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仍然期待(1 / 2)

讀心犯 周劫 4289 字 8個月前

春,說出來似乎很難形容,華北的春天並沒有想象的暖,但融雪之後連著幾天的太陽,又確實讓人感覺有些實在,不知是否是因這無色的陽光的撫摸讓人覺得溫柔。

田家的大院裡,微風仍然讓人不由得裹緊衣服,而在這乾冷的空氣裡,大家如舊辛勤地工作著,工人搬運著除夕的燈飾與家具,下人們打掃著少爺老爺的房間,做著最後的“去陳迎新”的工作,可以說是這一帶最熱鬨的一家了,相比樓下的熙熙攘攘,在二樓那空曠的房間裡,窗外的風吹著書房南麵的窗簾,牆壁上掛著兩位少年的黑白合照,其旁邊是這個四人家庭唯一的一張大合照,合照的相框表麵的玻璃有些裂痕,正好擋住了最為瘦弱的那位少年的臉,照片旁邊掛在牆上的是黑色的幕布,幕布之後是殘留著血跡的巨大鏡子,幕布的右下角破了個洞,洞裡麵是暗紅的血漬,房間裡悶得很,似乎許久之前就已經荒廢了,大當家是為了找東西才打開了這兒的門,裡麵的灰塵飛揚起來,昨晚大當家讓人進去打掃,下人們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打掃完,今天大當家早早地到這房間來,坐在書桌上寫著信,這房間雖不算陰森,在裡麵寫字並不好,就算是大白天,裡麵點著兩盞燈都不能將房間裡的東西全部照亮,大當家寫完信,站起身,把鋼筆放進裝飾破舊的筆盒,他往外走,剛走到房門口,有人過來敲門,打開那古老的房門,外麵站著餘師傅,正點頭向大當家問好,說著恭候多時了,大當家正想要把信交給餘師傅,心想巧了,大笑幾聲,把信拿給餘師傅,並在他耳邊小聲說了說送信的路線與方法,餘師傅看了看這上麵的署名,有些緊張,想這就去送,大當家攔住他,說吃完中飯再走,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到了大廳,大廳裡的人還在忙活著,保姆急匆匆地跑過來跟大當家說

“老爺,夫人來了。”

隻見三個人慢悠悠走進來,大門到大廳的小路上,下人們紛紛向他們問好,走在最前麵的就是田丘生的二夫人陳嫣,高挑纖細的身材和年輕時幾乎無異,隻是臉上化著濃妝,微卷的短發與豔麗的洋裝搭配起來在這古樸的北方庭院甚是違和,讓人一眼就望見了,陳嫣後麵跟著的就是田家現今的二少爺與三小姐,兩人是龍鳳胎,其中一位帶著圓框眼鏡的高大、麵目清秀自帶書生氣息的男子,喚作田青鴻,現年二十餘三,是罔縣(在田家南麵的一個小縣,是大當家給他們母子三人安排的住房所在地)有名的最年輕的教書先生,而青鴻右邊那位美麗的姑娘,名為田暮芸,她淡淡的眼妝和粉嫩的腮紅與陳嫣截然不同,柳葉一樣的眉毛卻看得出來是出自陳嫣之手,畫的美豔動人,儘管總體上看,仍然是一位傳統的民國姑娘,穿著白綠色的旗袍,瘦長的手提著淺綠色的手提包。

“坐吧。”大當家臉色有些奇怪。

“也不見你到城門口接我們?在這有新歡了?”

當家欲言又止,大少爺和二小姐好像已經司空見慣了一樣,往木椅上一坐,兩個人相顧不語,又看看正說著話的陳嫣與沉默不語的大當家,兩個人極有默契的站了起來,好像都被放在大廳一角的雙頭魚吸引了過去,那魚好像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在魚缸裡無力地遊動著,魚缸上放著一張手絹,手絹上刻著蓮花的圖案,青鴻把手帕輕輕拿開,抖去上麵的灰塵,暮芸拿了點放在一旁的飼料扔進去,然後兩人就打算往樓上走,剛走到一半,就看見囚先生從客房那邊過來,於是又從樓梯上下來,跑去向囚先生問好,兩人都十分崇拜囚先生,剛走下來,看見囚先生的身後除了經常看見的老鐘,還有一位男孩,他們有些疑惑,男孩自我介紹道

“我叫莫名,是囚先生的養子,二位早晨好。”

“莫名?”暮芸有些疑惑,青鴻接著說道“這名字還真有些熟悉,願意收養彆人,囚先生這麼多年還是沒變,才華橫溢仍持有博愛,果然君子也。”思孑看著他們兩個,心裡什麼東西攢動著,他低下頭,原本掛在臉上僵硬的微笑消失了。

囚先生笑了笑,往大當家的方向走去,大當家轉身坐在木椅上,夫人坐在旁邊,正斜著眼睛看著大當家,大當家看著囚先生,囚先生說道“大當家,囚要先告辭了,還有些家事要處理。”

說罷就往屋外走,大當家沒說什麼,因為囚先生一向是個顧家的人,這點他清楚地很,屋外的車也已經備好了,囚先生執意要走,少點人家裡也能清淨些,雖說是除夕。

“大當家...”餘師傅快步走到大當家旁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就跟著囚先生他們先走一步吧......”

“餘師傅,不必這麼急著走,我們幾母女又不會吃了你,就留下來吃頓飯,再走不遲。”陳夫人說道。

“老身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現在有要事在身,早去早回為好。”

“要事要緊,來人,送餘師傅出去...”夫人冷冰冰地說道。

“有勞夫人了,老身自己出去便是。”餘師傅對夫人的性格了解得很,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餘師傅快步走出大廳,大喊囚先生的名字,一溜煙跑到了車上,隻留大當家一人在那板著臉。

......

“餘師傅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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