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勞帶這位姑娘去換衣服。”
半晌後，顏染眼前一亮。
隻見換上女裝的白鳴澈，白皙麵龐在朱紅領襟的映襯下如桃花般秀麗驚豔，冷峭的眼睛自帶三分疏離，反倒像是春日覆雪，正所謂吹麵不寒楊柳風。
老板娘也同樣被這般美貌所觸動，順手拿起一串珠花，交到顏染手上。
“這是和衣料顏色相稱的珠花，李家是常客，原本打算贈給李小姐，可這位姑娘實在太美，沒有珠寶相稱，實在辜負美人。”
老板娘滿臉“下次再來”的討好，完全忽略了快要把牙咬碎的“美人”。
顏染點頭道謝，走到白鳴澈近前，對著鏡子裡寒冰般的眸子微微一笑，將緋紅珠花插入烏瀑般的鬢發間。
顏染也換了一身衣服，墨色錦緞上繡滿聯珠紋和牡丹花，配上過於精致的五官和風流身姿，倒像個驕奢的登徒子。
重新來到街上，原本擦肩而過不會回頭的路人，紛紛向這邊投來了驚羨的目光——驚於素麵朝天卻勝似紅蓮的俊俏佳人，同時羨慕嫉妒恨有珠玉在側的顏染。
幾個浮浪子弟隔太遠便隻著顧看絕色佳人，直直撞上其他路人，更有甚者差點掉進江裡。
白鳴澈一一惡狠狠剜回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殺，殺光這些色鬼。本能的念頭潮汐般在白鳴澈心頭起伏，儘管眉宇間隻是冷漠。
顏染拍拍他緊繃的肩膀，輕聲誇讚：“你扮的不錯。扮得越像，你我二人越是安全。”
白鳴澈眉頭狠狠一皺：他才不介意什麼安全不安全，若是誰要來殺他，他便也去殺對方便是。總不過是一條命，丟了也沒什麼可惜。
隻是此刻，這般軟軟的稱讚卻令他十分受用，由此便生出幾分不舍——
人總厭惡失去已得到之物，白鳴澈也一樣。尤其是從沒見過的稀奇玩意兒。
白鳴澈自己也不懂他所留戀之物為何，隻是自顏染出現起，每每有他的地方，便如同被月光朗照。
白鳴澈至今所理解的情隻有怨、憎、會，發自內心的表情唯有冷、怒、殺，想要裝乖迎合時，反倒露出一臉懵懂的呆萌狀。
“笑一笑。”懵懵的白鳴澈忽被捏了捏臉，熱熱的手指留下一絲奇妙的冒犯感。
白鳴澈抬眼看顏染，隻見到顏染唇角笑意，和江心明月蕩漾在一處。他失神、機械地跟從牽他的手往前走。
那一刻，白鳴澈下定決心要練就一副假麵。
不，是許多副，隨時隨都能拿出一張，換那一份微笑的讚賞。
晚餐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