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46】(1 / 2)

【146】月光的聲音

聽到萩原研二出事的消息,是我從醫院裡麵住了一個半星期之後才知道的。

在那之前,我還在震驚我明明做了開顱手術,腦袋都被他們拿刀裂出個口。像這種嚴重的情況,醫院不用多關心我一下,不說把我留在重症病患房間裡麵,也應該多留在醫院裡麵看護起來。結果,醫生隻多留了我三天,就趕我回家自己去休養兩個星期,不要占用醫院床位,說什麼兩個星期之後再複查一次,沒問題就是痊愈了。

我表示對他們的醫術有深深的懷疑。

醫生說我對自己的體質有嚴重的不自信。他知道我還是學生,想了想問我是不是最近有考試。我“嗯”了一聲,他把休養兩個星期改成了四個星期,但中間還是要複查。

關於休養的事情在離院之前,赤井秀一和羽賀響輔兩人就去留問題發生了好幾次討論。

他們的討論太多了,就連數據和論文都用上了。赤井秀一這方麵是考慮到還沒有抓到小麥圈本人,(畫外音:其實凶手死了。小聲.jpg)他認為我還處在危險期間,應該待在FBI保護圈裡麵。羽賀響輔詢問下發現他們的條件太差,沒有隨身配備理療師和護士,連飲食結構都不能讓正常人獲得足夠的營養(就是普通的西餐),因此要求有FBI隨身保護即可,他會負責我的休養問題。

要知道,兩個看起來冰冷清醒,說話做事都有條有理的人發生爭執是很好笑的事情。

於是,我都是誰在發言的話,我就站哪邊。

比如說,羽賀響輔說:“這些飲食有達到營養師搭配的基本要求嗎?又是披薩漢堡快餐,又是可樂碳酸汽水,術後的恢複情況不能隻靠藥,食療也是關鍵。醫生都說他得靜養四個星期。”

“對對對!我要被好好照顧。”

比如說,赤井秀一說:“FBI已經提供了充分的住宿醫療供需,醫生也說他術後恢複得很快。他隻是做了一個手術,又不是全身癱瘓。”

“對對對對!我身體還那麼強健,才不需要這麼照顧。”

兩個人很快都發現,我隻是在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之後,就開始讓我安靜了。

在他們已經敲定好我到底去哪裡的時候,我意外收到了萩原研二出事的消息。我之前住院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打電話給他。因為見他都忙到沒時間打電話給我了,我覺得我打電話過去反而是在沒事找事,警察一向很忙的,這是我從小到大都知道的道理。

等快出院的時候,我半夜睡不著又打了兩次電話給他,他一直都沒有接。我覺得這並不符合他的性格。萩原研二就算是麵對一般人的未接電話也會好好回電話,更不要說我連續打了兩個電話,他出於禮貌問題也不會對此不聞不問。

我覺得這事很不對勁,很快就打電話給了白馬大叔,讓他幫忙問一下情況。白馬大叔說會幫忙問問看,得到消息之後再回複。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又問了鬼塚教官,梅島警視和牧瀨教官(博得加),凡是我覺得可以了解警視廳情況的警官都聯係了個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重視這件事了,我打的電話越多,收到的回複越慢,我開始懷疑他們甚至在開了一個大會來串口供,方便來應付我。於是,出院那天,除了通知羽賀之外,我誰也沒有說,直接拉著行李箱坐飛機回日本了。

我在美國,對日本發生的任何情況都是鞭長莫及,還不如我自己飛回日本,親自去看證實,把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手上。我在美國這邊完全查不到日本發生了什麼新聞,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警視廳這一方封鎖了社會消息。而我侵入日本警察的官方資料網時發現,就在我和伯文·凱恩斯對峙的那天晚上,東京都出現有猖獗的炸彈犯要求警視廳十億日

元,出行拆彈的人員中萩原研二的名字赫赫在列。

我在坐飛機的十幾個小時裡麵,腦袋裡麵反複地過著整個案子的細枝末節。警視廳為了雙子樓的上千名住戶安全支付了十億日元。炸彈還是爆炸了,萩原研二小組裡麵隻有萩原研二進了醫院,說明他是主排爆手,及時地讓其他人先撤離。而案件發生了七八天,早已經超過了最佳的調查時間,炸彈犯裡麵有一名出意外死了,還有一名正在逃逸中,至今沒有消息。

我已經預想到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這件事了。

怕我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前因後果後大發雷霆,誰也控製不住。

我在飛機上並沒有睡著過,隻是想起了很多過去小時候的事情。我以前沒有想起過,跟忘了一樣,可是現在安靜下來,我腦袋裡麵也會在想——為什麼大家會怕我發脾氣。

慢慢地,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我小時候的事情。

我很早很早就知道愛哭的孩子有糖吃,愛鬨的孩子才會得到很多的關注。我心裡麵有一條不為他人道的縫隙。我這次不做手術之前,還沒有記起來,但做了手術之後,我才想起來那麼一件事——我好像很少很少得到我父親的關注。

我父親出事以後,我一直都在想他應該是很愛很愛很愛我的。然而仔細想想,這好像並不是這麼一回事的。我無時無刻不在爭取我父親對我的關注。他總是很忙,我總是很難和他說話,我在家裡乖乖的也不會得到任何的讚賞和關注,而是被遺忘得更徹底。

懂事的孩子是不需要管的,因為他們太懂事了。

真正鬨騰的孩子才會得到關注,得到源源不斷的關心。

我上小學的時候第一次去找我父親,理由是我下雨了沒帶傘。事實上,我帶了,但我把雨傘給彆人了。因為我希望我父親能看我一眼,或者讓我待在他辦公室裡麵,讓我等他回家。我不知道會不會被罵,但他一向是不罵人的。那天我得到了一條毛巾,他還幫我擦頭。

我開始吃到了甜頭。

就像魔術師一樣同樣的招數不斷地用就會穿幫,我也不會總是玩淋雨這一趟。我開始變得健談高調,愛做一些無關痛癢的惡作劇。我很少得到同齡人的喜歡。因為我隻想和所有的大人可以打成一片。我知道他們想要聽什麼,越是高調的話從孩子嘴裡說出來,越是能得到追捧。

我對這方麵的領悟是天生的。

父親在人前的時候總是會很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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