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我是真的喜歡你 西西特 20187 字 9個月前

管家把人送到就先回去了。

唐遠拉著他的手使勁扯,“仲伯,彆丟我一個人在這兒啊。”

唐寅看不下去的拍桌子,“你爸我不是人?”

唐遠不想搭理。

管家狠心把少年的手給弄開了,走到他爸那邊,低聲說了句,“先生,少爺還小,受不了折騰,身體會吃不消。”

唐寅黑著臉的揮揮手。

大門一關,唐遠就炸了,“爸,這是您老金屋藏嬌的地兒,叫我來乾什麼?炫耀您偉大的戰績?”

“少他媽陰陽怪氣。”唐寅,“給我坐下。”

唐遠瞪著他爸,“就不!”

唐寅回瞪了會兒,眼睛發酸,到底不如年輕人,他喝口茶,“不是這棟。”

唐遠鬆口氣,惡心吧啦的感覺少了很多,他還是沒坐下來,“那你幾個意思啊?上次我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我玩兒不起,也不愛玩。”

唐寅從容淡定,“上次爸也說了,到那一天,那個時候。”

“現在不就是嗎?”

唐寅嫌棄的將目光掃向兒子,“難怪你語文是所有學科裡麵最差的。”

“……”

小半杯茶下肚,唐寅起身,“走吧。”

到底是個沒經過事兒的小孩,唐遠這會兒什麼氣焰全沒了,虛張聲勢都做不出來,臉上寫滿了慌亂,“爸,我……我……”

這還結巴上了。

唐寅把往後挪的兒子拽到身邊,“我什麼我,彆整的你爸我是逼良為娼的老鴇子似的。”

唐遠心說,有啥區彆啊?沒有。

上二樓停在走廊左邊第一個房間門口,唐寅說,“爸知道上次給你稍的禮物你來的時候會忘了帶,所以爸提前給你帶過來了,就在裡麵的床頭櫃上,進去看看吧。”

“看什麼啊?”唐遠要抓狂了,“他是長了一對兒翅膀,還是長了四條腿,有什麼好看的?”

唐寅抬手看腕表,“半小時。”

唐遠不明所以。

“人是爸親自給你挑的,英國人,相信會多國語言的你跟他交流起來不會有任何障礙。”唐寅揉揉兒子烏黑的頭發,“爸給你半小時時間跟他交流,各方麵的交流,如果你還是雷打不動的堅持原來那個態度,那麼,這件事就過去了。”

唐遠的眼睛一眯,“你說的?”

“我說的。”

唐遠依舊沒放鬆,“我堅持下來了,態度不改變,從今往後,你就不會在這上麵自作主張,不跟我玩霸道總裁那一套?”

唐寅很好說話的樣子,“當然。”

“那你發誓!”唐遠一字一頓的說,“要是騙我,你以後辦事兒永遠都彆想過三秒!”

唐寅嘖嘖嘖,“真是最毒兒子心啊。”

“……”

父子倆經過一番談論,看樣子是談妥了。

唐遠握住門把手,做了幾個呼氣吸氣,臥槽,半個小時啊,我跟裡麵那位能做什麼?玩兒你拍一我拍一嗎?

“爸,我要求帶手機。”

唐寅當他兒子在放屁,頭也不回的轉身下了樓。

唐遠咬咬牙,悶頭開了走了進去。

樓下的落地鐘滴滴答答,唐寅把剩下的一點兒茶喝了就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沒人知道他心裡究竟是什麼想法,此時在想什麼,期待兒子會有什麼樣的表現,一切都捉摸不透。

當唐寅聽到很大的開門摔門聲,他睜開眼睛回頭,看兒子蹬蹬蹬跑下樓,麵色潮||紅,眼睛濕||潤,一臉驚慌失措,如同一個受到驚嚇的小雞崽在找雞媽媽的時候,眼裡流露出了一絲明顯的情緒波動,像是失望,又似是欣慰。

唐寅疊著長腿,“兒子,半小時還沒過半呢。”

唐遠委屈的大聲吼,“你給我用藥!”

唐寅的腦門青筋一蹦,“爸怎麼會給你用那種東西。”

“那怎麼……”

唐遠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抓了抱枕往腿上一丟,用比剛才還大的聲音質問,“那我怎麼回事啊?!”

“還能怎麼回事?”唐寅搖頭歎息,“傻孩子,你是個正常男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很正常的事情,OK?”

“真沒對我用藥?”

“廢話。”

唐遠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隻能乾瞪眼,呼哧呼哧喘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有種背叛了那個男人的感覺。

裡麵那人不知道他爸是怎麼找到的,像個精靈,彆說碰了,多看兩眼都覺得是對他的褻||瀆。

一開始唐遠沒管那人,不管他做什麼都沒管,自顧自的閉著眼睛等時間過去,後來……

後來怎麼了來著?

後來就出大事兒了唄。

就在那個山崩地裂的時間段,他問那人叫什麼,對方笑著說自己沒有名字,然後他就傻|逼|逼|的給人取了個名字。

作,真他媽的作!

唐遠的手肘撐著抱枕,十根手指抄進了發絲裡麵,狠狠抓了兩下,不知道是頭皮疼,還是心裡難受,眼眶都紅了,他無處發泄的踹了下茶幾,這他媽算什麼事兒啊?

媽的!操!

唐寅在這節骨眼上點了把火,“上樓去把事情做完吧,不要委屈了自己。”

唐遠沒|爆||炸|,反而在深吸幾口氣之後冷靜了下來,他崛強的跑去衝了個冷水澡,出來的時候看到他爸不知何時點起了煙,在沙發上慵懶的吞雲吐霧。

看起來就是一頭正在打盹的老虎。

唐寅吐了個煙圈,語出驚人,“小遠,跟爸說說,被你擱在心裡的人是誰?”

唐遠擦頭發的動作猛地一頓,又很快繼續,他一邊擦頭發,一邊說,“什麼啊?”

“你體質偏寒,打小就怕冷,放著舒坦的活法不要,大冬天的偏要衝冷水澡讓自己遭罪,”唐寅的麵色說變就變,比翻書還快,他冷笑,“不是心裡有人,還能是什麼原因?”

唐遠靠音量讓自己的底氣足一些,“我就是不願意跟人亂發生關係!”

“爸,你答應了我的,我堅持下來了。”

“半小時才堅持到一半,這就叫堅持下來了?好意思?”

唐遠氣的臉一陣紅一陣黑。

“兒子,爸跟你說過,人要學會思考,多思考,越是做重大決定的時候,就越要思考。”唐寅循循善誘,“爸再給你一次機會。”

唐遠的心跳聲跟大鼓似的,他爸知道他對那個男人的心思了?

腦子裡亂哄哄的,唐遠沒有辦法靜下來思考,短暫的|天||人||交||戰過後,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真沒有。”

“好,”唐寅深吸一口煙,眉間籠著陰霾,聲音發寒,“好得很。”

唐遠的眼皮直跳,有種大禍臨頭的錯覺。

但是他等了又等,他爸隻是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抽煙,沒有做出其他舉動。

客廳裡的氣氛太過壓抑。

唐遠實在是受不了了,他頭發也不擦了,抹把臉說,“爸,那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唐寅眼皮不抬的說,“你爸我不好那一口,從哪兒弄來的送哪兒去。”

唐遠說好,“他那樣兒的,隻有在漫畫書裡才能看到,留在這裡,肯定會是個被人||玩||弄||的命運,搞不好會被|玩||死,早點送走吧。”

還有就是,以後我都不想再看到那人了,不然就會讓我想起自己的理智跟自製力崩塌是什麼感受。

唐寅透過繚繞的煙霧看出兒子的心思,才多大年紀,那點理智跟自製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在天大的||誘||惑||麵前竟然能堅持十幾分鐘,最後關頭靠自己的意誌離開,已經遠遠超過他的預料,但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這結果讓唐寅無話可說。

晚上的家宴結束,陳列他們帶著唐遠出去玩了,沒去“金城”,去了彆的地兒。

唐遠的家教說嚴不嚴,說不嚴吧,又非常嚴,今晚是他人生第一次喝酒,說出去都沒人信。

有錢人嘛,玩的開,那肯定早早就抽煙喝酒,吃喝玩樂,胡作非為了唄。

唐遠兩杯酒下去,舌頭就捋不直了,他垂下腦袋拿個叉子戳麵前的蛋糕,把一塊蛋糕戳的稀爛後就丟了叉子窩到沙發裡,歪著脖子看樓下的燈紅酒綠,看陳列在吧台那裡|調||戲|美女,看宋朝在旁邊刷手機,用一張死人臉對著過來搭訕的女孩子。

台子上的歌手換了個人,上來的是個年輕姑娘,一把吉他和一把煙嗓,唱著她的故事。

唐遠聽著心裡堵得慌,“舒然,我難受。”

聲音並不大,張舒然卻一下子就聽清了,“為什麼難受?”

唐遠不說原因,他隻是重複著一遍遍的說自己難受。

張舒然的聲音很溫暖,眼神也是,帶著讓人抗拒不了的力量,“既然難受,那就不要去想了。”

唐遠把手臂橫擋在眼睛上麵,“不能不想,我控製不住。

張舒然看他那樣,眉心蹙了蹙,隻能把千言萬語化成了一聲歎息,“小遠,那就跟著你的心走吧,不要委屈了自己。”

唐遠在年輕姑娘百轉千回的歌聲裡想,後半句話在哪兒聽過來著?

哦對了,他爸也那麼說過,叫他不要委屈了自己。

為的是什麼事兒?

唐遠想起來了,頓時如同被人摁進了冰窖裡麵,他打了個寒戰,“我去洗手間。”

張舒然說,“我跟你去吧。”

“不用。”

唐遠進了隔間裡麵,用手指使勁兒的摳嗓子眼,哇哇的吐完了,他扶著牆壁出去用涼水撲臉,撲著撲著鼻子就酸了。

今天之前,唐遠真以為自己的身心是分不開的,結果就被打臉了。

忠誠於愛情靠一顆真摯的心,忠誠於|欲||望|卻是本能。

唐遠其實是恐慌的,一直到現在都慌。

儘管最後並沒有出現什麼不可收拾的局麵,但他還是難受,糟心。

唐遠擔心自己將來真的像林蕭說的那樣,擺脫不了身份地位給予的東西,跟他爸一樣習慣逢場作戲。

以至於唐遠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跟厭惡裡麵.

唐家大宅裡,破天荒的哪兒也沒去,就坐在大廳的唐寅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撥了個號碼,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小遠跟他幾個打小在西城的酒吧裡玩,你跑一趟,把他給我接回來。”

那頭的裴聞靳應聲,嗓音嘶啞,“是。”

唐寅問道,“你的聲音怎麼了?”

裴聞靳說,“有點感冒。”

“注意身體啊,小遠常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能丟了。”唐寅換了個以前沒用過的稱呼,以一個長輩的口吻說,“小裴,身邊的所有小輩裡麵,我最器重你。”

裴聞靳|摩||挲|著手裡的鋼筆,指腹一下一下|蹭||著那個金色小龍圖案,“多謝董事長賞識。”

他的語氣是一成不變的平淡,隻有在說話的時候,徒然收緊五指,將鋼筆攥住的行為暴露了他內心正在經曆著一場狂風驟雨。

唐寅點到為止,“那你去吧,把他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好。”

掛了電話,裴聞靳把手裡的煙摁在一堆煙頭裡麵,他喝了幾口涼開水,嗓子還是乾澀生疼得厲害,泛著淡淡的腥甜。

裴聞靳換下皺巴巴的衣服,將微亂的發絲理順,刮了下巴上的胡渣,直到恢複成平時的一絲不苟,看不出絲毫前一刻的頹廢跟暴戾,他才拿了車鑰匙出門。

到酒吧時,低音炮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裴聞靳那身|禁||欲的氣場釋放了出去,在|迷||亂|的氛圍裡顯得像個不小心混進來的異類,他麵無表情的穿過人群上了二樓,在一處角落裡找到了人。

張舒然看到男人出現在這裡,多少有些意外,他禮貌又疏離的打招呼,“裴秘書。”

裴聞靳垂著眼簾,餘光落在沙發裡的少年身上,“張少,董事長讓我來接少爺回去。”

“這樣啊。”

張舒然掩去眼裡的失望,他伸手拍拍發小的臉,力道很輕,可以襯得上溫柔。

裴聞靳來的路上做好了心理建設,給他內心的那座城牆再次穩固了一番,這一刻卻很輕易的就開始晃了起來,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闊步上前,將少年拉到了自己的背上。

張舒然的心裡劃過一絲怪異,沒來得及捕捉就消失無影,他對喝的暈乎乎的少年說,“小遠,回去好好睡一覺。”

裴聞靳將少年往上托托,腳步平穩的下樓,他繃著臉,身上的氣息比平日裡還要冷峻。

“舒然……”

耳邊響起少年模糊的聲音,夾雜著|濕||熱的氣息,噴灑在裴聞靳的耳邊,他的薄唇抿緊,呼吸微沉。

“少爺,是我,我帶你回家了。”

唐遠神誌不清的喊,“再喝啊,再喝,舒然我們再喝——”

裴聞靳側過頭的時候,捕捉到少年的衣領上麵有個口紅印子,不知道是誰蹭上去的,脖子裡也有,他的瞳孔一陣緊縮,在他胸口積壓了很長時間的所有情緒全部在一瞬間轉變成了憤怒。

“難受……我難受……混蛋唐寅……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小人!就是個小人!”

唐遠打了個酒嗝,他說著酒話,前言不搭後語,聲音變了樣子,很委屈,“裴……裴聞靳……我對不起你……”

裴聞靳的身子忽地一僵,他的情緒分明已經往失控的邊緣靠近,喉嚨裡碾出的嗓音卻異常輕柔,充滿了|誘||哄|的味道,“為什麼對不起我?”

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他的脖子上,一滴兩滴的,背上的少年哭了,邊哭邊斷斷續續的喘氣,嘴裡說出的話語無倫次。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裴聞靳……我是真的喜歡你……很真很真的那種喜歡……”

裴聞靳整個人都不動了,似乎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一出,又或者是有準備,擱在眼前的情形卻遠超自己預料,眉頭皺了又皺,死死擰出了一個“川”字。

他在隱忍著什麼。

十幾秒後腦子裡的那根弦還是崩掉了,崩的徹底。

那一霎那間帶來的後果是可怕的,裴聞靳內心的那座城牆也隨之轟然倒塌,導致他一下子就從一個將近而立之年的成年人變成了一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

現實裡那些束縛著他的顧慮通通都突然不見了。

以至於裴聞靳忽略了安全性,顧不上是在車邊就把少年從背上拽到了懷裡,對待珍寶一樣將他緊緊圈在胸前。

更是彎下腰背低頭,胡亂的用薄唇在少年的耳朵跟臉頰周圍|磨||蹭,帶著熱切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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