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長安是要如何,什麼猴子都往裡放嗎?
柳續心道這姑娘貌美但實在嘴利,這時不知想起什麼,臉頰竟浮上幾絲紅雲,立馬又正襟危坐,似正在被審判:“因為……我抱了姑娘。”
謝靈犀無力:“我自是無妨的。”
“隻是,有一點我想問……”
見柳續一臉緊張等著她的下文,謝靈犀冷靜道:“我的頭上,縫針了麼?”
“縫針……?”
柳續沒想到她是要問這個,曬然一笑:“不縫針。”
“包了一頭嚴嚴實實的藥,不用縫針。”
謝靈犀後怕地點頭,書上寫將軍刮骨麵不改色,她自然是沒這骨氣,也怕得很。
“我何時能回家?”
柳續聽罷站直:“姑娘先休息片刻,我待會送姑娘回去,親自向令父母親請罪。”
請罪?
他真敢請罪,明日她謝靈犀便登上《長安軼聞錄》的首榜。
謝靈犀蹙眉:“不必了。”
“你——”
她正要說話,門外便傳來了硬邦邦的敲門聲。聽著急切,如雷聲震耳,給人不妙之感。
那人粗魯地叩響門環——“鐺鐺!開門!”
柳續眉間透出思慮,剛喚小童開門,門隻開到一半,便闖進來幾個身著黑色勁裝的金吾衛,一腳踹開木門,提著刀槍,二話不說便在院子四周翻找起來。
細問才知道,今日曲水流觴快活之時,一賊人扮成學生模樣用刀刺傷十餘名人,皆是科舉及第的榜中客。
其中不乏有王孫貴族,在長安城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柳續裝病不去,幸而逃過一劫。
謝靈犀在溪邊擲了幾杯酒,甚覺無趣,便早早離席,剛好錯開了這樁惡事,真不知是福是禍。
有人看見那賊人朝東邊去了,金吾衛追查至此,不見了線索。
見看門小童遮遮掩掩,不甚大方,便立馬鎖定這棟宅院,不顧主人意願,硬闖進內室裡。
謝靈犀精神本就緊繃著,聽著屋外動靜,不顧疼痛就要往櫃子裡鑽。
“你愣著做甚?快躺床上去!”
“我自是不能見人,這床一時間難以整齊,留著痕跡惹人注目!”
柳續“啊”了一聲,立馬憶起自己還在裝病,飛快解開束發,脫掉外袍隻剩一件鬆鬆垮垮的裡衣,甩下鞋就往剛才謝靈犀躺過的被裡鑽。
待金吾衛衝進來,看到的便是這畫麵——一個病弱的郎君氣息不穩地躺在床上,麵頰坨紅好似高熱不退。
柳續此刻巴不得自己頭上頂著塊“我是狀元”的牌匾,他“重重”咳上幾聲,表示並未看見什麼可疑之人。
金吾衛一無所獲,帶頭的人狐疑看了他幾眼,還是轉身離開。
謝靈犀早在櫃子裡悶地喘不過氣來。
待人一走,她立馬推開櫃門七葷八素地臥倒在地,柳續忙爬下床小心翼翼扶著她上榻。
“天色已晚,我該回家了。”
柳續顯然不這麼想,他擔憂這姑娘身體這般孱弱,保不準暈倒在路上,風一吹就一命嗚呼了罷。
但他麵上不顯:“那我送你。”
謝靈犀直起身子勉強走了幾步路,甚覺眼前昏黑,喘不過氣來,搖搖晃晃差點跌在柳續身上。
柳續扶住她的腰,麵子上是君子做派,內心卻也升起一絲漣漪——她身上好香腰好軟。
見謝靈犀冷冷看他,誠懇道:“今日是我的過錯,姑娘想讓我怎樣賠禮負責都成。”
“不過現下天已昏黑了,你身體尚未恢複,實在不是出門的好時機。不如在我這歇上一夜,養好身子再做打算。”
謝靈犀自是不同意的。
天知道自己一夜未歸,爹娘得急成什麼樣。
她思度一番,終於想起問眼前人的姓名:“如何稱呼?”
柳續方才未告訴她姓名,這下和盤托出:“在下柳承之,家中排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