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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辛嶽將當時站在自己麵前的桑灼帶回了家。
那是個不大的居所,轉角就是一個老舊的堆放集裝箱的地方,
在一個再起眼不過的入口,他率先邁了進去。
所有的東西並不是特彆搭配,風格不同的物件搭在一起,看起來又混亂又有一種異樣的和諧。
要是蘇白楓來見著了,準得再譏諷一波,自己說對方是流浪漢,還真是說對了。
即使如此,也可以看的出這個男人將自己的生活搭理的很好,就連床邊的角落都放著不少看著生機勃勃的綠植。
桑灼站在門口,有點遲頓的停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走進去。
在他走入客廳的時候,顧辛嶽似乎在整理什麼東西,發出小聲的磕碰聲音。
“找個位置坐著吧。”
顧辛嶽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許的低沉,顯然他還沒有那麼快從自己的情緒裡脫身而出。
這是一場來勢洶洶的戰爭,幾乎叫他難以分心思考。
大約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宅,他終於還是放鬆了一點,冷汗打濕了他的後背。
他將外套隨意的甩到沙發上,撩了一下頭發,對著白牆沉默了下來。
要是這個時候他回頭,就可以看見桑灼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雙膝並攏,雙手放在膝頭上,甚至有點乖巧。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顧辛嶽的背影。
長時間的高強度鍛煉使顧辛嶽的身材看起來肩寬腰窄,那汗漬將衣物緊緊的貼在皮膚上。
顧辛嶽沉浸在自己自己的世界,桑灼也並不開口。
可以的話,他更希望自己可以稍稍縮小一點,以期望對方不要想起自己,這樣也許對方就不會想起讓自己走的事情。
“我去洗個澡,你先在這裡呆著。”
最後他也沒有回頭看桑灼一眼,快速的撩起一旁的竹簾,進到浴室裡去了。
桑灼心裡湧起一種莫名的失落。
確認對方短時間不會出來了以後,他站起來,小步的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裡,來回看,來回走。
東西不多,但是即使是一個小小的種著小草的瓷器,他也覺得憨態可掬。
他很快就來到了顧辛嶽剛剛站著的地方,那是一個矮櫃。
他的目光巡視著,最後停留在矮櫃上背麵朝上的相冊上。
他回頭看著那個微微晃動的竹簾,裡麵的水聲悶悶的傳到自己的耳朵裡。
他伸手將那那個相框扶正。
相框之上的玻璃纖塵不染,顯然被相框的主人相當愛惜。
畫冊的男人帶著月朗風清般的笑容,搭在那時的顧辛嶽肩上。
他們看起來都很輕鬆愉快。
那個男人帶著笑意的眼神,透過薄薄的玻璃,與桑灼對視。
若是有第三者站在邊上,就能發現這兩人的容貌是那樣的相似,好似孿生兄弟。
桑灼捏著相框的手指緊了緊。
熟悉又陌生的洶湧情緒在胸腔裡亂撞。
聯想到剛剛那一陣翻動整理的聲音……
他輕輕的將相框再次扣到台麵上。
幾乎是他將其扣在台麵的一瞬間
“你著急用廁所麼?”
顧辛嶽掀起竹簾,濕潤的水珠,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滑動,但是他絲毫不在意,隻是將乾燥的毛巾搭在自己的頭發上隨意的擦拭。
他看起來好了很多,一邊抬眼疑惑的看著他,一邊往外走給他讓出衛生間的位置。
隨著他的走動,熱氣隨之蒸騰而出。
由於桑灼幾乎是堵在門口,即使顧辛嶽往前走的意圖很明顯,但是他也依舊站在原地,
好像沒有反應過來。
那些熱氣隨著顧辛嶽的靠近,幾乎湧到了他的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