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沒有說話。
他看著窗外璀璨耀眼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說:“上次刺殺行動失敗了,那位大人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這話不像是在和秘書交流,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次和盤星教合作,隻能成功,不許失敗。”
西園寺綺梨雙眼微眯。
上野這話透露了不少訊息。
甚至超出她最初的猜測。
無論是她還是五條悟,又或者是組織收集到的情報,都認定她那次遭遇的刺殺,是上野或者盤星教合作主使的。
但聽上野的話,顯然不是這樣。
他的背後還隱藏著另一個人。
綺梨飛速瞧了眼還在鑿冰球的波本,果不其然地看見他朝自己的方向看了眼。
相看兩相厭的一人迅速交換一個目光,確定彼此都得到了這個情報。
上野說完這話之後便沒了聲音。
綺梨和波本各自陷入了沉思。
他們雖都討厭著對方,但此刻的步調卻頗為一致。
在綺梨一邊琢磨這局棋、一邊等待盤星教那邊的人來臨的時候,她的手機先有了動靜。
“姐姐今天的情況如何,身體好些了嗎?”
——是甚爾。
從她出院的那天起,甚爾又開始與她進行短信聯絡,多是詢問她生活上的細節,並沒有再出格的話語。
也沒有再問過她什麼時候回東京。
綺梨沉思片刻,還是迅速給他回了條短信:“身體每天都有在好轉,不過醫生說還是要注意對腸胃的保護,這段時間不能吃太刺激的東西。”
畢竟她是在肚子這裡開了個洞。
不過這條醫囑對她來說也沒什麼用,畢竟她的口味一直都很清淡。
雲雀家的病號餐一十多年來一直如此。
甚爾像是一早就編輯好短信,就等她回複一樣。
綺梨短信剛發過去,立刻就有了回信。
“那姐姐要遵循醫囑,等你身體恢複了之後,我每天給你做好吃的。”
還不等綺梨有所回應,他又發出了第一條消息:“我還有些作業沒有做完,就不打擾姐姐休息了,姐姐早些去睡吧,不要熬夜。”
綺梨打了一半的內容戛然而止。
她看著屏幕上的消息,對話框裡的話語刪刪減減,最後隻留下了——
“好,那你也早些休息,不要太勞累了,晚安。”
綺梨剛關上手機,波本已經回到她的麵前。
“這位客人,這是您點的手鑿□□球水割威士忌。”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被鑿成慘不忍睹的鑽石形狀的冰塊輕輕撞擊玻璃杯,發出獨特的清脆聲響。
“你還真是悠閒啊。”
波本借著放下酒杯的時機,彎腰靠近她。
“還記得你的任務嗎?”
她壓低的聲音帶著滿滿的危險感,像是在諷
刺又像是在施壓。
她身上沒有任何竊聽裝備,事前也不曾在酒吧裡踩過點,波本不覺得她光憑聽力,真的能穿過音樂聽見上野議員與秘書的對話。
——自然也錯過了那段她遇刺的真相。
所以這個女人是來做什麼的?
戲弄他的嗎?
“不勞你操心。()”
綺梨端起掛著白霜的酒杯,衝波本的方向舉了舉:你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練下鑿冰技術吧,就算現在有壓製機,但還也是酒保的基本能力。()”
這鑿得是個什麼玩意兒。
綺梨輕笑幾聲,笑聲在波本聽來略有些諷刺與詭異。
“希望下次我不會看見這麼個性十足的□□了。”
波本:“……”
火大!
波本被綺梨的冷嘲熱諷激得惱火,他還不得不顧及自己此刻的身份、不能像平時那般懟回去。
而就在這時,厚重的木門又一次被人吱嘎推開。
綺梨和波本一時忘了此刻的針鋒相對,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去,卻見進屋的是兩個風格迥異的男人。
先進屋的中年男性西裝革履站得筆直。
他看起來不像是生意人,身上的西裝剪裁合體卻並不昂貴,更像是日本打工人的必備套裝。
但他的氣質看著卻不像是普通的社畜。
綺梨在對方發現前,迅速收回打量中年人的目光,轉而去查看走在他身邊的男人。
對方的的臉被中年男人擋著,從綺梨的角度,隻能看見穿著一身在這裡稍顯格格不入的休閒裝扮。
倒是站在她對麵的波本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立刻朝綺梨投來一個難以置信的目光。
綺梨懶得去理他,繼續觀察著那個一身休閒服的男性,他拿著手機,亮著的屏幕照亮了他垂落的黑發。
有些眼熟。
綺梨看著那個身影,忽然想起了甚爾。
但這是不可能的。
甚爾這會兒應該在東京寫家庭作業呢。
“我說你能把手機放下了嗎?”
中年男人站在門口快速掃視了一圈屋內的情況,在確認了什麼後,轉而朝身邊的人說道:“這就要見合作對象了,你好歹裝一下。”
“沒必要。”
看手機的人哼了一聲,獨特的聲線讓綺梨皺了皺眉。
——聽這聲音更像了。
“那就快點把事情解決,你才能早點回去好好回味你那位姐姐的短信。”
中年男人歎了聲氣,略顯無奈地說著男人的姓氏——
“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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