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克萊爾嗦了一大口油亮亮的麵,在蒸騰熱氣中滿足的伸了個懶腰,問她:“咋了?”

她捂住臉:“我快被以前的自己蠢死了。”

“你這話倒是像拉帝奧教授會說的。”

“我想直接重寫,但是死線近在咫尺,而且我自己寫出來的東西肯定沒人能看得下去。每天麵對自己造出來的依托答辯快瘋了,乾脆重開算了……”

拉麵攤老板注視著她,無數個疲憊的靈魂曾在這樣相似的夜晚吐露心聲。他們或大笑,或哭泣,在酸甜苦辣中舔舐傷口。老板聽不懂術語,但能聽懂其中的潰敗逃亡,於是,她給她們添上一勺肉醬,也為寒涼夜色添一道香。

哦,可憐的孩子。

“阿姨給你加了一勺肉醬誒,你不吃我可以幫你。”

“謝謝。”

“不客氣。”

“我是對阿姨說的你給我放下。”

她倆扭作一團,阿姨笑容慈祥,看來今夜又是和平的一夜。

“老板,還是老樣子,謝謝。”

平靜的夜晚被打破了,克萊爾瞪大了眼睛,她進攻的手頓在原地,隻有阿姨笑容依舊。

“好嘞,拉帝奧教授,打包嗎?”

“堂食,還有,叫我拉帝奧就行。”

拉帝奧,學術界泰鬥,誌在銀河的醫生,帶著他一貫的臭臉(蠢貨限定)如天神般降臨這小小的拉麵攤。她和克萊爾默契為教授讓出座位,硬生生拉出楚河漢界。

克萊爾試圖打圓場:“哈哈,晚上好啊教授。”

“晚上好,客套話就免了,我也沒期待受到歡迎。”

已是夜深露重的時刻,她和克萊爾卻同時汗流浹背。嗯,一定是因為阿姨的麵辣椒放多了。

“你的論文進度如何?”

出現了,校園十大恐怖之四——導師半夜突擊查進度!她臉上的訕笑有了一絲崩壞,克萊爾則一臉同情的看向她。

“快了快了……”她擺出狗都不信的敷衍態度。

拉帝奧眼裡的嫌棄快溢出來了,要不是他還要嗦麵,他肯定會帶上他的頭套:“你不必畏手畏腳,這篇論文的重點不是理論,而是觀點。隻要是自己的思考,我都會以零分起評。”

拉帝奧盯著她,眼神意味深長:“我記得你的觀點很有魄力,用近年來所測的虛數波動佐證人對命途的影響,很新奇的角度。”

“那是我以前不懂事,亂寫的。”

“確實。”

克萊爾發出了無聲的尖叫,來了,校園十大恐怖之六——導師深夜一對一約談!

“那為什麼您一開始沒有讓我換一個思路?”

“隻要是認真提出觀點都值得尊重,哪怕論證過程有誤,但對提出者依然有它自己的價值。”

她也發出了無聲的尖叫,好家夥,原來那依托答辯是你慣出來的!

“冗餘的數據並不能突出論點,你的文章起碼要刪一半。”

“好的教授。”

“那麼我問你,你為什麼認為人類能影響命途?這麼想的契機是什麼?”

“我的故鄉是被存護令使從疫病中救下的,來到這裡後我也了解到了更多行者的事跡,他們都傳播著自己命途的理念。”她把論文裡的原句背出來,太陽穴突突跳。

“所以呢,那些行者對命途做了什麼,命途有拓寬嗎,有分叉嗎,他們究竟是行於命途之上,還是走在自己的道上?” 拉帝奧語氣溫和,卻字字擊中要害。

“你理解的命途到底是什麼?”拉帝奧看著她,仿佛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

拉帝奧的問題雖然咄咄逼人,但都在一步步引導她理清思路。可她【仙舟粗口】不是安娜,她怎麼知道那個不自量力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該死,她的腦袋又開始痛了。

她忍住掐自己人中的欲望,決定親自結束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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