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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生日宴和厲司臻的賽車邀請賽是同一天。
金馬山國際賽道,厲司臻百無聊賴地抱著頭盔,和其他富家子弟一起閒聊,順便等著厲謹來。
有人就愛打聽,“四少,你在家怎麼稱呼厲先生啊?”
厲司臻挑著眉頭,給了他一拳:“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會低他一頭?該怎麼叫還怎麼叫。”
“叫厲先生?”
“放屁!”厲司臻道,“他是我五弟,我就叫他五弟。”
其他人趕緊打圓場,“都怪你爸,厲氏集團這麼大的家業就都給了厲謹,讓你們兄弟四個怎麼想?”
厲司臻心說我他媽還想知道我爸怎麼想的,“一會兒就讓你們看看,我五弟怎麼輸的一敗塗地的。”
今天來參賽的人大多數都是厲司臻的哥們兒朋友,他們對厲謹的好奇心很強烈,纏著厲司臻問了很久,“厲先生真像他們說的那麼漂亮?”
厲司臻臉都快黑了,他能詆毀彆的,這一條不能,“……彆他媽瞎問了,我五弟來了你們就知道了。”
厲雲嶂已經在一旁看了好幾次表,厲司臻冷笑著拍拍他的肩,很是無所謂,“三哥,彆緊張,金馬山不好開,五弟又不是職業賽車手,不敢來,我不怪他。”
厲雲嶂乾笑著說:“他會來的,他在國外玩過賽車,有經驗,可能路上耽擱了吧。”
厲司臻輕蔑地搖搖頭,沒反駁厲雲嶂。厲謹不來正好,省的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就要命喪金馬山,到時候家裡人又怪他這老四不懂得“兄友弟恭”。
但萬一厲謹真就這麼死了……他們也該高興才是吧?
厲司臻這麼想著,卻有點遺憾,他還真想見識一下厲謹的車技,還有就是,想在朋友麵前顯擺厲謹那張臉,聽這高高在上的人當著大家的麵叫他“四哥”,估計也是挺美一件事。
厲謹確實耽擱了,他載著俞沐南去金馬山,高架路上堵車,他半開著窗,慢悠悠地跟車載音響哼歌。
俞沐南對車一竅不通,更彆提賽車了,坐在後麵心神不寧,擔憂地直揉臉,“厲叔叔,你不開不行嗎?”
厲謹抬著眼皮,從倒車鏡裡看他,笑微微的,“人生沒有躲得過的坎,我又不帶你上賽道,你怕什麼?”
俞沐南看著他如琢如磨的一雙丹鳳眼,含著溫柔調侃的笑意,心裡亂的緊,現在就想坐在他身邊,立刻,馬上!
他本來坐在後麵,趁著高架橋堵車,開了車門衝到副駕駛,撲通坐下,緊緊挨著厲謹,拽著他的胳膊:“我怕你……”
“死?”厲謹輕描淡寫說出這個字。
俞沐南懵了,“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賽車那麼危險,你又不是職業選手,不去還不行嗎?厲司臻要是為難你,我肯定替你出氣,厲叔叔,你彆去了行不行?”
厲謹輕笑著,車流開始動了,他左右擺頭看車況,慢條斯理地安撫著少年,“小南,如果我今天真死了,你就是最後一個見到我的人,我的遺囑早就立好了,就放在陶政律師那裡,你去聯係他,這後麵的事,我就交代給你了,能辦好嗎?”
“我辦不好。”俞沐南俯下身,像小狗一樣把臉貼在他手背上,聲音很低很低,“我等你安全回來。”
“嗯。”厲謹漫不經心的,抬了抬手指,“行了,這還開車呢,你好好看著,以後考駕照的時候就比彆人有經驗。”
俞沐南不知道厲謹是真的不緊張還是裝的,他滿腦子就一件事——厲叔叔得活著跟他回家,他都為了厲叔叔背叛他爸不當奸細了,厲先生不能不要他。
“我要跟你學。”
“我又不是教練。”厲謹道,“乖啊,彆怕,我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俞沐南聽著那聲“乖啊”,心尖酥酥麻麻的,拽著他的袖子不肯撒手了。
厲謹就這麼載著戀戀不舍的俞沐南,遲了五分鐘才到。
又見金馬山。
厲謹心緒難平,手熟練地擺動方向盤,慢慢跟隨車流往裡進,這熟悉的路線他閉著眼睛都會走,可是,瀕死的感覺也猶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