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坐等王上病逝垂簾聽政》/ 南珣
鄭季薑乃是鄭王第三子,鄭王嫡子早逝,其餘庶出公子便都有了爭奪鄭王之位的資格。
他生母娘家不顯,小門小戶出身,無法給予他強有力的支持,若想脫穎而出,獲得鄭王承認,與褚時英成婚得到其祖父褚卜的支持,便至關重要。
祖父褚卜當年從趙國逃難至鄭國,乃是老鄭王親自掛帥迎接,祖父感謝老鄭王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老鄭王亦將祖父當做至交好友。
兩人惺惺相惜,無論在朝堂上,還是私下裡,都互相引為知己,便定下了鄭褚兩姓的婚事。
奈何當時祖父的一雙兒女,均已成家,兩人便將婚約定在了孫輩。
孫輩中,又唯獨褚時英因過繼給了二叔,引祖父愧疚,便定下讓她繼承二叔的全部財產當做嫁妝,嫁給鄭國王室中的某位公子。
而當今鄭王,是老鄭王最寵愛的兒子,更是祖父的學生,對祖父尊敬有加,加之鄭國如今還需要祖父,隻要有祖父在,便有源源不斷的才子前來投奔。
在老鄭王積勞成疾去世後,鄭王就放言稱,讓褚時英隨便選他的兒子嫁,因而有了讓她挑選鄭國公子的權利。
前世,她挑來挑去,選中了鄭季薑,可謂是眼瞎,這一世她不選鄭季薑了,她要在其餘幾個人裡挑一挑。
就不信還能挑不出來。
“時英。”果樹下鄭季薑含情脈脈望著她。
他著一身青竹紋樣淺綠色衣裳,身姿挺拔,眉眼間俱是溫柔,整個人就透著一股子溫和無害的氣質。
當微風拂過樹梢,陽光下翠綠的樹葉擦著他的麵頰飄至他的肩頭,他輕輕摘下,對向他款步而來的褚時英微微一笑。
稱得上一句溫文爾雅,謙謙君子。
看到他這副年輕的樣子,褚時英不自覺就將他替換成了那個拋下城池與自己,單獨逃命,胡子拉碴隻留給她一個背影形象的人,心裡隻有一個感慨。
真能裝啊。
他怎麼還不去死。
“時英。”鄭季薑看著褚時英眼底也有一絲驚豔。
清風拂過,長發飛舞,她穿著米白色的交領直裾,大紅繡團花的硬挺寬腰封,掐出盈盈不堪一握的曼妙腰肢。
瑩潤的臉蛋上沒有了以往嬌蠻的神色,反倒有兩分沉穩大氣,更能凸顯出她的好顏色。
一支色澤鮮亮價值不菲的紅翡鐲子在她纖細的腕部晃蕩,直蕩進他的心裡。
他一時被迷惑,眉眼繾綣,聲音都放柔了,“我聽聞你從褚宅出來後,立刻就來尋你了。”
聽著他話裡的邀功之意,褚時英隻覺得好笑。
鄭季薑還在繼續:“你可是又被罰跪了?膝蓋痛不痛?我本想去褚宅為你說話的,又怕火上澆油,惹得你父親更加生氣,將你罰得更重。”
他從寬袖中掏出瓷瓶遞到褚時英眼前,“我特意給你帶的藥,記得抹,不然膝蓋紅腫,走起路來太痛了。”
褚時英看著眼前的瓷瓶,不禁有些恍惚,她會挑中鄭季薑,與之成婚,除了覺得他是幾個庶出公子中最有實力的一個,更重要的莫過於貪戀他能提供給她的溫暖。
她太想要愛了,太想要偏愛了。
所以鄭季薑隻要對她一溫柔,招招手,她就過去,選定他了。
結果,隻能證明她選錯了。
跳脫出對他溫柔表象,再細想他話中之意,便能察覺到他的惺惺作態。
他避重就輕,沒說她因何罰跪,還三言兩語肯定就是她的錯,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甚至還想在祖父麵前展露一把自己的體貼。
怎能讓他如願。
她定定看了鄭季薑半晌,伸出手將瓷瓶壓回他的方向,拒絕他的好意,說道:“我未跪多久就從祠堂出來了,用不著上藥。”
鄭季薑伸出去的手指蜷縮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拒絕,隻能道:“時英這次挨罰的時間倒是短,是我瞎擔心了。”
褚時英睨了他一眼,說道:“不是罰得時間短,是我不認為自己有錯,從祠堂出來了而已,怎麼,你過來之前沒打聽一下嗎?”
鄭季薑有些僵愣,既為褚時英敢於同父親抗爭從祠堂跑了出來驚異,又為她對自己的態度冷淡而暗自琢磨。
他道:“時英,你脾氣也太爆了些,就這樣跑出來,褚公隻怕罰得更重。”
竟然還在說她有錯,褚時英有點不耐煩了,“他憑甚罰我?若我沒記錯,是你與褚麗周當街遊玩再先,被我發現在後。”
聽她這樣說,鄭季薑反而鬆了口氣,隻當她又在耍小性子,“我同麗周不過在街上相遇,共同走了幾步,是時英你誤會了。”
“誤會?”褚時英看著他,仿佛看見了多年後,那個攬著麗周親熱的說自己壞話的男人。
她道:“我看你喊麗周喊得很親熱啊。”
鄭季薑笑了,好像她又在說什麼無理取鬨的話,溫和道:“她是你妹妹,你愛護有加,我自然也同你一樣,拿她當妹妹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