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幸虧現在他胳膊有傷,不然祝安新的鼻子估計已經和他以為的一樣,變成一團肉下碎骨。
“滴答...滴答...”
鮮血順著他捂住鼻子的手一滴滴落下。掌心的溫熱液體讓這位從小到大都沒和人打過架的家夥直接愣在了原地。
岑瑛沒有理會他的詫異,他的眼中隻有那隻差點被人奪走的貓。
和她同窩出生的貓中本來還活下來一隻黑白花色的奶牛貓,然而就在喬雲夕重生前的那一周就死了。弄死它的不是岑瀾,而是某個跑到他家大雜院裡玩的六歲小男孩。
他趁著岑瑛不注意,抓起小貓就在空中瘋狂亂甩。等到岑瑛發現也才過了半分鐘,那隻小貓就死了。
貓比人類想象的還要脆弱,稍微用力就可能奪去它們的性命。
他剛剛隻是在河邊看見喬雲夕被舉起,曾經痛苦的回憶就不斷在心中翻湧。那個搖死奶牛貓的熊孩子,以及幾天前差點把它摔死的岑瀾,兩個不在此處的身影都隨著他遠遠一望,在瞬間和祝安新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把貓奪回來,一定要讓它活下來,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現在在看見喬雲夕雖然有些受驚,但總體情況也還算安好後,岑瑛也逐漸從憤怒中冷靜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已經被走到頭暈眼花的祝安新一見他要搶走自己難得找到的線索,也不顧臉上不斷噴湧的鼻血,竟然抱起還在自己手中的貓就往反方向跑。
其實稍微冷靜想一下,他就能意識到這個想法有多愚蠢。能交流的貓不代表能幫他找到母親的線索,更何況這麼多年沒有聯係,那個人現在可能已經不住在這個城市。但是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已經讓他疼到失去理智,甚至有一刹那他差點被疼到當場暈倒。
此時此刻,祝安新全靠對母親的執念才硬撐著挺下來,可他這一硬撐也徹底讓岑瑛腦中的那根掌管克製的弦瞬間斷了。
祝安新的逃跑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麼。岑瑛身高腿長,輕鬆大邁兩步就追上了他的拚命亂跑。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越看祝安新那張滿是汙泥的臉就越來氣,拽起他的衣領,對著他那張已經紅腫起來的臉揮起胳膊就又是一拳。
如果不是喬雲夕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兒,在拳頭剛落下就主動往岑瑛身上跳,可能壓抑太多情緒還無處發泄的他會立刻揮下第三拳。
這一拳剛砸到臉上就把祝安新打得疼暈了過去,全靠岑瑛雙手拎著才沒有連人帶貓摔倒在地。他的頭部雖然接連受到兩次衝擊,但祝安新也隻是短暫暈了幾秒之後,再次迷迷糊糊醒來。
他剛一睜開眼,就看見那團毛絨絨平穩地落在岑瑛身上。
“不...不要走...”
沒有辦法進行任何反抗的他小聲進行著最後的挽留,然後就被岑瑛一個冷眼嚇到收回了全部的聲響。
他的眸子冷得宛如一塊無法融化的寒冰,隻是往上一眼整個人的心都會凍到發顫,全然沒有剛才在火邊時的善意和溫柔。
這個眼神喬雲夕異常熟悉,也異常陌生。十多年後的岑瑛無論看什麼,他的眼中浮現的都隻有這樣的冰冷。以至於重生後的她看見年幼的岑瑛,經常無法把眼前這個任由彆人欺負的少年和未來那位商業大佬視為同一個人。
這樣的眼神曾經讓她為此心驚膽戰過很久,可如今它的出現,卻隻讓她心安。
喬雲夕打起呼嚕,用腦袋不斷蹭著岑瑛的臉龐撒嬌。本來被氣到臉色發黑的他在感覺到皮膚傳來的柔軟觸感後,眼神中的凶狠連帶著心中的憤怒一起隨著她的動作慢慢消失。
“對不起啊,嚇到你了。”
他輕輕摸著小貓的下巴,異常溫柔地安慰著受傷的她。
如果不是擔心對方被自己兩拳下去直接揍死,岑瑛很想抱著貓直接離開。他的善意都被對方莫名其妙的搶貓給攪得無影無蹤,此時岑瑛心中隻有對自己剛才一時心軟的憤恨。
“不要把它帶走...求你了...這是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