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小姐,你去哪了?”冬青總算找到了她家小姐。

崔清若不語,想起剛才和謝庭熙在院裡的相遇,心裡有幾分說不出的滋味。

若放了以前,能夠和心上人相處片刻,她定然會歡喜得一整天都帶著笑。

如今,不再把對方當成救命稻草後,她才發現對方在自己心裡,並沒有她想得那麼重要。

沒有心動,沒有害羞,就像她對其他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換句話說,她隻是需要一個“謝庭熙”,至於誰是謝庭熙並不重要。

想起薏娘的話和王鳶瀟灑自如的樣子,從前無數次想用嫁人改變命運的她,第一次遲疑了。

為什麼一定要找謝庭熙呢?她自己也可以成為“謝庭熙”。

驀然,她淺笑,不論結果如何,她總要儘力去試。

冬青見主子開心,雖不知緣由,亦受其感染,為她高興。

崔夫人見著她,迎了上來,道:“你可讓阿娘好找。”

她拉著崔清若就走,絮絮叨叨:“你去哪裡了?這是彆人家裡,你休要隨意走動。”

想到剛才她確實是犯了錯,她難得真心誠意不好意思起來,小聲道:“是,女兒明白。”

崔夫人環顧了四周,目光有所懷念,道:“當年母親像你這個年紀,也總是到王家玩。”

她知道母親雖被外人議論出身卑微,但這個“卑微”那也是與崔家相較,母親的娘家滎陽鄭氏,亦是有名的世家郡望。

與王家有所走動實屬正常。

崔夫人感歎道:“當年王家的兩個女兒,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姐妹花。”

崔清若問:“母親認識她們。”

“有過幾麵之緣,當時的人都說她們是‘貌勝牡丹,德比幽蘭’,隻可惜……”她母親難得沒有像往日裡刻薄。

“她們可是出了什麼意外?”崔清若故作不懂地問。

其實,她是知道的。

王家的嫡長女嫁給了謝家家主,生下了長女王鳶,可惜孩子落地不及半月,就撒手人寰。

嫡幼女則嫁給了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陛下與她伉儷情深,育有二皇子。

當然,她是對這所謂的元後和陛下的動人故事充滿懷疑的。

畢竟,陛下的皇長子可是與謝側妃,即是如今的繼後所生。

且皇後娘娘去世後,他更是三年內又納了幾位王家旁支的姑娘。

世人因此更覺得陛下深情,可崔清若怎麼看都覺得這愛太過廉價。

果然,母親和她講了一遍兩人的故事。

末了,還歎了口氣道:“這兩姐妹也是不爭氣,真論起來還是姐妹不齊心。”

崔清若已經猜到她母親要借彼姐妹諷她了。

她聽見母親道:“你說,兩人既是嫡親的姐妹,那就應該相互扶持。結果兩人居然因為一些口角,居然老死不相往來。”

托曾經為了追謝庭熙的福,她打聽過一籮筐真真假假的謝府秘辛。

這“小口角”確實小,不過是元後見皇帝為長公主的婚事發愁。

知道這位金枝玉葉居然喜歡上了有夫之婦謝翰林——即是王大小姐的夫君。

元後想了個聰明絕頂的“好”辦法,她親自修書一封,勸姐姐與謝家郎和離,被姐姐斷然拒絕。

兩姊妹從那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

沒過兩年,王夫人懷孕生子傷了身子就去了。

元後也在第二年,因愧疚自己未曾善待姐姐,抑鬱而終。

“你和你長姊,切莫學這兩姐妹,罔顧姐妹情分。”崔夫人見縫插針道。

崔清若乖巧點頭,心道,她母親不去做女先生太可惜了,這能力比夫子還能勸學。

兩人及至前廳,就聽見王嬌嬌咋咋呼呼的聲音:“……不行,您上次就答應嬌嬌了的。說是,隻要我好好學女工靜下來幾分,就替我去給表哥說好話。”

王嬌嬌這人就像她這名字,喜歡撒嬌賣乖,尤其是衝著長輩。

她身旁的那人看樣子應該是身份尊貴,紫衣嘛,這可不是尋常人能穿的。

原本一直和她說個不停的母親收了聲。

她好奇地觀察她,見母親臉色煞白,目光正停在那紫衣老伯身上。

崔清若迅速反應過來。

紫衣,身份尊貴,很寵王嬌嬌,讓她母親害怕,在王嬌嬌表哥前說得上話,她又沒什麼印象。

這個人是皇帝。

而宴席上的人,大多從容不迫,甚至有的還偶爾說些諢話,看起來似乎並沒多少人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原因應當也是簡單的。

有仰麵不視君的規矩,她往日進宮參加宴會,都最多隻是混在人群裡去見見皇後娘娘。

除了那麼一兩次,在宴飲時,能坐在下首,聽聖上說著客套話。

她這樣的小輩都隻是低頭吃菜、看歌舞的,一不小心禦前失儀,掉腦袋都是輕的。

今日賞花宴,來的大多是世家裡的年輕男女,就算有些如她母親這樣的貴婦,那也都是些聰明人。

陛下一不傳報,二著便服,想必就是隨意走走、與民同樂,哪個敢不長眼去擾了天子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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