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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賀年壓著滿腔的怨氣,卻隻能按照白蒼興的囑托,帶顏染去往會客廳。
一路上,他偷眼瞄著白鳴澈。
白鳴澈在白家受慣了排擠,走路也習慣靠邊,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而顏染就像受了什麼引力一樣,偏偏要貼著白鳴澈走。
白賀年嘴角一歪,斜眼看著白鳴澈,用不大不小的聲調:“看來,哥哥你昨夜伺候得仙尊不錯啊?”
白鳴澈的臉色冷如寒冰,袖子中的指縫微微滲出黑色,一言不發。
“那是自然。”
顏染萬分輕巧地對答,順便走上前來,自然地伸手搭上了白鳴澈的肩。
在白賀年震驚且不可說的目光中,白鳴澈幽不見底的黑瞳湧出一股殺機,微微側目,盯著顏染白玉般的手腕。
顏染順著那半截手腕向他傳音,音色亦如玉溫潤:“你我師徒,不必如此拘束。”
說著,貼得白鳴澈更近了。
終於來到了會客廳,白蒼興遠遠看見白賀年把這位大神仙請來,心裡重重鬆了口氣。
白蒼興壓下心裡的不滿,露出一副笑臉,走上來迎接。
顏染看上去比昨日所見更加豐神俊朗、仙氣飄飄,隻聽他問:
“白家主可是在等我一起用早膳?”
白蒼興看看窗外的日上三竿,他在這裡心焦氣躁地等著顏染和白鳴澈,早已經忘記了什麼吃飯。隻是貴客至此,陪著吃頓早飯本就是應當,顏染又提出了要求,白蒼興隻得壓了壓耐心道:“正有此意。”
隨後,他瞪了一眼變毛變色的白賀年,衝下人揮揮手讓他們準備早膳。
白府上下早已傳遍了顏染法力高強、嚇退杜懷清的事,上上下下不敢造次,即便是早餐,也殺雞宰牛,做得十分豐盛。
就這麼擺起了宴席,顏染坐在主賓位置,順手拉開凳子,讓白鳴澈坐在他身邊。
白蒼興雖然眉頭緊皺,對事情的走向十分懷疑——
可是他一想起今早顏染神清氣爽,想必昨晚的“雙修”十分合意。
白蒼興隻恨白鳴澈沒有奮起反抗、露出魔性,被顏染殺掉。
現在的白鳴澈倒是顯得十分乖順,時常露出陰鷙神色的眼睛變得如一泓清泉般平靜。
事到如今,白蒼興也隻能將計就計,先恭恭敬敬地禮待顏染,等合適的時機再戳穿白鳴澈的身份,順便提出殺之祭奠先祖。
宴席開場,周圍的仆役、家丁紛紛瞪大雙眼——隻見那俊美的白衣修士百無禁忌,不辟穀就算了,還喝酒、吃肉、百無禁忌,沒有一丁點方士做法前的準備,且食量驚人。
起身離席時,偶能透過素淨的白衣看見他纖細的腰肢,竟不知那些酒飯去了何處。
白鳴澈連日幾乎沒吃過什麼正經飯。
即便如此,他眼眸中也是一片淡漠,冷冷看著顏染和白蒼興觥籌交錯,眸中的黑沉似乎又深了幾分。
白賀年低低哂笑道:“斷頭飯也不肯吃麼?你那點骨氣能值幾個錢?”
白鳴澈原本就壓著腹中翻湧的饑餓,此時表情露出了一絲陰狠。
白賀年看出了這一絲變化,得意異常。
他故意拿起手中酒杯,衝白鳴澈的方向悄悄舉了舉,一抬頭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