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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白鳴澈在顏染背後輕輕打著盹，像隻野貓漸漸在熟悉的環境中安靜下來。
顏染輕輕托穩少年的身軀，長劍歸鞘，靜靜落回地麵上。
白鳴澈一向對外界響動十分敏感，陡然睜開眼睛——
周圍已是黑夜，街上行人卻絡繹不絕，夜市沿著街巷鋪開，燈火照耀了整條沐安河。
然而白鳴澈卻狠狠一皺眉，眼中又再次露出凶狠，猛地甩開了顏染握住他的手。
“老板娘，看看合適他的尺寸，價錢好說，但也不必過於奢華。”顏染毫無察覺，在一間名為“繡羅”的布莊前，衝老板娘指指白鳴澈，頓時引起後者的目瞪口呆。
還沒等老板娘判斷好：究竟對方是個特殊癖好者，還是那麵目清秀的少年其實是個女娃，顏染已經走到店內的華貴成衣前，心滿意足地撫摸著柔軟的料子。
“這一件怎麼賣？”顏染又問。
老板娘定定神，上下掃了顏染一圈，看他白衣勝雪、眉目如畫，像個神仙般的居士，不想卻有這麼大預算，立刻打起精神、換上殷勤笑臉：
“哎呦，公子，不好意思，這件是李家小姐訂製的成衣，湖州特製的絲綢，冬暖夏涼，樣子也是入時的，大氣又不媚俗。”
“公子若是喜歡，可以另外訂製一套，”老板娘說著轉眼打量白鳴澈，“要是這位小——”
老板娘本是糾結“小姐”還是“小公子”的，就碰上白鳴澈幽暗的眼神，頓時卡住了言語，整個人如被寒冰浸過，後背發涼。
顏染一邊微揚唇角觸摸布料，一邊繼續道：“不如這樣，多加一錠銀錢，這件衣服就先給在下，如何？”
老板娘被巨大的誘惑砸昏頭腦，頓時忘卻了陰冷脅迫的眼神。
“唉，這這、怎麼好……”
語罷，一邊絮絮叨叨著衣料有多珍貴、對李小姐有些過意不去，一邊眉開眼笑地把衣服取下。
顏染摸出兩錠雪花銀，交到老板娘手中。
白鳴澈頭頂幾乎冒出黑氣——
顏染湊到他耳畔，低聲道：“你可知，你已經成了那幫儒生眼中大逆不道、罪大惡極之人，更不用提行宮侍衛，更是以為你我要刺王殺駕。”
人不中二枉少年，給更何況是天生邪骨的白鳴澈。眼見到白鳴澈眉頭一皺，顏染繼續渲染道：
“今夜皇宮、太學亂成一團，明日你我便會揚名天下，無毒不丈夫，不狠不江湖。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知徒兒能做到與否。”
語罷，把女裝交到白鳴澈手中，輕輕拍拍後背，轉而對老板娘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