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白喜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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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語調平平,好似在陳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陸椴的喉嚨動了動,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拳頭漸漸攥緊,紅腫的手背青筋凸起,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在心裡沸騰。

夢境與記憶在不停錯亂,女人淒厲絕望的慘叫聲仿佛還在耳邊徘徊,記憶最深處的質問聲如約而至,槍/聲與血光一閃而過。

“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

老黑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沉默的青年:“我出去看看,你彆亂想了。”

就在老黑準備走出大門的一瞬間,陸椴忽然開口:“還能救救她嗎?”

老黑的腳步停了一瞬,微微側過臉,黑貓跟在男人的身邊,他們都回頭看向陸椴。

一人一貓似乎有什麼想要表達的,最後卻無言地轉身消失在了黑夜裡。

老宅瞬間安靜了下來,屋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唯有長明燈在燃燒,明亮又柔和的火光在跳動,棺材裡至親之人在此沉眠。

堂弟有些不安。

“哥?”

“嗯?"

“你還好嗎?”

陸椴有些失笑:"為什麼這麼問?"

堂弟支支吾吾:“......就感覺你很生氣的樣子。”

陸椴笑了笑,低下了頭,青年細長的睫毛在空氣中微微輕顫,黝黑的眼瞳盯著手背上的傷口,許久,像是在自言自語。

“如果你親眼目睹了毫不相乾的人被害,你是會選擇明哲保身,還是正麵硬剛?”

堂弟奇怪地看了陸椴一眼,表情瞬間變得嚴肅,男孩堅定地說道:“哥,現在已經是法製社會了,要永遠堅信警察叔叔會給受害者一個公道,好人有好報,壞人吃牢房。”

陸椴笑了起來:“你說得對。”

“啊??”

陸椴沒再說話,隻是掏出打火機點燃了老黑給的那隻煙,口中緩緩吐出白煙。

他高中畢業後與隊友學會了抽煙這個壞習慣,被他爸發現後摁著狂揍了一個星期,最後也沒成功戒掉。

陸椴輕笑一聲道:“我也隻是個路過的熱心市民而已。”

他將煙頭摁滅在了地板上。

心中某個決定悄然落地。

時間過得很快,等早上天亮以後,陸椴立馬去收拾昨晚造成的狼藉。

“哇——”

跟著來的堂弟瞪大了眼睛,看著被人為砸碎的鏡子,默默地在他背後比了個大拇指。

“彆哇了,快來幫忙。”陸椴嘖了一聲,彎腰從洗漱池裡撿了一塊玻璃丟進垃圾袋。

陸家人很快就知道了陸椴砸碎廁所鏡子的事情,他們也隻是習以為常地歎了歎氣,讓陸椴把玻璃碎屑給清掃乾淨點,不要傷到人。

第二天趕來吊喪的親戚已經沒多少了,基本在第一天就來得差不多了。

當陸椴偷摸地在床上躺屍時,迷糊中被他爸給薅了起來。

“爸,你乾嘛?”

“起來,去給你太奶看墓。”

“啊?”

陸椴不明所以,懵逼地換上水鞋也跟著去了,一路上,他發現長輩們的臉色很難看。

陸椴晃晃悠悠地跟在身後,他體格大,骨架重,水鞋陷在黃泥裡黏黏糊糊的,聞著雨後的泥土味,漸漸地,他從長輩們的談論中得知,他們打算今晚給太奶下葬。

陸椴聞言,十分詫異看向身旁的堂哥:“怎麼突然改時間了,不是定了30號才下葬嗎?”

陸家小輩隻有他和他堂哥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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