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2)

“阿嬈,你把昨日的情況,再說一遍。”崔涓問。

他向來疼崔嬈。即使他的另一個女兒此刻生死未卜,與眼前的三女共處時突然消失,但他並未懷疑是她所為。

崔嬈搖頭:“我當時隻是轉身去找僧人要紅綃,以便和姐姐共寫姻緣,掛於那合歡樹上,想要求個好姻緣。”

她當然不能說,昨日黑衣人的出現。若是她說姐姐是被歹人劫走了,那名聲就毀了。

她道:“誰知一轉身,姐姐就不見了。”

上一世是在春寒料峭時,姐姐在祈福途中遇上歹徒,第二日被找到時,衣衫不整,身上還有青紫的痕跡,一看便知發生了什麼事。

京城裡人人都知崔家二小姐發生了什麼事,隻是那時她已入了東宮,正是最得寵的時候,聽聞此事,隻是心裡覺得快意。

崔夫人欺負她母親多年,終究得了報應。

後來,就是她姐咬緊牙關,一句話都不說,最後絞了頭發,出家做了姑子。

一直到崔嬈死時,都沒離開那佛寺半步。

“夫君不必多慮,那孩子打小就不懂事。或許隻是遇到哪家貴女,一時誤了時辰。”崔夫人乾笑,眼神躲閃。

昨日之事未成,往後怕是難了。次女若是回來,便要打發得遠遠的,不然若是走漏了風聲,謀害儲君的罪名他們家可擔不起。

“父親,不若,我帶幾個家丁去後山尋一尋?”崔嬈道。

崔父與她四目相對,兩人都直視對方,似乎把對方看得一清二楚,又似乎都不了解彼此的樣子。

崔嬈知道她父親這個人,一個隻會站在全族利益上考慮的男人。

妻子、情人都隻是籌碼罷了,在利益麵前都可以成為棋子。

他不會讓這件事鬨大,所以昨日她姐一夜未歸,他都並未報官一樣。他隻想解決事情,她的方法正好契合他心意。

她帶著府兵找到,若姐姐真出了事,也方便遮掩,帶姐姐先尋地方休整再說。

父親讚許:“那便依你所言,我再讓我的貼身侍衛與你同去。”

一旁的崔夫人雙手緊緊攥著衣服,她問:“母親可要同去。”

崔夫人掙紮片刻,道:“我與你同去。”

要是這賤人先找到那丫頭,把昨日的事抖落出來,她就完了。

她把崔夫人的糾結儘收眼底,她早就懷疑上輩子姐姐的事,怕是出自這人手,如今內心更確信幾分。

隻是眼下,還是先找到姐姐更為重要。

崔嬈領著那父親的心腹,正欲轉身離開,就聽見門外傳來聲音。

“老爺,夫人,二小姐回來了!”

崔清若從馬車上下來,她身前站著一女子。

瞧著約末三十出頭,梳著婦人的發髻,穿戴華美,卻又顯得利落乾淨。

她名薏娘,是王鳶手下的賬房先生。

剛才崔清若剛到山下,就遇到了久候的她,一問才知,是王鳶吩咐她在此處等候的。

“昨日我們東家留二小姐手談幾局,不料誤了時辰。”薏娘向崔父行禮,兩人似乎相識。

崔父問:“多謝夫人,不知可否到寒舍品茗一敘。”

薏娘搖頭,“多謝大人好意。隻是生意繁多,實在無空閒談,改日再登門拜訪。”

她上了馬車,卻又撩開車簾,把崔清若喊到身前,和藹道:“東家說,往後姑娘若是有難,憑此信物到西街的天香閣即可。”

她把一塊羊脂玉佩塞給她,玉質溫潤,放在手裡還有些涼意。

王鳶待她好得有些許過分了。

“你與她如何相識?”崔父問,語氣平淡。

似乎比起女兒失蹤的事,她與這人的關係,更讓父親在意。

她低頭,小聲道:“我昨日與王姐姐手談,誤了時辰,她覺得過意不去。方才派人送我回來。”

父親垂眸凝視她,眼裡神色複雜,“她如今一個人住在佛寺後山?”

“是,不過那裡環境清幽,倒是十分安靜。”她答。

她拿出那封信,交給父親,道:“這是王姑娘給您的信。”

父親接過信,神情珍重,甚至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覺。

“我有事與你母親說,阿嬈,你先帶著你二姐回房梳洗。”父親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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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崔嬈幾次看著她,張口欲言,卻又欲言又止。

她貼心道:“三妹,有什麼話直說便好?我聽著。”

約末是她這話起了作用,崔嬈拉著她就往她院子裡跑。

門口的冬青,看見主子回來,正準備上前關心,又注意到崔嬈,就冷著臉問:“三小姐怎麼來啦?咱們院子冷清,您來多不好?”

冬青伸出手想拉住自己家小姐。她眼裡崔清若就是小綿羊被狼追上了,岌岌可危。

崔嬈拉著崔清若就進了裡屋,順便關上門。

她道:“冬青姑娘,我與姐姐有話要說,麻煩你莫要讓旁人進來。”

“你……”冬青呆滯片刻,忽地反應過來,大聲道:“小姐,她是不是欺負你!”

三小姐雖不及四小姐跋扈,但性情高傲還有幾分小聰明,指不定怎麼欺負她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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