”

“童飛呢?”

阿圓壓著聲音,小聲說?道:“童飛帶著門房的人?,攔在垂花門前。太?夫人?就往童飛的劍上撞,童飛不敢硬攔,那夥人?已經到?了正院中。”

陸伊冉不知是何人?把她的行蹤透露出去的,既然侯府的人?知道了,這樣藏著也不是辦法。

吵鬨的聲音越來越大,循哥嚇到?了和小狸縮在一起,緊靠在陸伊冉身邊。

陸伊冉親了親循哥兒臉龐,輕聲安慰一番,對阿圓說?道:“你帶著哥兒在屋內我出去看看。”

“姑娘,你不能出去,太?夫人?凶得很。”

陳氏曆來囂張跋扈,阿圓一直怕她。

陸伊冉淡淡一笑,把桌子挪開,拉門走了出去,臉色鎮定?。

甬道口,陳氏與童飛兩人?互不想讓。

童飛手持長劍卻不敢出手,陳氏趁此把他?往陸伊冉的院子逼。

“你就是安兒養的一條狗,如今還敢拿劍來威脅我,你攔一個試試。”

眼見陳若芙嫁給了彆人?,謝詞安與她關?係越來越疏遠,自己的希望也落空,

這一切的錯,陳氏都歸結到?陸伊冉身上,恨不得當場結果了她。

正好皇後每日?派人?跟蹤惟陽郡主,早確定?了陸伊冉未死,還回了尚京。

本想再一次派人?刺殺陸伊冉,誰知童飛在旁,根本無從下手。

於是就想了這麼個惡毒的辦法,趁謝詞安不在,讓謝家旁支的人?出手,背著老太?太?,準備把陸伊冉綁回謝家老祠堂,活活打她。

謝家的老祠堂在南城,謝家的幾房旁支就住在那裡。

謝詞微對謝詞安身旁的人?了如指掌,知道童飛功夫不弱,旁人?去了他?會顧忌,但自己母親去了,他?便不敢硬來。

隻要陳氏拖住了童飛,幾人?把陸伊冉綁走。

童飛又要保護循哥兒,根本顧及不到?陸伊冉。

到?時就以謝家的祖訓來搪塞,謝詞微和母親也能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這就是謝詞微的如意算盤。

陸伊冉一出院門,就聽到?陳氏當麵辱罵童飛,她大聲說?道:“我們如意宅沒?有狗,侯爺的身邊的人?個個忠心耿耿,要說?狗,也是太?夫人?自己帶進來的。”

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氣憤說?道:“我們好歹也是謝家的長輩,你竟敢如此辱罵我們。”

陸伊冉認的,他?是謝家旁支的二叔,他?的正妻黃氏向來愛巴結陳氏。

再一看其他?幾個人?,全?是謝家旁支,除了三房謝詞川的父親沒?來之外。

其餘一大院子,全?都到?齊,陳氏站在最前麵。

“你終於肯出來了,陸氏你這個狐狸精,敗壞家風婦德有虧,今日?就與我回謝家的祠堂,受罰吧。”

陳氏要去抓陸伊冉,童飛攔住她身前。

目前的形勢,陸伊冉知道不能與她們硬來,陸伊卓此時在武館,隻有童飛一人?是攔不住的。

陸伊冉微微一笑道:“的確是晚輩疏忽了,秦嬤嬤還不快把人?請到?正堂看茶。”

府上的仆人?都縮在一旁,管事秦嬤嬤更是為難得很。旁人?這樣鬨她早就把人?趕走了,但這人?是陳氏,她們也不敢擅作主張。

聽到?陸伊冉喚她,忙客氣道:“太?夫人?,諸位老爺,正堂請。”

有幾人?有些動?容,畢竟他?們以後還得仰仗謝詞安,這樣撕破臉他?們也不敢。

“都不許去,今日?我們非要把這賤人?抓回去,她詭計多端,彆中了她的圈套。”

陳氏一聲嗬斥後,幾人?也不敢反抗。

見形勢對自己愈發?不利,陸伊冉便主動?出擊。

“各位長輩,謝家究竟是誰當家,你們心中應該有數吧。”

“我記得大伯家的長兄,在太?常寺的職位,還是我家侯爺給安排的吧。二叔家的兄長在禮部的職務,也是他?安排的。還有六叔家的小弟,明年也該參加殿試了吧。”

點到?名的幾人?都有些猶豫,甚至六房的人?想當場就撤。

陳氏見機說?道:“你們都彆怕,安兒不待見她,不然好好的侯府不住,為何把她安置在府外。大哥去把人?綁了,我來拖住這個惡狗。”

幾人?依然猶猶豫豫不敢上前,陳氏也失了沉穩,“此事辦好了,皇後娘娘虧待不了你們的。”

一出口,陳氏就有些後悔,不該說?出自己女兒。

謝詞微的名號一抬出來,幾人?終於動?容,唆使幾個婦人?就去抓陸伊冉。

原來又是謝詞微的手筆,陸伊冉心中冷笑,真?是無孔不入。

“我看你們誰敢,動?夫人?。”童飛再次亮出長劍,攔在陸伊冉身前,氣勢淩人?。

陸伊冉無一點懼怕,她沉著說?道:“你們這是在強搶,皇後一國之母,端莊賢惠,如何會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定?是太?夫人?得了失心瘋。”

陳氏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半天?說?不出話。

陸伊冉又趁機說?道:“你們再看看,侯府的祖母和大伯父,他?們可有到?場。”

這明明白白一分析,陳氏的確不占理。

幾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六房當時就打退堂鼓要走。

“今日?你們速速離去,我也不會追究。若再敢這般胡來抓我,我就去宮中告禦狀,我與侯爺是當今聖上賜婚,你們誰敢。”

陳氏抬出皇後,

陸伊冉就拿皇上來震懾眾人?。

大房,二房和六房徹底丟盔棄甲,慌慌張張離開。

還剩下四房和五房,迫於陳氏的麵子,也是想走又不敢走。

陳氏也不甘示弱氣紅了眼,她纏住童飛,讓幾個孔武有力的老仆婦,就去綁陸伊冉。

仆婦的手,還沒?伸到?陸伊冉身上。

就被童飛一刀削下去,一截斷手掉落在地。

那老婦人?哀嚎聲連連,慘叫聲徹底送走了四房和五房兩位老爺。

陳氏氣得渾身顫抖,臉色發?白。

幾位仆婦忙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陸伊冉臉上一沉,冷聲道:“太?夫人?這失心瘋隻怕越來越嚴重,你們還不快把她送回府上。”

“陸氏……你怎能如此惡毒。”陳氏被人?扶起後,用手指顫顫巍巍指向陸伊冉。

“我的惡毒,都是和太?夫人?學的”

陸伊冉一臉寒霜,對秦嬤嬤吩咐道:“這是妾身的宅子,這裡不歡迎姓陳的,還不快把她請出去。”

第七十二章有人要害她

陸伊冉知道陳氏這一鬨, 自己和循哥兒回尚京的消息也瞞不住了。

隻怕糟心的事,也會一件一件找上門來。

本想著履行諾言等新歲過了再回青陽,如今看來得提前離開。

當晚就讓雲喜和阿圓收拾行李, 隻是她猶豫著要如何說服童飛。

童飛此人平時不言不語, 心思?深沉。儘得謝詞安的真傳, 不好拿捏。

如果換成餘亮,說服起?來就容易多了。

陳氏離開後?,童飛又調集了一大批暗衛到府上,就是怕有人上門來找麻煩。

白日應酬一番,也讓她十分疲憊, 晚上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以至於也沒想出?來如何說服童飛的法子。

次日,陸伊冉比平日晚了些才起?身。

剛洗漱完, 正與循哥兒用早膳時。

阿圓又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陸伊冉都被她弄出?心疾來了, 輕聲訓斥,“你能不能改改這個毛病,我?還想多活兩年。”

“什麼毛病?”阿圓一臉呆,出?口問道。

陸伊冉挫敗一歎, “算了,不說了。”

又繼續問道:“又是何人上門了。”

“三姑奶奶和老太太。”

兩人說話間, 雲喜已把兩人帶進了院子。

陸伊冉忙起?身,拉著循哥兒出?門迎接。

“祖母,三姑母,……你們來了。”

老太太拉過循哥兒的手半天沒說話,心中有氣, 有失望, 知道昨日的事後?,也變成了理解和心疼。

“你回?尚京這麼久了, 為何不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我?天天盼著你們回?來。”

說到後?麵,老太太滿眼淚花,止不住哽咽起?來。

“祖母,都是孫媳不好。”

為了打破這種傷感的氣氛,陸伊冉忙把循哥兒推到老太太跟前。

“循兒,快喊曾祖母,和三姑奶奶。”

“曾祖母好,三姑奶奶好。”循哥兒嘴甜,一出?口,就讓老太太高興起?來。

“好,好,隻要循哥兒好,一切都好。”

老太太開心地拉著循哥兒,就往屋內走。

幾人進屋後?,老太太拉著循哥兒就不撒手,讓田嬤嬤提過來一籃子零嘴和糖果。

循哥兒拿了一塊牛乳糖,陸伊冉點頭後?,他才道謝剝開糖衣放進嘴裡。

見陸伊冉把循哥兒教得好,老太太也很欣慰,但想到兩人的安危,還是有些不放心。

“安兒媳婦,過兩日就是淮兒與新婦的大婚。安兒不在尚京,我?來接你回?侯府,也沒人敢欺負你們母子倆。”

“祖母,我?與侯爺……”陸伊冉是不會回?侯府的,她也不想再瞞著老太太了,正將說出?實情時。

謝庭芳忙在老太太身後?擺手阻止。

“母親,安兒沒回?來之前,還是讓她們母子倆住在此處更好,陳家的人昨晚剛到府上鬨過,回?去也不安全。”

老太太把拐杖,在地上重重一觸,厲聲道:“她敢,護國侯府姓謝,不姓陳。”

陸伊冉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但猜到應當和昨日的事情有關。

“三姑母,是不是陳家的人不願放過我??”

昨日陳氏被人抬回?去後?,走路說話都不利索,秦大夫診出?有偏袒的症狀。說是要好好休養,不能再受刺激。

謝詞微知道後?,便指示陳勁舟出?麵,要為她母親討公道,就是要把陸伊冉投入到大牢。

要不是老太太極力?阻攔,隻怕陸伊冉這下早入了大牢。

“彆怕,他們不敢亂來。你祖母接你回?侯府,就是想保護你們。”謝庭芳以為陸伊冉害怕,安慰道。

陸伊冉心中微暖,“祖母放心,童飛和卓兒都在,她們還動?不了我?。侯府我?……我?也不便回?去。”

昨晚陸伊卓從武館回?來後?,才聽?府上的小廝提起?,今日也沒出?府,誓要保護好自己姐姐母子倆。

老太太思?慮一番,覺得兩位晚輩說得也有些道理,她雖然很想讓陸伊冉帶循哥兒回?去,但為了兩人的安危,也暫歇了這個心思?。

陳勁舟現在正找不到地方出?氣,他一鬨起?來,把三房的婚事都給攪和了。

“姑母,三弟大婚,侯爺隻怕也趕不回?來,煩請你把這份禮,幫忙帶給三弟,就當是循兒爹爹的一點心意。”

是一套比較名貴的墨寶,

這一世謝詞淮與陸伊冉沒打過交道,可?上一世,她記得自己冬日罰跪祠堂,都是謝詞淮房裡的小廝去衙門給謝詞安報的信。

自己離開侯府後?,關在城郊彆院時,也是謝詞淮照顧的循哥兒。

那時她人雖未在侯府,楊婆子夫妻倆,經?常在她房門外口無?遮攔提起?府上的事。

這也是她之前,不忍拒絕徐曼娘上門的理由。

前世,她與徐蔓娘的交集也不多,她成日忙碌。

隻知道徐蔓娘是個火暴性子,看似溫和實在一點就著,與鄭氏爭吵頻繁。

前世兩人的大婚要晚些,是在王大都督辭官後?,謝詞安晉升為大都督時。

那時循哥兒都快五歲了。

兩人離開後?,陸伊冉冷靜下來,不得不改變偷偷回?青陽的決定。

昨日,她已徹底地惹怒陳家人和謝詞微,以她的險惡沒人保護她們,隻怕在路上母子倆就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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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還可?能還會連累到自己爹娘。

“這兩日,你和循哥兒就彆去坊院玩了,留在府上。”

陸伊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阿圓說道。

“知道了,姑娘。”

阿圓自己也喜歡熱鬨,剛剛幾人的談話她也聽?到了,腦子終於靈活一回?。

皇宮內華陽宮。

謝詞微身子看似好了不少,可?臉上的戾氣極重,

方情也不敢上前伺候,垂手侍立一側。

自從來人回?稟,老太太也去惠康坊看了陸伊冉後?,她的臉色就沒好過。

哪知,不長眼的殿外公公又來通報。

“娘娘,不好了,皇上剛剛在奉天殿,準了鄭泊禮求娶元柚公主的婚事,聽?說聖旨都擬好了。”

那公公還想聒噪,方情連連擺手,他才悻悻住了口,躬身退了出?去。

方情見謝詞微半天沒動?靜,輕聲喊道:“娘娘?”

她臉上青筋陡顯,麵目陰狠,喝道:“都該死?。”

半天後?,謝詞微才平靜下來,她神色陰狠,“本宮辛辛苦苦,養大的花朵。到最後?竟然還是便宜了那個瞎子,本宮沒撈到一點好處。”

“還有陸家那個小賤人,一次又一次從本宮手上逃掉,她的命可?真大。如今母親被她氣病在榻上,本宮怎能咽下這口氣。”

謝詞微大袖一揮,說道:“吩咐下去,在謝都督回?來之前,殺了惠康坊那個賤人,本宮賞黃金萬裡。”

方情並?未馬上去辦,唯唯諾諾道:“娘娘,侯爺此次帶王爺去曆練,回?來知道是我?們的人傷了陸氏,隻怕不好交代。”

差點被氣憤衝昏了頭腦,經?身邊人提醒。謝詞微才冷靜下來。

如今瑞王荒唐事在朝上,鬨得儘人皆知。

要不是謝詞安想出?,帶趙元哲出?尚京曆練這個方子,隻怕日後?,趙雲哲在朝堂上很難受人擁戴。

不能在這個時候為了陸氏,與謝詞安翻臉。

隻能另想辦法。

不甘心啐道:“陸氏一家都是狐狸精。”

方情見她依然沒有消氣,小心翼翼說道:“還有……”

“還有什麼?”謝詞微一臉猙獰咬牙嗬斥。

“侯爺留下的那個侍衛武功不弱,聽?鄧公公說,他傷了我?們好些侍衛。”

方情再懼謝詞微的狠毒,也不得不如實交代。

又怕謝詞微把心中的怨氣發在自己身上,方情忙出?點子,討好謝詞微。

“娘娘莫惱,侯爺此次讓瑞王出?去曆練,還是念及了你們姐弟之情的情分。不如我?們等侯爺回?來後?,讓舅老爺再去侯府一鬨,侯爺定會給你和陳家一個交代,休了那陸氏。”

“到時我?們就……”

謝詞微沉吟半晌,也沒拒絕。

可?下一瞬,她直接變臉反駁道:“不行,到時她枕頭風一吹,隻怕安兒的心早靠向她那邊了。”

“既然我?們的人殺不了她,安兒又把她護得這麼嚴,當個寶。那就換個方子離間兩人,讓安兒不再受她的蠱惑,並?恨不得自己親手殺了她。”

*

日子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又到了臘八節。

謝詞安離開尚京也有二十多日了。

不能出?府的日子,陸伊冉就陪著雲喜和阿圓,又回?到自己做糕點和膳食的時候。

之前在侯府時,方嬤嬤的廚藝最好,如今這主仆三人,還是陸伊冉尚可?。

雲喜心細,算賬從未出?過錯,可?說到廚藝,也隻有阿圓願意用。

平常給謝詞安準備的膳食,都是從雲喜從府上大廚房提回?來,放到小廚房用小火溫著。

兩人在小廚房忙碌著,阿圓就陪著循哥兒在院子玩耍。

還好有隻乖巧通人性的小狸陪他,他鬨了好幾次要去坊院玩,每走到院門口,小狸的嘴就拽著循兒的褲腿往院子拖拽,不讓他出?門。

如果換成阿圓或者?雲喜,隻怕早就哭鬨不停了。

沒過多久,老太太就派身邊的老嬤嬤來送臘八粥。

每年臘月初八,老太太都會和仆人一起?熬煮臘八粥。再分發到每房,就連每房的仆人都有份。寓意家人身體康健好運。

童嬤嬤帶著仙鶴堂的小廝,提了滿滿一木桶。

如意齋人人都有份,就連童飛和暗衛們每人都飲了一碗。

睡到半夜,陸伊冉被熱醒,全身燥熱衣服濕透。

她身上好似有一股邪火,流竄她的全身。

她為人婦幾年,如何不明?白這種感覺,忙下床榻,想喝杯涼茶緩解。

屋中沒有留燈火,漆黑一片,她伸手去抹茶盞。

一抹,就摸到一具熱乎的身子,她睜大眼睛一看,嚇得一聲尖叫。

此時她麵前正佇立一個,麵目不清的陌生男子。

那男子的氣息使勁往陸伊冉鼻子鑽,愈發刺激著她身子的渴望,便明?白了有人要害她。

陸伊冉害怕極了,憑著僅剩不多的理智,往外跑。

那男子步步緊逼,他聲音喑啞說道:“夫人沒用的,跑不了了,今晚就讓小的來好好伺候你吧。”

第七十三章趁火打劫

陸伊冉忙找出口, 這時她才?發現,根本不是她住的閨房。

她大聲呼喊起來:“阿圓,雲喜, 快救我, 救我呀。”

慌亂中她終於找到了門, 使勁拍打起來,任憑她喊破喉嚨也無濟於事。

而來男子離她越來越近。

“你彆過?來,你彆過?來,我求你。”

“夫人,你錯了, 我不是來害你的,我是來救你的。”

隨著男子地靠近, 陸伊冉僅剩的理?智也越來越弱, 她竟然開?始把那男子幻想?成了謝詞安的模樣。

男子的臉也慢慢變成了,謝詞安那張熟悉的英俊臉龐。

陸伊冉把自己的手臂含在嘴裡,用儘全力咬住不鬆口,來保持最後的清醒, 嘴裡全是血腥味,她依然不鬆口。

男子往前走一步, 身上的衣服就脫一件。

陸伊冉就狼狽地就後退一步,語氣加重吼道:“不要過?來,滾開?,滾開?。”

屋內看不清,不是撞翻了凳子, 就是碰到了櫃子。

她大聲地哭喊起來:“謝詞安, 謝詞安你快回來呀,謝詞安救我。”

最後被逼至角落, 男人氣息越來越近,她已無力抵抗,身子十分渴望男子觸碰。

腦中依然想?的是謝詞安,闔眼?絕望大聲喊道:“謝詞安救我呀,快救我,謝詞……”

突然門‘碰’的一聲被大力踹開?。

那男子還沒反應過?來,一把長劍已刺穿了他的整個胸膛。

隨後,陸伊冉被擁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冉冉,對不起,為夫來晚了。”

*

次日,陸伊冉再睜眼?時,正?躺在謝詞安精壯的身子上。

臉上一熱,昨晚,自己纏住謝詞安的那些親熱的畫麵,再次又在腦中浮現。

抬眸一看他胸口的抓痕,臉到脖子通紅一片。

她忙把謝詞安散亂的袍子係好。

動作?不大,卻驚醒了他。

四目相對時,陸伊冉慌忙移開?視線。

謝詞以為她藥效還未過?,忙按住她的雙手,“冉冉,我的身子無妨,可你不能再縱……”

“謝詞安,你閉嘴。”陸伊冉羞地使勁拍打謝詞安的胸膛。

手臂上的長袖滑落,露出被她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傷口。

謝詞安眼?中一痛,拉過?她的手臂,憐惜地親吻起來。

“還疼嗎?”謝詞安嗓音沙啞疲憊。

傷口已塗過?藥膏,痛感也輕了許多,陸伊冉不自然地掙開?,輕輕搖了搖頭。

他身子一動,沒係好的袍子一鬆,露出他寬厚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線條,他下麵也隻穿了一條男子袴褲。

陸伊冉忙轉過?身去,不敢再看。

看到她嬌羞的模樣,謝詞安嘴角揚起弧度,臉上也露出一絲淺笑。埋首到她的耳旁低聲道:“昨晚,為夫的表現如何,夫人可滿意,要了我……”

“不準說?……”陸伊冉難堪地用手,捂住了謝詞安的嘴。

“好,為夫錯了,不說?。”

想?起昨日她淚流滿麵,慌亂害怕的樣子,哪還有心思逗弄她。

內心愧疚,伸手摟過?陸伊冉的身子,下巴緊貼著她的頭頂。

呢喃道:“冉冉,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可好,她欠你的,我會一樣一樣替你討回來。”

陸伊冉臉色一頓,心中冷笑,隻怕她永遠等?不到那日。

自從和離後,她的人生?軌跡與上一世徹底錯開?,根本窺探不到一點先機。

她隻能堅持之?前的計劃,依然遠離尚京,遠離謝詞安。

難得見?她這般溫順,謝詞安哪舍得放手,耳鬢廝磨間,又想?繼續貪歡。

循哥兒卻在外麵,把房門拍地啪啪作?響,並喊道:“爹爹,娘,起來了,循兒要進來。”

陸伊冉也醒過?神來,忙推開?謝詞安,穿好衣袍去給循哥兒開?門。

昨日,老太太送來的臘八粥被人動了手腳。

一桶臘八粥放倒了整個府上的人,除了循哥兒沒喝以外,其餘全部中招。

對陸伊冉不軌的男子,就是昨日與老嬤嬤一起來的小廝阿德。

見?眾人都暈倒後,那小廝便?把陸伊冉,扛到便?院的客房,並點上了催情的香。

幸好謝詞安回來得及時,讓他們的奸計落空。

書房內,童飛正?在向,謝詞安稟報昨晚審問一夜的結果。

“侯爺,屬下避開?老太太,把仙鶴堂的所有人都審了一遍,隻有阿德是今年年初進的仙鶴堂,其餘在仙鶴堂當值已久,並無異常。”

“屬下審過?童嬤嬤,她一概不知。”

謝詞安坐於書案後,神色莫測,他思慮一番說?道:“把仙鶴堂的人全部換掉,今日就去買一批傭人回來。”

“把童嬤嬤送回莊子,她在賬房的兩個兒子也撤走,隻留田嬤嬤一人。”

田嬤嬤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頭。

這些年老太太身邊忠心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也就剩下個田嬤嬤。

童嬤嬤原來在榮安堂當值,後來才?到的仙鶴堂。

阿德當時就被謝詞安刺死,一場風波看似隻是阿德一人所為,

實則沒有人幫他,他一個進府不到一年的小廝,根本就沒機會入惠康坊。

謝詞安公務繁忙,是他疏忽了,不敢再把這些人留在她祖母身邊。

見?童飛磨蹭不動,重複道:“即刻帶人去辦。”

“侯爺,屬下怕驚動了老太太,聽?管家說?,老太太這幾?日身子一直不好。”

謝詞安、餘亮和童飛主仆三人,都是在老太太身邊長大的。在侯府除了謝詞安,隻怕童飛和餘亮最尊重的就是老太太了。

為此童飛,才?會沒有任何防備地用臘八粥。

“無妨的,這點事還妨礙不到她,有些事她早晚得知道。”

“是。”童飛不再多問,轉身出了院子。

謝詞安本想?在府上多陪陪母子倆,並處理?公務。

辰時還沒過?半,皇上身邊的公公,便?來傳召,孝正?帝要見?謝詞安。

一路忙趕到奉天殿,以為皇上有什麼急事,誰知他卻一臉喜色。

“謝都督,朕常說?你兩頭跑辛苦了,說?多了好似一句空話,今日就讓朕給你來點實處。”

而後孝正?帝收起笑容,轉頭看向身旁的薛祿。

薛大監拿過?禦案上的黃色聖旨,嚴肅道:“謝都督,還不快跪下接旨。”

謝詞安不明情況,撩袍屈膝跪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後軍右都督謝詞安,為了大齊的安危,不顧個人艱辛往返奔跑,忠誠勇敢戰功卓著,特此晉升為一品為後軍大都督,欽此。”

謝詞安一臉茫然,遲疑不定。

薛大監在一旁催促道:“謝大都督,還不快速接旨。”

“臣,領旨謝恩。”謝詞安回過?神來,當即謝皇恩。

“幾?日前,朕準了王愛卿告老還鄉的折子,他為大齊操勞大半輩子,朕心中雖有不舍,但也隻能成全。”

“大齊需要你這樣的能臣,後軍大都督的職位也隻有你最合適,希望謝愛卿以後,再接再厲輔佐朕,與朕一起守護這大齊的太平盛世。”

孝正?帝一次又一次地示好,對自己的防備也越來越鬆,謝詞安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意圖。

心中冷笑,臉上卻不顯露半分,“多謝聖恩,臣定不負厚望。”

他人還未回侯府,前去侯府道喜送賀禮的人,堵在了正?門。

門房的人也不敢妄動,依然按照之?前的規矩,把人統統趕出了侯府,禮一件也沒收。

如今謝詞安,已成了尚京城大權在握的一品大員,誰不想?巴結一番。

老太太在仙鶴堂裡,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卻沒半點喜色。

今日仙鶴堂的動靜太大,謝庭芳怕自己母親多想?,一直陪著她。

聽?到院子響起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謝庭芳笑道:“母親,安兒來了。”

老太太忙起身,一臉慈愛看向門口。

隨後就見?,謝詞安高大的身子撩簾而入。

老太太向謝詞安招手道:“安兒,快過?來。”

“祖母,你身子可好些了。”

“我這把老骨頭不要緊,昨日都怪我,你媳婦……”

自從童飛來告知後,老太太自責擔憂了一天。

“與祖母無關,冉冉無事,隻是受了些驚嚇。”

謝詞安接過?田嬤嬤的手爐,放到老太太手裡。

“安兒,如今你手上的權勢越來越大,你切記要擦亮雙眼?。”

“要對得起謝家的列祖列宗。”

經過?此事,老太太也看明謝詞微的惡毒。

之?前稍有人說?謝詞微的閒話,她都嚴厲嗬斥,不願相信。

可接連兩件事,她也算看明白了,謝詞微的所作?所為讓她心寒。

在仙鶴堂用過?晚膳後,謝詞安才?回惠康坊。

看到陸伊冉屋內還亮著燈盞,謝詞安長腿一邁,就走了進去。

陸伊冉洗漱後,已上了床榻。

聽?動靜,就知是謝詞安回來了,依然不願理?他。

給熟睡中的循哥兒蓋嚴被褥,拿過?身旁的刺繡書冊,就翻看了起來。

往日,循哥兒睡得沒這麼早,今日終於能去坊院了,他與其他孩子瘋跑了一整日,累得沾床就睡。

謝詞安知道她臉皮薄,心中還在與自己賭氣,厚著臉皮坐到床榻邊。

“侯爺稍等?,奴婢去端菜。”雲喜施禮後,就要去廚房。

謝詞安手一揮,“我用過?了,你們先出去吧。”

雲喜拉著阿圓應下就撤。

眼?看他要上床榻,陸伊冉忙阻止,“侯爺,你的床榻在書房。”

“夫人這麼快你就忘記了,你昨晚說?的話。”

陸伊冉有些心虛,氣勢也弱了些,“我說?什麼話了?”

“你答應我的,你說?以後,要與我同床共枕不分離。”

陸伊冉臉上一紅,馬上反駁:“我沒說?過?。”

謝詞安一本正?經道:“我說?的話,你點的頭,也是一樣的。”

“謝詞安,你個混蛋。”陸伊冉拿起引枕,就往謝詞安身上打。

謝詞安任由她撒氣,也不阻止,等?陸伊冉打累了,他湊近陸伊冉耳語道:“娘子吃乾抹淨為夫後,就想?賴賬。”

第七十四章還擊

第七十六章還擊

惟陽郡主知道謝詞安已回京, 兩日後?,就找上門來。

還有徐曼娘也跟了過來。

她嫁到謝家還是新婦,本應在家伺候公婆, 謝詞淮一上衙, 她就出了府。

鄭氏管不了, 謝庭舟一個公公更不好說什麼。

三人繡花一起繡,煮茶一起煮,嘰嘰喳喳就是一整天。

惟陽郡主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找謝詞安問問趙雲哲的情況。

三人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話題, 反倒把正事忘在一邊。

閒聊時,阿圓在一旁無意說漏了嘴。這時惟陽和徐蔓娘才知道, 陸伊冉在西郊有塊可以賽馬的草坪。

兩人當時興致勃勃就要前?往, 徐曼娘身邊的奶娘,徐嬤嬤卻極力反對。

年齡相仿,又有共同喜好,一起哄, 隻怕陸伊冉也架不住兩人的熱情。

徐蔓娘與謝詞淮兩人成?婚也有半月了,如?果有了身孕, 到時出了意外,陸伊冉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後?知後?覺,陸伊冉心?中還是很感?謝徐嬤嬤的提醒。

直到傍晚時分,謝詞安從衙門回來後?,兩人還沒回府。

謝詞安進院子時, 故意把動靜弄大, 依然?沒能打斷屋裡的三人。

他也不好多說,臉色陰沉進了書房。

聽到從房傳出來的歡笑聲, 謝詞安聽得非常刺耳。

覺得兩人礙眼得很,搶了他在陸伊冉身邊的位置。

尤其聽到陸伊冉在院中,讓雲喜今晚多加幾道菜時,他的忍耐也達到了極限。

便對一旁的餘亮沉聲吩咐道:“讓淮弟把三弟妹接走,此刻就去。”

天色漸晚,謝詞淮接走了徐蔓娘,卻還有個惟陽郡主。

有外人在陸伊冉房中,雲喜隻好把膳食端到謝詞安書房。

謝詞安等得有些不耐煩,問道:“郡主何時離開?”

雲喜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小心?回道:“郡主今晚準備歇在府上,還說要和我們姑娘同榻而眠,”

謝詞安那把手上公文重重一放,冷聲道:“讓她馬上回自己府上去。”

見雲喜和餘亮兩人一臉為?難,這才想到趙元哲帶回來的東西。

謝詞安從箱籠中拿出一大遝信件,對兩人吩咐道:“把這些信件交給?她,讓她回府去看。”特意咬重‘回府’二字。

“是。”雲喜拿過信件,也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趕走惟陽後?,謝詞安大步踏進陸伊冉房間。

陸伊冉正在教循哥兒?寫自己名字。

小孩子耐心?有限,一個字還沒寫好,見到謝詞安進來,循哥兒?就更坐不住了。起身喊道:“爹爹,循兒?要舉高高。”

“那得先問問你娘親答不答應?”

“娘?”

循哥兒?眼巴巴看向陸伊冉。

“我在教孩子,你彆搗亂。”陸伊冉瞪了眼謝詞安,繼續把循哥兒?按在自己身前?。

“謝家的哥兒?,都是五歲啟蒙,他三歲不到,不必著急。”

他湊近陸伊冉身邊,濕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背,酥酥麻麻一片。

陸伊冉忙與他拉開些距離,冷聲道:“侯爺要辦公,還是回書房,我房裡太吵。”

“書房大,人少,冷得很。”

陸伊冉心?中冷嗤,以前?他在府上辦公時,出一點聲音,他都會皺眉。

如?今沒人進他書房了,他又嫌人少。

也不信他的言辭,決定?不再聽他胡攪蠻纏,“屋中燃了兩個炭爐,還冷?”

“炭爐熄了。”謝詞安一麵說,一麵坐到了母子倆身邊。

陸伊冉看向一旁送東西過來的餘亮,想證實此話真假。

而餘亮悶不吭聲,放好箱籠就出了屋子。

他怕自己忍不住,說出實話,‘炭爐是侯爺,用水潑熄的。’

陸伊冉正想用彆的法子趕謝詞安,就聽謝詞安說道:“冉冉,你可還記得丘河的老夫婦倆?”

“記得。”她一臉意外,不知為?何謝詞安要提到那對老夫婦。

“他們有話帶給?你。”

“他們還記得我,可帶了什麼話?”

陸伊冉想到打攪人家許久,走得突然?,一聲沒吭,還給?她帶話,當然?想知道。

“說太多了,我一時也記不清,我就寫下來了。你看。”

陸伊冉一臉迷茫,也不知他們究竟帶了多少話,還在愣神時,

謝詞安已打開了信箋,展示在陸伊冉眼前?。

看著,看著,就知道上當了。

明明全是謝詞安自己的渾話,氣得當時就想把往外推。

下一瞬,身子突然?騰空,母子倆被謝詞安輕鬆抱了起來。

三人像疊羅漢一般。

陸伊冉驚呼一聲,循哥兒?則哈哈大笑。

“謝詞安,快放我下來。”陸伊冉氣得粉拳一陣亂捶。

“不放,還有兩封,你看完我就放。”

“我偏不看。”陸伊冉氣急,與他也杠上了。

趁陸伊冉不備,謝詞安快速低頭輕啄了一下,陸伊冉飽滿紅豔的唇。

“你不看,我就一直親。”

循哥兒?捂住眼,嗬嗬笑道:“爹爹羞,娘也羞。”

偷香成?功,謝詞安心?情極好,開懷大笑。

很少聽到謝詞安這麼爽朗的笑聲,院中的雲喜和阿圓都是一愣。

次日早朝後?。

群官們陸陸續續離開,陳勁舟出了西華門,卻並?未急著離開。

而是等在自己馬車前?。

片刻後?,謝詞安健步如?飛,從西華門走了出來。

當目光接觸到,等候的陳勁舟時,他腳步一頓神色一沉,半晌後?,才慢步走了過去。

“不知舅父找侄兒?有何事?特意等在這宮門口。”

“都督大人公務繁忙,如?果下官不來此等候,隻怕都督是無暇見下官的。回到尚京連自己母親都沒空見一麵,何況是下官。”語氣疏遠,嘲諷之?意明顯。

謝詞安臉色冷清,語氣平靜回道:“侄兒?還有公務在身,舅父如?果有要事,不妨直說,如?若旁的事,改日再談。”

“倘若我說朝中一品大將,不孝敬自己母親,縱容妖妻頂撞婆母。把婆母氣病在床榻,這樣?的事,算不算要事。”

自從陳若芙被逼嫁給?汪家後?,陳勁舟對謝詞安的怨恨也達到了頂點。

他把所?有的罪責都怪在了,謝詞安不願休妻娶自己女兒?的頭上。

自己女兒?嫁得不如?人意,而謝詞安大權在握風光無限,再一看汪連覺連給?謝詞安提鞋都不配,心?中就更加不甘。

人心?就是這般複雜,你弱他強時,他會瞧不起你,你強他弱時,你就有罪了。

尤其知道,他處處護著陸氏女,甚至為?了她搬出侯府。他心?中的嫉妒,猶如?熊熊烈火直逼他靈台。

後?來聽聞自己家姐又被陸氏女氣病,就更想趁機不讓陸氏女好過。

偏偏不能如?願,府上老太太極力維護那母子倆。

聽說謝詞安回京後?,隻去過一次榮安堂。

陳勁舟就想借用維護家姐的名頭,以長輩的身份,來訓斥幾句心?中也好過些。

殊不知。謝詞安聽到‘妖妻’那刻,眼中翻湧的戾氣,讓陳勁舟心?中不由一顫。

謝詞安也不顧這最?後?的體?麵,寒聲道:“我妻陸氏,她賢良淑德。我謝某有幸能娶到她,此生也再無任何憾事。妖妻這個稱呼,還是比較適合你女兒?。”

“再則陳大人,不願應謝某這聲舅父,那麼謝某以後?也不會再喚。我再提醒一句陳大人,護國?侯府主家姓謝,不姓陳,你的手也莫要伸得太長。”

陳勁舟見謝詞安不顧一點情麵,與他當場翻臉,讓他有些意外。本想先給?謝詞安幾分下馬威,誰知卻徹底惹到謝詞安。

“你母親,把你含辛茹苦養大,如?今你卻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她。”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找他辦事,又假意為?自己家姐出頭。

謝詞安冷笑道:“既然?陳大人要與我說道家中事,那不妨提醒一句,我謝某做事從來問心?無愧。倘若你要替母親不值,等她好些不妨去問問她,這些年對我妻做了多少過分之?事。”

言畢,也懶得再與陳勁舟廢話,徑直離開。

陳勁舟一臉沮喪回到府上,戚氏忙問道:“怎麼樣?,他可有答應?”

今日陳勁舟的本意,是想讓謝詞安在禮部為?汪連覺謀份官職,把他調回到尚京來。

這樣?汪連覺到了尚京,他們也能管束一二,陳若芙又能回到尚京。

陳勁舟去了禮部幾次,孫尚書都不願接納此人。

一聽汪連覺不但是外縣人,比尚京城的紈絝子弟還要頑劣,拒絕得不留一點情麵。

禮部孫尚書原是謝詞安祖父的文書,後?來謝老侯爺見他有些才能,便推薦他去了禮部。

如?果說承上一輩的情有些遠了,這一輩孫尚書的兒?子,又是謝詞安的副將。

隻要謝詞安一句話,汪連覺的事情就成?了。

“我替芙兒?不值,罵了一句陸氏女,就惹惱了他,此事應當是不成?的。”

戚氏對陸伊冉也是恨得咬牙切齒,不但沒有責怪自己夫君,心?中也支持。

“那我們去求求娘娘。”

陳緊舟苦澀道:“後?宮的事去求求娘娘還成?,朝中的事,她也是鞭長莫及。”

*

臘月開始,家中的婦人們,就得忙碌起來。

府上雖然?有秦嬤嬤管事,具體?的安排還得問主子。

尤其這幾日,天天有人上門來問,謝詞安的生辰在哪裡辦壽宴。

剛剛換的門房又不敢去問謝詞安,隻好把這個難題交給?秦嬤嬤。

眼看新歲快到,她也不知,府上的主子是回侯府,還是在惠康坊過新歲。年貨采買,她也拿不定?主意。

這段時日,謝詞安回來得都挺早。

人一進院門,秦嬤嬤就忙追上去問。

“侯爺,這幾日天天都有人上門問,你的生辰在何處辦酒宴,老奴拒了,也沒人聽。”

“還有新歲采買的年貨也該辦了,不知今年新歲,你和夫人是回侯府,還是就在府上過。老奴心?中也有數。”

之?前?到侯府,給?謝詞安送高升賀禮的同僚們,都沒送出去。

有消息靈通的,就偷偷往惠康坊送。

正好被回來的謝詞安碰到,他並?未嗬斥,也沒隱瞞,隻是退了禮。

也沒否認這宅子住的就是他的女眷。

為?此他們的膽子就更大了,知道謝詞安生辰快到了,直接上門打聽。

秦嬤嬤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從小照看著謝詞安。回老家耽擱了一年,來侯府時,謝詞安就讓她來了惠康坊。

“如?果有人來問我的生辰,就告訴她們,今年照樣?不辦酒宴。再送禮,就讓她們往皇城司送。”

“今年新歲……我們一家三人就在府上過,不回侯府。”

說罷,步子就往伊冉苑邁。

“好呢,老奴知曉了。”

遊廊儘頭一拐彎,謝詞安就看到了,甬道口的陸伊冉和循哥兒?。

顯然?剛剛的話,她也聽到了。

“爹爹回來了,爹爹回來了。”

循哥兒?懷中抱著小狸,歡快跑過去。

謝詞安一把抱起循哥兒?,就去牽陸伊冉的手。

陸伊冉掙紮甩開。

謝詞安一臉落寞,

她也懶得理他。

快到院門時,陸伊冉才問道:“你新歲不回侯府,不怕祖母傷心?嗎?”

“祖母會理解的。”

隨即他放下懷中循哥兒?,正色道:“如?今,我不會為?了旁人,再讓你受委屈了。”

陸伊冉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悶聲道:“何時變得這般油嘴滑舌,越來越不像你。”

“以前?的那個我,讓你傷透了心?,你卻依然?在意。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曾經的自己,同時就有多憎恨那個自以為?是的自己。”

他滿眼的柔情和酸楚,看得陸伊冉一陣迷茫,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隻好繞開這個話題,繼續問道:“那你的生辰呢?”

“我也不喜應酬,但總歸是都是侯府的人,回去用過午膳就回來。”

“為?夫的生辰快到了,不知夫人可有給?為?夫可準備禮物。”

陸伊冉想起自己生辰時,謝詞安花了不少心?思,禮尚往來也應該備一份。

“你想要何禮?”

“我什麼都不想要,隻想要你陪著我。”

七十五章心牆難破

關韶急急忙忙回西楚, 是因為阿依娜已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本想一碗打胎藥下去了事,可阿依娜哭得死去活來?,甚至昏厥過去。

畢竟是?自己的?骨肉, 他最終還是下不去那個狠心。

剛好他留在?尚京的?人, 也看到了陸伊冉的身影。

形勢緊急, 阿依娜的?肚子又不?等人。

他恨不?得插上?翅膀,去尚京把陸伊冉帶到自己祖父麵前。

但新歲之際馬上?來?臨,他也隻能等過了新歲再去尚京找人。

*

臘月二十八這日,尚京城下起了鵝毛大?雪,處處銀裝素裹, 大?地上?鋪滿了厚厚的?積雪,像一張巨大?的?白色絨毯。

護國侯府

陳氏經過十幾日的?調理和靜養, 總算能下地走?路了。

就是?說話?還有些不?清楚。

這段時間最無措的?人就是?謝詞儀, 她母親生病了,再也沒人為她打理一切。

老嬤嬤又要照顧她母親。

那日梁國公過生辰,她作為準孫媳婦,沒人給她出主意, 送出去的?禮惹了大?笑話?。

她自己去陳氏的?私庫,隨意挑選了幾件。也不?拆開仔細看看, 後來?國公府的?人一拆,才看到全是?婦人的?補品和女子穿的?料子。

謝詞儀的?未婚夫本就不?喜歡她,當即就變了臉。

她想?要退了這門親事,她長姐謝詞微就是?不?答應的?。

這兩日府上?,人人都說他長兄又升了官, 甚至還為他, 操持著辦壽辰宴。

這些日子,府上?來?看她母親的?人很少, 除了自己三姑母。

便?再也沒人來?榮安堂,過問她們母女倆半句。

大?家都在?熱熱鬨鬨置辦年貨。

隻有榮安堂,屋中燒了兩個炭爐,還是?冷清得很。

此時,謝詞儀手上?拿著她明年的?嫁衣,心不?在?焉繡的?花樣?也粗糙得不?像樣?。

“姑娘,今日就是?侯爺的?生辰。府上?的?姑娘們都備了禮物,你是?他的?同胞妹妹,怎能手上?不?備一份禮。”

謝詞儀的?奶娘溫氏,開口提醒她。

“我才不?要給他備禮,那狐狸精把我母親害成這樣?。他不?但不?為母親主持公道,還處處護著那女人,我恨他都來?不?及。”

溫氏見謝詞儀都快出閣的?人,還是?一副孩子心性,心中無半點城府和心機。

耐心開導起來?,“姑娘,你不?明白,婆母和媳婦之間的?矛盾,幾乎每家都會遇到。你不?能把這些遷怒到侯爺身上?。”

“侯爺也沒有不?管太夫人,秦大?夫醫治得這般儘心,那些藥材都是?餘亮送過來?的?。不?然太夫人,哪有這麼快,就能下地走?道。”

溫氏畢竟是?謝詞儀的?奶娘,不?想?再看她這麼愚昧下去,處處得罪人吃悶虧。

謝詞儀嘴上?不?服輸,與溫氏爭辯道:“可他為何不?懲罰陸氏那個女人。”

“姑娘,那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我們作為外人不?好插手。”

謝詞儀大?聲反駁道:“陸氏才是?外人,我們可是?長兄的?親人。”

溫氏性子溫順,聽她這樣?一說,氣得差點暈過去。心中不?由得擔憂起來?,以?後進了梁家那種內宅,謝詞儀怎麼生存得下去。

說不?通,溫氏又隻好改變方法。

“你看皇後娘娘,可有當麵去找侯爺問罪,她都怕得罪了侯爺,我的?姑娘耶,石頭能與雞蛋碰嗎?你碰到過嗎?”

“侯府上?下,人人巴結他還來?不?及,隻有你和太夫人把他往外推,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遠的?不?說,你和梁家的?婚事,太夫人病成這樣?,皇後又在?宮中,到時候爺真?不?管你了,我看你該怎麼辦。”

一通點撥,謝詞儀終是?明白自己奶娘的?一番苦心,這些話?隻怕她長姐都不?會與她明說。

訕訕然點頭答應道:“奶娘,我聽你的?就是?。”

午膳在?大?廳,照樣?男女各一桌。

周氏難得出來?用膳,袁氏也不?敢再把田婉喊出來?。

二房就謝詞儀一人。

三房全部到齊。

男席這邊,依然是?大?房謝庭毓和他兒子謝詞佑,玉哥兒。

謝詞安和三房的?謝庭舟和他兒子謝詞淮。

謝詞佑見周氏今日願意出來?走?動,並把自己兩個孩子也帶出來?,臉上?也有了些笑容。

大?家興致濃,連一向沉默寡言的?謝詞淮,今日都能多言幾句。

因為謝詞安的?關係,他在?翰林院過得如?魚得水。照這樣?下去,三年後,他順利入六部也不?是?什麼難事。

三房謝庭舟由衷為侄兒高?興,他這輩子沒什麼大?本事。

前輩子靠自己爹娘,後半輩子,就得依靠自己兒子和自己侄子的?照拂。

心頭歡快,也不?顧自己長輩的?身份,提壺為謝詞安斟酒。

“安兒,今日是?你的?生辰。三叔借此機會,敬你一杯。此次高?升,我們謝家也算是?在?朝中站穩了腳,以?後你就是?我們謝家的?頂梁柱了。”

謝詞安恭敬地接過酒盞,也沒有飲,和聲道:“今日多謝叔輩、兄長和三弟的?心意。謝家的?門楣不?是?侄兒一人撐起的?,也離不?開大?哥和三弟的?功勞。”

“對,對,三叔說得不?對,你們三兄弟都有出息,謝家得靠你們。”

謝詞淮見自己父親連飲幾盞,說話?都有些不?穩重,出聲勸道:“父親你少喝些。”

“無妨的?,淮兒你讓他喝吧,今日他是?真?開心。”謝庭毓今日心情也不?錯,難得放鬆一回。

*

謝詞安在?侯府用過午膳後,連衙門都沒去,就回了惠康坊。

屋內炭爐燒得旺,暖和得很,一進屋子,他就脫了裘袍大?氅。

陸伊冉親自下廚,為謝詞安準備了一大?桌菜,都是?他平常愛吃的?。

他在?侯府就隻飲了一盞酒,膳食也沒用幾口,就惦記著家中的?味道。

那天,陸伊冉問他想?要什麼生辰禮物,他胡亂一通後,說想?吃她親手煮的?菜。

謝詞安喜歡食魚,最愛吃陸伊冉做的?釀魚。

他進廂房後,雲喜才把各種菜肴一一端上?桌。

有酥黃獨、滿山香、東坡脯、酥骨魚、山煮羊、滋補的?參湯。

最後一道釀魚裝盤後,陸伊冉才放下炒勺。

反手正要解開身上?的?圍腰,就被謝詞安從背後擁在?懷中。

“夫人,辛苦了。為夫今日好高?興,你還記得為夫的?喜好。”

陸伊冉怕人瞧見,掙紮起來?。謝詞安卻?不?放手,埋首親向她的?額頭,然後是?臉頰,再是?眼睛。

最後咬了一口陸伊冉的?紅唇。

一共七下,他速度極快,親得陸伊冉發傻。

“為夫的?謝禮,一共七道菜。”

陸伊冉滿臉通紅,正想?嗬斥她胡來?,他已越過她,端起灶台上?的?釀魚,拉著陸伊冉,往廂房帶。

循哥兒吃了兩口,無心用膳,就去院中玩耍。

今日謝詞安也沒攔他,往日早喊人把他抱回來?了。

兩人落座後,謝詞安也不?留人伺候。

陸伊冉為謝詞安夾了兩塊,最肥美的?魚肉放到他碗中,問道:“侯爺,推掉了這麼多酒宴,就為吃這些,值得嗎?”

“自然值得,如?果每年的?今日,都有夫人在?我身邊,謝某這一生也知足了。”

她手上?的?筷箸一停,心中一窒。臉色平靜後,本想?勸阻他不?要再自稱‘為夫’,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我爹今日來?信了,年貨是?你給他們買的?對嗎?”

謝詞安溫聲道:“你買的?,我買的?,不?都一樣?嗎。”

見他又要給自己倒酒,陸伊冉忙按住酒壺,“你不?能喝酒。”

“今日高?興,沒有美酒助興實在?無趣,我喝半盞可好?”謝詞安據理力爭。

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陸伊冉猶豫一息,正想?答應。就想?起他那日吐血的?景象,依然堅持不?讓。

愣神?間,謝詞安自顧自倒滿了酒盞。

陸伊冉就是?寸步不?讓,又緊緊捂著酒盞。

“那夫人,替我喝了吧,可不?能浪費好酒。”謝詞安見她倔起來?,和循兒一樣?,心中一暖歎道。

“好吧。”

她也沒多想?,一口飲下,想?早些了事。

哪知,她一盞酒還沒到喉嚨,謝詞安一下湊近她,趁機含上?她的?嘴。

舌頭一卷,把她嘴裡的?酒全吸了過去,並加深了這個親吻。

吻得陸伊冉渾身無力,他才戀戀不?舍地鬆嘴,卻?依然不?放開她的?人,兩人氣息不?平額頭相抵。

“謝謝夫人,讓為夫飲上?了,世上?最美味的?酒。”

陸伊冉暗惱自己,定?力不?足的?同時,正想?罵某人幾句。

就見謝詞安,已為她盛滿了一碗參湯,放到她麵前。

“今日是?我生辰,夫人彆生氣可好。”

“哼。”陸伊冉一臉防備地瞧了他許久,見他又優雅用膳,才作罷。

膳畢,母子倆在?院中打雪仗。

謝詞安在?書房裡,聽到她們歡快的?笑聲。

也忍不?住放下了手上?的?公文,他推開轉窗一眼,就見兩人打鬨的?場景。

陸伊冉鮮活靈動的?樣?子,讓他怎麼看都看不?夠。

他嘴角微揚駐足在?窗前,久久不?願離去,想?把這個畫麵永遠刻在?腦中。

突然靈機一動,他快速走?到書桌旁的?畫卷盆前,拿出繪畫的?宣紙,移步坐到轉窗下的?炕上?。

他運筆嫻熟快速,集中精力幾筆下去,陸伊冉秀美飽滿的?輪廓,就躍然紙上?。

母子倆已深深地印在?他腦海中,不?需要抬頭觀摩,就能把母子倆畫得惟妙惟肖。

循哥兒玩累,開始尋找謝詞安的?身影。抬眼就看到,窗前的?謝詞安。

歡喜地跑進書房,踮起腳尖就看到畫卷中的?自己,用手指道:“這是?循兒,這是?娘,循兒要看。”

謝詞安神?色一慌,快速把畫卷了起來?。

循哥兒也看出了自己爹爹的?意圖,他眼疾手快,就搶了過來?。

謝詞安措手不?及,硯池扯翻,墨汁也灑了他一身。

“循兒要給娘看。”

循哥兒拿著還沒乾透的?畫卷,就往陸伊冉跟前跑。獻寶似的?喊道:“娘,你看。”

也不?顧身後謝詞安的?呼喚聲。

陸伊冉正在?與雲喜堆雪人,她神?色一愣,接過循哥兒手上?的?丹青。看到屋內的?循哥兒和自己時,臉上?一樂。

可看到被隔在?一牆之外,眼中有淚,還一臉落寞的?謝詞安時。

她心中冒出一絲無言的?酸楚,有些逃避不?願再看。

循哥兒搶了過去,說道:“娘,爹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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