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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少女緊閉著雙眼,任憑身旁的母親如何哭泣,她都沒有一點睜開雙眼的跡象。她就像是一座雕像,美到驚心動魄,卻終究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鄭冉用濕毛巾輕輕擦拭女兒臉上的符咒。那個自稱是南山先生的道士,用朱砂和黑狗血在她的臉上畫了一道又一道的符,還高舉幡旗在樓上樓下舞來舞去,可結果就是昏睡過去的喬雲夕仍沒有醒來,倒是喬家父母的錢包又被騙走厚厚一遝鈔票。
這樣的江湖騙子已經不知道來過幾個,每次都讓他們生出新的希望,但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戳破由此生出的幻想。
這個由母親精心為女兒布置的房間早就沒有了往日的生氣。即便有人日日打掃,每一個角落都沒有因為主人的昏睡落上灰塵,可那位活潑少女的突然倒下還是讓這個房間失去了往日的生氣,逐漸淪落為停屍房一樣的存在。
唯有窗邊隨風搖曳的風鈴以及母親悲傷的哭聲,還在證明這個屋子還有人活著。
喬翰林不斷吸著手中的雪茄,再一次從客廳走到門廊。再一次的失敗讓這位生意場上有名的沉穩先生沒有辦法繼續維持自己的偽裝。
他知道身為一家之主的自己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冷靜下來,先上樓安慰崩潰的妻子,再去想新的辦法去治好女兒。
既然這個城市的醫生沒辦法治好女兒,那他們就帶她去大城市。實在不行就先把房子和車賣了,帶她去國外看看。歐美那邊科技發達,沒準有辦法治好女兒。
他還突然想到有個朋友提過自己認識什麼大仙,也許那人也能幫助自己。
喬翰林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人在絕望的時候最怕的永遠不是困難難到無法解決,而是根本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他立刻跑到電話旁,試圖從放在那裡的電話簿中找出一點新的指望。自從喬雲夕突然昏倒之後,類似這樣的動作他不知道重複過多少次。即便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可他還是無法做到就此放棄。
為了心愛的女兒,哪怕多次的失敗已經讓他開始不抱希望,可他還是忍不住再去做一次嘗試。
“喂,老李嗎?你還記得...”
通話交流的聲音通過牆壁傳進客廳右邊的臥室時,鄭淑雅正對著一尊泥塑的菩薩,不斷搖動佛珠祈禱著神明的再次顯靈。
年老渾濁的眸子裡沒有焦慮和悲傷,有的隻有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明白女兒和女婿的心情,可她卻心懷一種莫名的執拗,總覺得事情不會像這樣繼續糟糕下去。
喬雲夕是個孝順的孩子,她一定不會舍得讓他們這麼擔心的。如果導致她一直昏迷不醒的不是某種疾病,那麼她一定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醒來。而他們現在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等待。
喬家這一夜又在哭聲和難眠中度過,但和平常不同的是,兩隻野貓正躲在院子裡樹上,目不轉睛地觀察這棟三層小樓中發生的一切。
它們就是按照喬雲夕命令行事的大白貓和陰陽臉狸花。為了能得到幾條美味的魚,認真工作的它倆直接待到半夜才從喬家離開。當然了,能待那麼久更多是因為兩隻貓中途還舒舒服服地在樹上睡了一覺。
這也不能怪它們,畢竟貓是一天要睡二十多個小時的生物。
而其他那些聚集在岑家院門口的野貓,也在喬雲夕把最後一條魚分出去之後,很快就散了。
夜晚喬雲夕靠在岑瑛身上,在享受著對方溫柔撫摸的同時,也思索起接下來的打算。
沒有報酬,流浪貓是不可能和自己交換情報的。雖然她把交換範圍限定在“有效”這一範疇,但如果每次都用這個拒絕貓,很快她的承諾就會失去效用。
她需要想辦法獲得更多的食物,所以岑瑛最近會捕魚,而且看樣子他好像還挺喜歡她把魚分享給其他貓的做法。
在為她端來晚飯時,岑瑛還摸著她的頭,溫柔地詢問她今晚發生的事:
“你在交朋友嗎,咪咪?”
“如果是這樣,那我明天再去幫你多抓幾條。”
興許是聯想到幼時的自己,麵對自家小貓的初次交友,對什麼都興致索然的他表現出了難得的熱情。
可就算這樣,喬雲夕也明白魚不是交換的長久之計。岑瑛不可能天天都在家捕魚,她必須想到其他代替的物品。
她準備今晚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的計劃,可岑瑛手指中殘留的魚味卻讓她沒有辦法冷靜。那個味道對於貓來說實在過於誘人,隻是聞兩下就讓她忍不住打起舒服的呼嚕。
喬雲夕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能這麼做。雖然身體是貓,但她的內在卻是實實在在的人類,怎麼能一次又一次沉迷於被擼的快樂之中!
然後她就因為岑瑛熟練的手法再一次爽到露出了肚皮,還主動仰起脖子去邀請對方來搔弄自己的下巴。貓爪子已經舒服到開花,可他手指帶來的酥爽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地咬住他上衣的帶子,不斷在他的衣服上用踩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