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血(2 / 2)

世叔 長溝落月 6987 字 9個月前

卞玉成也冷笑:“早就聽說朝中的大都督權傾朝野,一手遮天,但沒想到竟然會是你。不過即便是你,我也不怕你。我乃堂堂朝廷三品命官,豈是你一句話就可以定我生死的?除了當今皇上,沒有人有這樣大的權利。”

“你儘可一試。”崔季陵雙手背在身後,望著卞玉成的目光越發的銳利森冷起來,“我再問一遍,婉婉在哪裡?”

崔季陵以前雖然隻是個溫潤書生,但多年戰場上的經曆早就

將他身上的那些溫潤洗淨。當他這樣微眯著雙眼看人的時候,眉眼間的煞氣足可讓人心生寒意。

卞玉成對上他凜冽的目光,心中也覺發寒。不過還是氣道:“你自己的妻子,倒要反過來問我她在哪裡。天下間竟有這樣的事?”

背在身後的雙手猛然的緊握成拳,崔季陵麵上猛然變色。心中也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恐慌開始彌漫開來。

卞玉成這是什麼意思?婉婉沒有去找他?可是當年的那封信......

再也忍不住,猛然的就伸手拽緊了卞玉成的衣襟。

崔季陵雖然看著清瘦,但手上的力氣是很大的。個子也比卞玉成高,憤怒恐慌之下,差些兒就單手將卞玉成提了起來。

“你到底將婉婉藏在哪裡?現在就將她交出來。”崔季陵的眼尾發紅,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翻滾著說不出來的戾氣,“若不然,定叫你死無全屍。”

有一次薑清婉做夢,他聽到她說夢話,在叫成哥哥。還哭著說對不起。

明知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兩個人之間的情分非比尋常。薑清婉也對他說過,她對卞玉成隻有兄妹之情,但是聽著自己的妻子在睡夢中哭著叫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崔季陵還是妒火中燒。

隻是為免薑清婉不高興,他在她麵前一直強壓著罷了。其實他心裡嫉恨卞玉成嫉恨的要命。

現在這個人還極有可能將薑清婉藏了起來,不讓他見到她。

崔季陵這一刻是真的想要置卞玉成於死地的,攥著他衣襟的手不住的用力,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周輝在旁邊看著,心中很著急。

即便崔季陵權勢再大,但對方畢竟是工部右侍郎......

轉過頭看了一眼陳平,見他微垂著頭,一臉的平靜。仿似若崔季陵現在真的想殺了卞玉成,他就會立即遞刀子過來一樣。

周輝暗歎了一口氣,隻好繼續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卞玉成也怒了起來。

任憑是何人,好好兒的被人這樣拽著衣襟脅迫逼問。而且當年薑清婉棄他嫁崔季陵的事他也一直耿耿於懷。

就怒道:“我說過,我沒有藏婉婉。自你們離開雲州去甘州之後我就不曾再見過她,你現在何來此一問?而且你自己的妻子去了哪裡,你自己會不知?倒反過來問我?”

又冷笑:“我知道崔大都督你權勢很大,想要在京城找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事。現在我全家都在京城,若你不信,儘管讓人去找,看我到底有沒有將婉婉藏起來。”

崔季陵目光緊緊的盯著他,似是在看他到底有沒有撒謊。

他的目光確實陰冷的嚇人。卞玉成雖然心生懼意,但還是竭力的與他對視。

崔季陵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猛然鬆開手,將他推開。開口喝道:“陳平。”

陳平忙走上前兩步,垂首應道:“屬下在。”

“將這位工部右侍郎在京的所有家人全都好好的查探一番。但凡女子,全都帶過來。”

陳平應了一聲是。正要轉過身出門,就聽到卞玉成在說道:“倒也不用這麼麻煩。我全家就隻有三口人。我,妻子,女兒,現在都在這周府裡麵參加周指揮使的喜宴。若你想見我的妻女,讓人將她們從後院叫過來即可。”

崔季陵剛剛其實已經見過他的妻女,但是他總是不相信薑清婉沒有去找卞玉成的事。

心中的恐慌較剛剛更甚。

若當年薑清婉沒有去找卞玉成,那她去了哪裡?這些年她又在哪裡?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與她出了什麼意外相比,他是寧願她這些年一直跟卞玉成在一起的。至少這樣她還好好的活著,他這輩子還有再見到她的一天。

但若她出了什麼意外......

隻要想一想這樣的事,崔季陵就覺得冷徹骨髓,全身都在發抖。

今晚他情緒起伏實在太大。先是期待緊張,再是憤怒恐慌,大起大落之下,體內的餘毒便有了發作的跡象。竟是覺得口中腥甜,張口就是一大口猩紅的血吐了出來。

周輝和陳平都嚇了一跳。兩個人忙趕過來看視,焦急的叫他:“大都督。”

崔季陵卻恍然未覺一般,隻沉著臉嗬斥陳平:“還不快去查。要我再說一遍?”

陳平不敢有誤,轉身匆匆出門。

不過才剛剛出門,他就察覺到院牆外有人。忙低喝一聲:“什麼人?”

緊接著就身形快如脫兔,躍過院牆,伸手就將潛在外麵偷聽的人提了起來,又一躍回院中。

同時手中彎刀已出鞘,雪亮的刀刃架在了那人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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