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的就拿了手裡的錦帕捂著臉哭道:“家母身體不好,常年纏綿病榻,一雙弟妹年紀還小,父親就是家裡的頂梁柱。現在家裡的這根頂梁柱猛然的倒了,小女子六神無主。不管
如何說,家父總是從你們府上吃完喜酒回去之後才死的,我不過來找你們討一個說法,還能去找誰?”
這是先擺明自己隻是個弱女子,是弱勢的一方。先占領道德高地。
薑老太太正待說話,孫映萱又哭道:“我父親不明不白的死的冤啊。你們竟然也不給我一個說法,反倒用永昌伯府的名頭來壓我這個弱女子。便是你們是聲名顯赫的永昌伯府,我父親隻是一個小小的鎮撫又如何?這世上總有不畏強權的人。稍後我便讓人抬了我父親的屍首到你們家門口來,跟過路的人都好好的說一說這件事,也讓他們評評理。靖寧侯府那裡,老太太您是知道的,蒙崔老太太和侯爺錯愛,這些年待我一家都很好。知道我父親慘死,我叫人去通知他們,他們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是肯定要替小女子來討個說法的。”
這就是無賴加威逼的意思了。
薑老太太變了顏色。
即便孫興平的死與他們永昌伯府毫無關係,但被人抬著他的屍首到府門口來鬨,那也是很丟麵子的一件事。往後他們永昌伯府在京城還如何立足?豈不成了彆人眼中的笑話?也沒有權貴世家願意與他們往來了。
而且靖寧侯府那裡......
薑老太太是親眼見過崔老太太如何待孫映萱的。薑崔兩家是世家不錯,但畢竟多年沒有聯係,情意也有限。誰知道在崔老太太心裡孰輕孰重?而且那日聽崔老太太的意思,崔季陵和這孫映萱的關係也匪淺......
於是薑老太太原本要說的話全都原路咽了回去。想了想,忍氣吞聲的說道:“孫姑娘,令父英年早逝,我們也覺得很遺憾。你放心,令父的後事上麵,我們永昌伯府肯定會讓他風風光光的入土的。”
這就是想要花錢買個清淨了。
但薑天佑是個脾氣暴躁,眼裡也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當下就氣的暴跳如雷,脖子上的青筋根根都梗了起來。
“你父親死了關我們永昌伯府什麼事?昨夜在我府裡喝喜酒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怎麼就你父親一人死了,其他人都好好的?說不定就是你父親回去後發了什麼急病死了,你借著這個事為由,跑到我們永昌伯府來想敲詐銀子。實話告訴你,若你好好的來跟我說,我看在和你父親同僚的份上,也會貼補你一筆喪葬銀子,讓你父親風光入土,但你要想這樣的來要挾我,我薑天佑什麼時候受過彆人的要挾?把你父親的屍首拉到我永昌伯府的門前算什麼?去告訴崔季陵算什麼?你就算將這件事告到皇上麵前去,我也敢當殿和你對質。”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薑老太太幾次開口,想要喝止住他。但薑天佑也實在是怒極,壓根沒有理會薑老太太的喝止,一直將這番話說完。
說完了,還目帶怒氣的看著孫映萱。
薑清婉心中明白,從理智上來說,薑老太太剛剛的那招息事寧人的做法顯然是最好的,這樣永昌伯府損失的隻是一筆銀子,名聲什麼的都保住了。也不至於因為這件事和靖寧侯府有什麼芥蒂。不過從情感上來說,她還是支持薑天佑的做法的。
如他所說,那麼多人昨晚都在永昌伯府裡喝喜酒,怎麼獨獨就他孫興平一個人死了?而且看孫映萱的樣子,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不然何至於要拉著自己的二妹和幼弟一起過來?還說出要把孫興平的屍首拉到永昌伯府門前來的話來。
就讓她這樣鬨,最好能驚動官府插手這件事,是非曲直總能分辨個清清楚楚。到時無能她有什麼目的都隻能乖乖的咽回去。
其實孫映萱隻是想找個替死鬼而已。
一個昨兒還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忽然間就死了,誰不會心生懷疑?可巧昨晚孫興平在永昌伯府吃過喜酒。就將他的死因悉數
都推到永昌伯府的身上去,一來能成功的消了旁人心裡的疑心,二來能得一大筆的銀子,三來能趁勢拿捏住永昌伯府。往後她若有什麼事,不愁永昌伯府的人不聽從她的話。
而且也能給薑老太太和薑清婉添點堵。
孫映萱是個很容易記恨人的人。她始終記得,一開始在靖寧侯府相遇的時候,她恭敬的對薑老太太和薑清婉屈膝行禮,她們兩個人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在她麵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特彆是薑清婉。竟然跟那個人同名同姓,跟她說話的時候眼中滿是不屑和鄙視。還讓崔季陵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失態成那個樣子。
她就是拿準了薑老太太擔心永昌伯府的名聲,不想這件事鬨大的心理,才有恃無恐的上門。自然,在她看來,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世家當權者都會做出跟薑老太太同樣的選擇。畢竟名聲和銀子,肯定是名聲更重要。
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出了薑天佑這麼一個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