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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尋客徐徐而行,不過幾步就到了跟前,一拍收了折扇,彎下腰往桌案上看了又看。
“皇妹不會就讓我吃殘羹剩飯吧?”
她低著笑,抬眼正好撞上顧如的眼睛,彎了唇:“重新給我上一桌?”
一副不請自來的模樣,撩袍而坐,手有規律地拍著桌子,儼然等飯的做派,當自己府了。
顧如卻不吃這套,連好臉色也不想給。
“若是皇姐真餓了,還是回府去吧。本王屋舍小,養不起人。怕隻有這一桌子剩菜能吃了。”
“不然,你回去,省得勉強自己。”顧如笑著,想看看對麵的人怎麼做。誰知道顧尋客也不拘小節,尋了桌上乾淨的碗,自己去顧遙坐的地兒,給盛了半碗。
當著三個人的麵吃了起來。
似乎察覺了不少視線落在她身上,才理所應當地道:“我又不是挑嘴的人,哪裡的吃不得。”
不都是尋常吃食,菜冷了一些也還將就。小時頑劣,幾個人一起被父妃罰了,挨了餓還拽著顧七一起去禦膳房偷吃過的。
那時還和顧如一道的。隻是顧如不知道她現在居然還能吃得下,在這可不止在她麵前丟臉。
不過確實也算不得什麼。
顧尋客吃得極快,夾了少量的菜,將碗裡的飯吃完就撂下筷子。
侍人很快就進來將這些都清理了,也添了些酥餅、茶水,才悄然退了出去。
顧如正眼看向顧尋客:“你來找我做什麼?”
“能有什麼事,我喜歡的不就是酒和美人麼。”
她撿起桌上的扇子又慢慢悠悠地遙了起來,“來找你就是為了這檔子事,邀你去玩。”
扇麵上是一撮小花,大紅色的,乍看像滴染的血。其餘的素麵占了大半地方,柄也是劣質的竹片,不像是顧尋客帶在身上的。王府也會差到給主子做這樣的扇子,不符合身份。
一句話,就是掉麵兒。
上至皇帝,下至平民,哪個不在乎自己的麵子。所以顧如還多打量了幾眼,帶著幾分深思。
“你能請我?”
要能是,她都懷疑顧尋客的居心了,同她的關係也沒緩和到能一起出遊吧,怕不是想謀害她。
“不是我破費,做東的另有其人,我也就去湊個熱鬨。”顧尋客笑笑。
“嗤——”顧如就知道,她這皇姐哪裡舍得。
“誰?”
“李家小女。”顧尋客懶懶回道,“看在他母親的麵子上,禮部尚書也會去。”
顧如幾次遇刺,她從皇姐那兒也聽了一些,與人有關便來提醒她一下。
隻是她這個皇妹,連頓好飯也不給準備,還給她吃殘羹剩菜呢。
她這麼一說,顧如知道意思,心裡盤算著。
李家李徽和,都轉運鹽使司同知,從四品,隸屬戶部下,雖在朝中職位不高,可掌著鹽運,確實是不能得罪的,也稱得上是位高權重。
朝中的人也免不得想要拉近些關係,紛紛回去,阿諛奉承,露個好臉交好關係。
也難怪錢尚書會去。
她去一趟倒無妨,正好瞧瞧、認認人。
“什麼時候?”
“三日後,城湖遊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