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們了。”
綺梨撕下那頁畫刊,衝琴酒揚了揚:“順便問下,Boss準備的拍賣資金是多少?”
“10億。”
綺梨:???
綺梨:“多少?”
“10億美金,”琴酒重複道。
綺梨:???
有十億的預算,拍到的隕石碎片都能拚出一個新的隕石了,還怕拿不下一根手指嗎?
西園寺綺梨頭一次感受到了看彆人燒錢的難受感。
當年盤星教出千萬,都能引得一群要錢不要命的詛咒師去集體暗殺星漿體。
這Boss有十億的預算,完全可以雇一個連的詛咒師組團去偷。
更何況這東西在日本還有十九個。
西園寺綺梨這種微妙的難受感一直持續到他們登船,都沒能緩解。
這艘遊輪上的套房被分為數個不同的等級,隻有住在最高等級的皇後套房的客人,才有資格參加第六天晚上在皇後套房餐廳舉辦的拍賣會。
“所以前五天,不對,到第六天拍賣會前都是安全的。”
綺梨算了算日子,覺得這個日期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安全。
“我也就算了,你倆真的沒問題?”
琴酒和赤井秀一齊刷刷地看她:“你指什麼?”
“武器呀。”
綺梨一邊檢查房間有沒有被按竊聽器,一邊隨口說道:“你們從日本來的時候都沒有帶武器吧?萬一發生械鬥要怎麼辦?”
綺梨本是好心地隨口一問。
不想琴酒和赤井秀一竟然齊聲向她質問道:“你沒帶家夥?”
這語氣,仿佛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事一樣。
綺梨翻看插頭的手一頓,立刻朝那兩人看去:“難道你們帶了?”
琴酒:“……”
秀一:“……”
回應她的是兩人無儘的沉默。
雖然他們什麼都沒說,但綺梨覺得他們好像什麼都說了一樣。
“你們沒告訴我!”
綺梨在他們還想說什麼之前,先發製人地指控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時候偷偷摸摸地置辦家夥的,居然都不通知我一聲!”
“昨天下午去黑.市槍行配了一把,美國這種店很多的。”
赤井秀一扭過頭不看她,直接把鍋甩到了在場另一個人身上。
“你和琴酒關係不錯,我以為他會通知你的。”
綺梨選擇性忽略了那句關係不錯,譴責的目光頓時投到了琴酒身上。
“為什麼彆人知道要自己準備家夥,你卻不知道?”
琴酒也無視了赤井秀一那句關係好。
他起初哼了聲,也沒打算理一臉控訴的西園寺綺梨,但緊接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當日在機場時那封來自Boss的郵件,臉色頓時一黑。
“算了,我這裡還有一把備用的,你拿著防身。”
他說著,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把槍,遞到西園寺綺梨的麵前。
“隻有十發子彈,省著點用。”
西園寺綺梨接過琴酒遞來的Beretta,和自己考核當日使用的一模一樣的型號的手.槍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是她熟悉的重量。
綺梨對槍械其實倒也沒有那麼的依賴。
隻是自己的能力不能在大庭廣眾下使用,才會在某人的建議下學了槍,既是為了防身,也是為了掩護。
剛才會隨口提起武器,隻是因為她有預感這艘船上會發生些什麼。
隻是她心裡清楚,若是真的發生她預想之中的意外,恐怕就算拿了加.特.林也不一定有用。
卻沒想到琴酒會把自己的槍給了她。
綺梨承認自己這一瞬間,的確是有那麼些感動在身上的。
“琴酒先生,你果然是個好人。”
她發自內心地說道。
“你放心,萬一發生了什麼,就算你不叫爸爸,我也一定會救你的!”
她覺得自己的承諾很鄭重其事,不想當事人和旁觀者在聽到她的宣言後,表情頓時都變得十分豐富。
彆過頭的赤井秀一肩膀在劇烈顫抖。
他捂著嘴,咬緊牙關,愣是沒讓笑聲泄露出一絲半點。
天知道他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而被綺梨煞有其事地感謝的琴酒——
他的臉都黑了。
他盯著似乎是真心實意地在向他表達感謝的西園寺綺梨,忍了許久,才沒有讓對方把手裡的槍還給自己。
把這種奇葩帶進組織到底是誰的錯!
哦,是他。
他錯了。
暈機暈車的西園寺綺梨自然也沒能躲過暈船的命運。
雖然登上了豪華郵輪,但是綺梨頭五天一點兒都沒有享受到郵輪上的任何娛樂措施。
跑去踩點的琴酒和赤井秀一兩人,甚至都快把拍賣會舉辦的皇後套房餐廳給踩爛了,西園寺綺梨也沒能去過一回。
她這五天連門都沒出過,一日餐全靠客房服務。
當琴酒都快質疑把她帶來出任務是否是正確決定的時候,綺梨的暈船症也終於好了許多。
這艘豪華郵輪上一共有十數個餐廳,但是能進入皇後套房餐廳的就隻有少數住在皇後套房內的客人。
經過前五日的航行,能在這裡用餐的客人對彼此的模樣多少都感到了眼熟。
所以當西園寺綺梨與琴酒還有赤井秀一一起出現時,餐廳裡的客人多少都對他們投來的古怪的視線。
“哦,我的上帝呀,瞧都我聽到了什麼。”
綺梨捂著臉,用誇張的翻譯腔歎了聲。
在琴酒嗬斥她之前,綺梨搶先一步說道:“那邊兩個意大利人在說,‘原來這兩個亞洲人不是來蜜月旅行的基佬’。”
琴酒和赤井秀一的臉都黑了。
雖然是從紐約出發,但這艘船上——尤其是衝著拍賣會來的客人不全是美國人。
至少他們知道這艘船上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個日本人,除此之外還有些意大利人。
說起意大利人,首先的反應自然是Mafia。
琴酒和赤井秀一不知道那幾個意大利人不知道是不是Mafia相關者,但其中有幾個人這些天一直對著他倆嘀嘀咕咕。
琴酒和赤井秀一原以為那些人是察覺到他們的目的。
沒想到竟然會討論這些。
那群意大利佬的腦子被意麵給糊住了嗎?
“你們跟我說實話,我暈船的那幾天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綺梨喝了口冰水給自己壓壓驚:“還是說我需要換一桌,稍微避避嫌、也順便保護下你們的人設?”
琴酒的臉更黑了。
“不用。”
他努力地壓抑著怒火:“就隻有兩天,不用管那些蠢貨說什麼。”
邊上的赤井秀一相對而言要冷靜些:“他們應該也打算參加拍賣會,既然你聽得懂意大利語,可以留心下他們有沒有什麼中意的拍賣品。”
他隻能聽懂幾句西班牙語,但是和意大利語還是有不少差距的。
琴酒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一點。
“你能聽懂那兩個意大利佬說什麼?”
他表情一凜,顯然有了想法:“那你不用在意那兩個蠢貨,等會兒有個一臉蠢相金發的意大利人,你可以留心下他那邊的動向。”
一臉蠢相的金發意大利人。
綺梨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某張熟悉的臉。
應該不會那麼巧吧?
她輕輕地搖了搖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試圖將那張蠢臉晃出腦袋,緊接著就聽見餐廳的入口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恭彌,偶爾來餐廳吃頓飯也不錯嘛。”
熟悉的嗓音說著她更熟悉的名字。
綺梨猛地扭頭,果不其然地看見某個一臉蠢相的金發意大利人。
是跳馬迪諾。
而他身邊的人……
是雲雀!
綺梨一驚,連忙收回視線不敢朝門口看去。
她生怕雲雀發現自己的存在,更怕同樣察覺到自己的迪諾會直接喊出自己的名字。
綺梨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好在迪諾並沒有注意到餐廳裡麵的情況,一心說服著渾身都散發著拒絕意味的雲雀。
“雖然前兩天發生了那樣的事,但或許會收集到不少有趣的情報哦。”
他似乎仗著這裡都是歐美人,堂而皇之地用日語與對方交流著。
然而他得到的隻有冷淡乃至厭惡的拒絕。
“我討厭群聚。”
雲雀恭彌冷聲回應:“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厭惡群聚的雲雀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做停留,他扭頭就走,迪諾見狀也帶著部下追了上去,很快就沒了影蹤。
綺梨心中鬆了口氣。
她不知道雲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想來應該是和迪諾那邊的委托有關。
再看看同桌的兩人。
琴酒和赤井秀一的臉色依舊不太好。
她忽然就想起了幾天前雲雀在機場遭到刺殺的事情。
綺梨的心情頓時變得糟糕。
秉持著自己不開心也不能讓其他人開心的原則,綺梨語氣略帶幾分惡劣地開口。
“這就是你們讓我留心的一臉蠢相的金發意大利人?他不是會說日語嘛。”
她更多的還是試探。
試探他們在看見雲雀之後的反應。
雲雀不喜歡群聚,估計前幾天也沒來餐廳用餐,而是和自己一樣待在了房間裡。
聽他剛才和迪諾的對話,剛上船的頭兩天他應該也出來搜集過情報,結果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直到今天才被迪諾硬拉著來餐廳的。
琴酒和赤井秀一應該沒撞上過他們,不然也不會不知道迪諾會說日語這件事。
所以今天應該是他們第一次在船上遇見雲雀。
綺梨很好奇他們的態度。
琴酒和赤井秀一的樣子看起來都有些不自然。
琴酒用鼻子哼了聲沒說話,卻也沒有再留心那兩人的去向。
倒是赤井秀一,他盯著門口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察覺到西園寺綺梨在看自己,這才收起了目光。
“你在看什麼?”
他問。
“我在想你們知不知道那個一臉蠢相的金發意大利佬的身份。”
綺梨故意不提雲雀的事,而是提起了迪諾。
用琴酒給的那一連串定語。
“不管他是什麼人。”
琴酒的表情突出了一個毫不在乎:“隻要妨礙了我們的任務,解決掉就行。”
綺梨琢磨出了些什麼。
那雲雀恭彌當日遭到威士忌人組的暗殺,也是因為上麵認定他對組織產生了“妨礙”嗎?
“不過能不產生衝突,儘量還是避開那邊比較好。”
當日直麵雲雀的火焰的赤井秀一委婉提醒:“那兩個人大約是意大利Mafia。”
他果然是知道的!
綺梨頓時了然。
所以那日他才會在看見死氣之炎後,立刻選擇避開與雲雀的正麵接觸。
“我不覺得意大利的Mafia會和我們盯上同一樣東西。”
雖然不知道迪諾和雲雀的來意是什麼,但無論是彭格列還是加百羅涅,都不會對他們的目標感興趣,這點綺梨還是清楚的。
“琴酒先生,拍賣會的宣傳畫冊你還帶著嗎?”
琴酒看了她一眼:“你是覺得他們是衝著彆的拍賣品來的?”
綺梨攤手:“如果他們不是為了被的什麼私事來的話。”
雖然外界一直不確定雲雀恭彌對彭格列究竟是敵是友,但他畢竟是彭格列十代目的雲守。
他和迪諾同時出動,必然是有什麼觸及到彭格列與加百羅涅兩個家族的利益。
琴酒沒回答,隻是將自己的備用房卡遞給了西園寺綺梨。
“床頭櫃第一層。”
“明白。”
綺梨接過房卡,也不打算在這裡多逗留。
“不用等我吃飯啦,我去彆的地方轉轉,看能不能收集點新的情報。”
琴酒也不強留她,綺梨在不在對他來說都一樣的。
不如說她不在更好,省得再聽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胡言亂語。
“彆忘了今晚的拍賣會。”
“不會忘的。”
綺梨衝他揮了揮手,手指一曲便將房卡迅速地藏了起來:“晚上拍賣會見。”
赤井秀一似乎猜到了綺梨想做什麼。
他欲言又止,但最終也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綺梨快步離開了皇後套房餐廳,等她出去的時候,無論是迪諾還是雲雀都不見了影蹤。
海上沒有信號,綺梨就算帶著手機也聯係不到雲雀。
不過她也不急著找他們,而是徑直朝著琴酒的房間走去。
那天光顧著研究Boss想要的拍賣品了,她還沒好好看看其他的拍賣品長什麼樣。
雖說迪諾和雲雀一起行動十有八.九是為了家族的事,但萬一呢。
畢竟前有Xanxus拿走一半的彭格列指環、還偷偷帶走了九代目當充電罐頭。
後有西蒙家族搶了彭格列的“罪”,還搶走了兩位霧守的身體。
彭格列從至寶到人才接二連地被人又偷又搶,說不準這次又是什麼初代留下來的壓箱底的好東西被人給偷走了、或者哪位重要人士被綁架了,這都是有可能的。
彭格列的拆遷水平很高。
但是安保一向不太值得信任。
綺梨有些後悔那天為什麼沒多問一句雲雀的任務,不過她也知道,哪怕時光倒流,自己也不會多問一句的。
畢竟這是自己與雲雀多年來的默契。
綺梨光琢磨著彭格列這次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沒注意到迎麵朝自己走來的人,等她察覺到那個近在咫尺的身影時,已經躲閃不及了。
對方步履匆匆、走得很是匆忙.
就在綺梨以為自己這下肯定會被撞倒在地時,不想對方一把拉住了自己。
綺梨被對方一把拽住了手腕,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在一瞬間變得很重,因為躲閃不及而略帶搖晃的身體也因此而穩穩黏在地麵上。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緊接著就聽見一個驚訝中又帶著些許驚喜的聲音迎麵響起。
“綺梨?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聲音綺梨實在是太熟悉了。
她抬頭看去,果不其然地看見了一個自上次的約酒後,就好久沒見的麵孔。
對方穿著便於行動的西裝,肩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風衣,他頭戴小禮帽,橙色的長發搭在了肩上。
無論怎麼看,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模樣。
對方小心翼翼地扶著綺梨、等她站穩了之後,這才鬆開了她的手腕。
但緊接著就被綺梨一把抓住。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對方的綺梨一掃剛才的沉悶,她拽著對方的手腕,衝著好久不見的友人露出了一個驚喜的笑容。
“中也,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