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你奶奶家,我跟著去會不會不太好?”
周夫唯叫了車,這會靠著圍欄,有一搭沒一搭的低頭回信息:“又不是沒去過。”
回想起第一次和老人家的見麵,夏荷還是有些適應不了。
太熱情了,熱情的過了頭。
熊漪一直在炫耀她媽最近都不陪狗了,整天圍著他轉。
熊漪:【我終於贏過那條綠茶狗了。】
熊漪:【等我再多裝病幾天,爭取把遺產繼承權從它手裡搶過來。】
周夫唯敷衍鼓勵一句:【那你加油。】
“走吧。”他站直了身子,扯了扯夏荷外套上的毛領,“車進不來。”
夏荷點頭,跟上他的腳步。
這小區管的挺嚴,外來車輛進不來。
路上總能碰見幾個進出的行人。某個身形削瘦的男人從前麵過來,夏荷的目光像是被釘死再他身上,哪怕人都走遠了,她還回過頭去看。
周夫唯眉頭微皺,擒著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腦袋轉過來,嗓音沉沉,問她:“看什麼呢?”
夏荷說:“很帥。”
周夫唯的的臉頓時黑了。
知道他是誤會了,夏荷解釋說:“我是說衣服,很帥。”
“哦。”
他語氣不鹹不淡。
奶奶家離這兒挺遠,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
哪怕之前來過一次,但免不了被驚豔第二次,這種中式風的小院,看著有種小隱隱於市的感覺。
冬天和夏天又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從綠意盎然轉變為莫蘭迪色調。
給人一種霧蒙蒙的灰敗之感。
像電視劇裡的老宅院。
老太太一早就讓廚房準備熱湯了,說是要給周夫唯驅驅寒。
自見到他的那瞬間,她因為那雙上挑的丹鳳眼而顯出幾分凶相的臉攢出慈祥之意,笑裡滿是對自己這個寶貝孫子的喜愛。
“外麵風這麼大,沒把你給吹著吧。”她心疼的不得了,忙讓阿姨去把暖氣開大一點,“哎呦,怎麼又瘦了,這腰上都沒肉了,摸起來梆硬。”
周夫唯顯然還是沒辦法適應她這種令人窒息的熱情,撇開她去捏自己腰的手:“沒瘦,比之前重了幾斤。”
老太太像聽不進去話,罵罵咧咧:“一看就是你那個不靠譜的媽,心裡隻有野男人,哪裡還顧得上你。”
夏荷擔心這個話題繼續深入下去,於是主動打了招呼:“奶奶好。”
剛才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乖孫子身上的老太太,這會才注意到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看到夏荷了,她臉上的笑容再次放大,歡喜的不得了:“哎呦,上次那個女娃娃?”
老一輩的人好像都喜歡這種白白淨淨,明媚大方的長相,尤其是再加上一條頭腦聰明,那簡直是夢中孫媳婦的首選啊。
她熱切的拉著夏荷坐下,好一陣驅寒問暖。
相比周夫唯的冷淡,夏荷乖巧許多,問什麼答什麼。
奶奶對她的好印象更是迅速往上竄,直接到了頂點:“唯唯也是,不早點說你今天也來。都不知道你愛吃什麼,今天備的都是些唯唯愛吃的菜,要是不合你胃口你就提,我讓她們重做。”
夏荷搖搖頭,笑的挺甜,眼成一彎月:“我不挑食的。”
奶奶一聽這話,更高興了:“和我們唯唯正好互補,一個挑食一個不挑食,以後結婚過日子了,也沒矛盾。”
周夫唯拖著音,語速挺慢:“您能先讓她吃飯嗎。”
剛吃完飯才個小時,夏荷其實不怎麼餓。
但比起不斷回答問題,她還是更願意吃飯。
奶奶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拉著她說了半天的話,她麵前的飯菜是一口沒動。
夏荷笑了笑,說沒關係。
奶奶不停地給她碗裡夾菜:“多吃些,你看你瘦的。”
她又讓廚房去盛碗湯出來:“蟲草花淮山鴿子湯,滋補養顏的,還能補腎。你多喝點。”
她看著周夫唯,“你也多喝兩碗,好好補補。”
周夫唯:“......”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光是聽奶奶講話就聽了一個半小時。
離開前夏荷還被硬留下來說了半個小時的話,除了讓她有空多來家裡坐坐之外,還不忘說些孫淙麗的壞話。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夏荷少和她來往,多親近親近自己。
夏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尷尬的笑笑。
回去的路上,夏荷問周夫唯:“孫阿姨離婚之後,奶奶才這麼討厭她的嗎?”
現在提起關於他媽的話題,周夫唯已經沒什麼反應了,他語氣平靜:“一直都挺討厭。”
“這樣啊。”看來婆媳關係果然是個讓人頭疼的千古難題。
冬天的風是一陣一陣的,刮的人臉生疼。上午剛下過一場雨夾雪,路邊枯黃的野草都染上一層淺白的霜。
公交站離這兒不遠,勤儉節約的小夏老師說就坐公交車回去吧。
周夫唯點頭,隨她了。
因為不是起始站,所以車上沒多少空位,並且分布的比較鬆散,沒有挨在一起的座位。
夏荷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周夫唯在她旁邊站著,個子比扶手還高,在空曠的車廂裡異常顯眼。
夏荷問他:“你不坐嗎?”
周夫唯淡聲:“想站一會。”
夏荷輕輕歪頭,眼睛笑成月牙狀:“這麼離不開我嗎。周夫唯,你怎麼這麼黏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