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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白家主,白鳴澈是何緣故被關在地牢?那地牢可是為關他而建?”顏染不緊不慢地問道。
“白鳴澈打碎了祠堂先祖雕像,”白蒼興還在跪著,咬牙說道,“這也是我認定先生神機妙算的理由,正是因為白鳴澈大不敬,才引起神明震怒。”
顏染微微皺了皺眉,係統在此刻再次翻起老黃曆。
“白家祭祖典禮尚未來臨,白鳴澈有何時機做此事?”
白蒼興再次感到震驚——顏染怎麼連這種細節都知道,現在,他倒像是被人問詢的犯人。
不過,忌憚這位身上的法術,白蒼興咬牙解釋道:
“家仆親眼所見,他趁無人之際溜入祠堂,打碎之後倉皇而逃,”白蒼興又強調,“三五個負責灑掃的仆從親口指認,都是在我白府服侍多年的舊人,不會有假。”
“白家主可知,眾口鑠金,”顏染的唇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白鳴澈本人怎麼說?”
白蒼興嗤之以鼻道:“他無一言以對,隻是不肯束手就擒罷了。當時在下請來了杜法師一眾人,趁他魔性露出之前將其製住,關入地下。”
白蒼興臉色一轉:“隻是不想杜懷清法力不濟,中途離去,後麵的事,就拜托林先生了!”
顏染的嘴巴緊緊抿著。
他已經想象到那副仆從指認誣陷白鳴澈的畫麵——寄人籬下的少年沉默不語,無話可說,隻因為這是一場不需要真相的局。
從沒有誰給過他相信,所以一切話語都和謊言無異。
哪怕是決定他的清白與生死,本質上卻與他無關。
就在此刻,室外傳來一陣喧鬨——白夫人哭哭啼啼地跑了過來。
白蒼興大驚失色。
此刻,他還跪在地上,縱然顏染是修士,或許已經百餘歲也不足為奇,可是目之所見,就是他在給一位小年輕在行大禮。
原本白蒼興選擇這件密室來向顏染講這件事,給他哭天抹淚、下跪,頗有點倚老賣老、道德綁架的意思。
可沒想到,顏染卻十分坦然地接受了這件事,甚至讓他這位頗具名望的大老爺一直跪著——
白夫人習慣了專橫跋扈,此刻一把推開門闖了進來,和跪在地上的白蒼興麵麵相覷,畫麵十分尷尬。
白蒼興霎時間無地自容,平日高高在上,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白夫人則習慣了撒潑耍賴的架勢,看著白老爺跪著,也衝著顏染跪下,一把抱住了顏染的大腿,哭喊道:
“仙尊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白蒼興頓時捂臉。這可真是轉著圈現眼。
“仙尊一定要替我家除害啊!那個雜種野性難馴,禍害我家十餘年,上上下下人人恨不得他暴斃而死!年年請法師來驅邪,都無計可施……”
白夫人一邊兀自嚎哭著,顏染一邊消化整理著信息:
看來,白家人想要借此謀殺白鳴澈,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夫人莫慌,”為了維持“仙尊”人設,顏染破天荒安撫著,“何不把白鳴澈送出去,白家交遊甚廣,尋個道觀、寺廟讓他修行,豈不是既能克製魔性,又能送他遠離嗎?”
白蒼興眼珠一圓,就想要上去解釋,還是被白夫人搶了先:
“這雜種內心狠毒,在我家吃的虧都要記在賬上,睚眥必報,若學成法術,怎麼會不行報複!”
白蒼興氣得直跺腳:這不是相當於變相地承認了白鳴澈天分極高,順便說明了他們白家不做人,虐待白鳴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