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山一共65圈賽道,前世的厲謹隻開了59圈。
最後6圈賽道,厲謹的賽車變速箱固定在了6檔,厲謹察覺到的那一瞬間,冷汗浸了他一身,這種概率小之又小,車危險到路旁的樹比車手還容易受傷,車極其容易滑落路麵,不受控製,翻滾到崖底。
這裡麵有個大坑,如果車是卡在1擋,厲謹就隻能退賽了;卡在6擋,意味著一旦發動機轉速過低,車就很難再起步,會導致拖擋熄火,車手就可以直接退賽了。
這種情況下,車手想贏的話就必須保持轉速,要全神貫注,哪怕最後體力耗儘,肌肉酸痛,壓力巨大導致短時間內難以振作,也不能輕易放棄,否則會車毀人亡。
當時的厲謹很惜命,不敢硬著頭皮開,選擇了拖檔熄火,也因為這個插曲,厲司臻在第3位不斷超車到了第一位,用車技折服了所有人,晚間吃飯對他冷嘲熱諷,厲謹也礙於兄長情麵,並未與他針鋒相對。
也就是這一晚,厲仲淮帶著家裡人去會所娛樂,就在大嫂的隔壁和小情人偷情,那小情人是周辛墨戲園子裡的小花旦,今年才19,還因此懷孕了。
厲謹第二天才從周辛墨那知道,氣得摔了一桌子茶具,事實上也是這麼回事,厲家明麵上是厲謹說了算,實際裡四個兄弟抱一團,他才是外人,但他氣得不是這個,而是大哥太混蛋了。
厲謹若無其事地把車停在停車場,俞沐南非得跟著他,他也沒拒絕,時間上他已經遲到了十分鐘,徑直到更衣室換上賽車服,跟著工作人員,找到了自己的車。
俞沐南隻能等在觀賽區,長手長腳的少年委屈著四肢窩在小座位裡,眼睛盯著厲謹走,視線碰上了他就揮揮手,厲謹坐進車裡後,他的臉就冷下去,白皙的臉一冷,旁邊想和他搭訕的姑娘都不敢上前了。
厲謹係上安全帶,阿諾找來的領航員叫肯,肯告訴他,這輛法拉利改裝的車安全性奇佳,隻會為他增光添彩,厲謹聽著,知道肯比前世那位領航員膽大心細,他需要這樣一個人幫他。
厲司臻開車夠猛,而且動作乾脆利落,基本不放油門,把賽車當卡丁車一樣開,一拚到底,想要贏他,不豁出去不行。
厲謹說:“肯,我好久沒開賽車了,手都生了。”
肯懷疑自己的耳朵聽見了什麼,“……what!”
遠處,裁判員一揮旗子,意味著比賽要開始了。
“倒數了,”厲謹看了眼車載攝像頭,正常,死亡前瞬會被記錄,才平靜地說,“坐好。”
肯拿起路書,莫名其妙看了眼這位黑色賽車服的蒼白男人,他身上冷冽的氣息有種不要命的沉寂霜冷。
不會出事吧?肯拚命晃晃頭,不會的,怎麼就能那麼倒黴?
16秒掛上6檔,變速箱的聲音如沙漠響鈴漸漸聲起,厲謹全神貫注,事實上他的精神是很放鬆的。
“彎道漸緩……彎道非常長……彎道漸緩,緊接,右6彎道。”
拉力賽車的序列波特有的嘯叫聲好似山穀裡吹過的風,肯第一次和厲謹合作就很成功,頓時覺得自己拿的不是路書,而是飛行手冊!
“70米直線後有路麵凹陷。”
速度越快越感覺不到路的彎曲,肯一把攥住安全柄,念著路書,心裡大喊:賽車雖然是勇敢者的遊戲,但不是不要命者的遊戲!厲謹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厲謹突然說:“這裡風景很好。”
“……”肯震驚了,“……前麵障礙!4+彎,30米,障礙!”
3檔過障礙?肯心裡fuck一句,“右6上坡,30米!”
厲謹沒有再說話,全神貫注地看著眼前的賽道,肯看他一副不死不休的執著模樣,覺得厲先生可能失戀了,繼續破罐子破摔地念起路書。
一套避震一套房,一套熱熔胎一輛車,身旁樹色已成幻影,厲謹這輛車的抓地力簡直像有軌電車,測速拍照顯示已經200,還在狂飆!
厲司臻的車在後麵緊跟,厲謹終於開到了記憶裡的卡6檔彎道。
肯瞬間意識到了賽車的危險:“fuck!車卡6檔了!”
厲謹低聲說:“彆緊張,你怕就閉眼睛。”
閉眼睛!他在開玩笑嗎!
厲謹不是開玩笑,許多次夢裡他都在開這條賽段,他希望能有一天重回這裡,命運陰差陽錯,又把他送回了金馬山,此時此刻輸贏對他而言都抵不過溶於骨血的遺憾,他隻想贏!
衝過終點的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