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藝速成班(炸裂,我隻能用炸裂來形容...)(1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40519 字 8個月前

陳子輕捧著手機坐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對著照片碎碎念:“王研妹妹,一中的學生會長謝浮把欠你的事忘了。”

照片中的女孩笑盈盈。

陳子輕故意說:“你不生氣嗎?妹妹,我要是你,就去質問他為什麼言而無信,憑什麼呀。”

女孩的眼珠好像轉了轉。

陳子輕的呼吸聲一亂,他擦擦手機屏幕,拿近點瞅瞅,又拿遠:“我建議你嚇嚇他,沒準他一被嚇就記起來了呢。”

照片沒有再出現驚悚的現象。

陳子輕的小心思不要太明顯,他希望鬼魂能去找謝浮,誰讓謝浮一點印象都沒。

至於謝浮見鬼會是什麼反應,陳子輕想象不出來,就算謝浮害怕,也不會怕到遲簾那個程度。

況且陳子輕感覺,比起謝浮怕鬼……鬼怕他的可能性更大點。

他早前在車裡低評彆人長相,不讓人茶,叫人說話正常點。

這次又問為什麼不茶。

在得知彆人回答說隻對男朋友茶以後,周身那氣息亂的像攪進了螺旋槳,竟然很快就又恢複如常,善意地提醒加強安全意識。

“啊呀,我在這複盤謝浮乾什麼。”陳子輕停止回想把照片點掉,內心又一次生出想放棄這個任務的念頭,他找謝浮問王研照片的整個過程中完全被牽著鼻子走,謝浮的心思之深他應付不了,能輕鬆吊打他八百個來回,不給他反擊的機會,甚至都不讓他當時回神,隻能事後反應過來。

“還是季易燃好一些,他隻是話少人酷性子悶,沒其他問題。”陳子輕自言自語,“就把季易燃放第二個吧,起碼能讓人相信他不會家暴。”

“發小不一定就要挨著住啊,中間都不隔開,彆墅連彆墅,大門靠大門,趴在陽台吼一嗓子都能搭上話。”

“都是男孩子也結不成親家,為什麼湊那麼近……”

“難道是請大師算過這兒的風水好?事實上並不好吧,直接一鍋端了。”

“三家的家長將來會成立聯盟,把他絞殺吧。”

陳子輕想得多還雜,既想原主的第一遺願剩下的三分之二,又操心王研的第二個遺願該怎麼找到突破口。他哪個都想不出對策,隻能全給撥到一邊,在腦子裡騰出位置給遲簾發信息,問什麼時候回來。

遲簾正要給陳子輕打電話,他信息就過來了。

“姑姑來京市了,我去機場接她。”遲簾在車裡說,“糖水回去的時候給你買,沒有忘。”

陳子輕刷地從樓梯上站了起來,他的注意力全在前半句:“是來玩嗎?”

遲簾跟他通電話期間不刷彆的,隻一心對他:“麵基。”

陳子輕似懂非懂:“啊。”

“你平時衝的是哪片浪,怎麼連這都不知道。”遲簾忽然就陰陽怪氣,“我忘了,你衝的是‘黑天’樂隊那片海灘。”

陳子輕:“……”

自從遲簾發現他刷阿蒙樂隊,遲簾就時不時地在他耳邊酸一句。

他和之前每次一樣,認真地解釋:“我隻是有次搜了樂隊,平台就給我推送了。”

遲簾冷哼,他能不知道是這個原因?他知道,可戀愛使人矯情。

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因素,他介意對象聽那樂隊的歌,聽得滿臉都是淚。

遲簾霸道地命令:“以後那個貝斯找你,你要跟我說。”

陳子輕下樓梯:“我聽哥哥的。”

遲簾唇角上揚,語氣都傲了起來:“刷到什麼視頻,你點不感興趣就不會給你推送,多點幾次。”

陳子輕繼續哄著遲簾,順便把日常任務做了:“哥哥懂得真多哦~”

遲簾在車裡翹起腿抖動:“哥哥要是懂得不多,怎麼做你男朋友。”

他被哄好了,主動回到最開始的話題:“那麵基就是網上的朋友線下見麵。”

陳子輕冷不丁地想起他那個八塊腹肌網友,一閃而過,他在最後一層樓梯跳下去,拖鞋在地上發出清亮聲響:“那我要做些什麼?她住哪個房間,我先把床被鋪上。”

遲簾說:“用不到你張羅,她來了自己會弄。”

“不行的吧。”陳子輕遲疑,“姑姑累都累死了,哪有那個精力。”

“我覺得我把房間收拾好是我應該做的。”陳子輕在走廊上走,“就一樓好不好,我斜對麵的房間采光蠻好的。”

手機裡寂靜片刻,傳來少年意味不明的聲音:“顧知之,你在以什麼身份招待我的親戚?”

陳子輕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答案來。

遲簾皺眉,這家夥怎麼這麼不自信?先前厚著臉皮對他死纏爛打的那股子勁兒呢?得到他了不是該威風八麵站在世界之巔?

“說話。”遲簾沉著臭臉。

陳子輕秒回被叫起來課堂提問瞬間,他垂頭用拖鞋踢了踢牆邊的大白熊擺件:“你同學。”

遲簾要氣死了,同學?哪個同學能牽手接吻一起睡?顧知之又他媽成心要讓他為自己發瘋,好確認自己的分量。

“我錯了。”陳子輕在遲簾發炸毛前說,“我的答案不對,你告訴我正確答案好不好。”

遲簾情緒裡的暴躁分子掉下去一些,他惱怒:“蠢,當然是一家之主。”

陳子輕怔了怔,手伸到腦後拽幾下發尾:“那不是你媽媽?”

遲簾笑:“你是小主人。”

陳子輕不好意思地說:“你認證的啊。”

“我認證的。”遲簾五官一扭,怎麼打個電話一不留神就黏糊上了,洶湧的情熱讓他透不過氣,他低咳,“姑姑在我家有固定房間,二樓最裡麵,床被跟洗漱用品都在房裡,你可以進去把它們拿出來,擺在該擺的位置。”

陳子輕聞言就掉頭上樓。

遲簾那邊說:“我到機場了,先掛。”

陳子輕腳步不停:“噢。”

遲簾不知怎麼就從他這個字裡聽出了他的失落,心裡一熱,口中吐出的話裡儘是被愛有恃無恐的傲嬌:“機場在京市, 不在外太空, 我一會就回去。”

陳子輕人到二樓了,他一路走一路看房間,隨口說:“我知道啊。”

遲簾鼻子都要笑歪了:“那你還可憐巴巴?”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我沒有。”

遲簾冷嗤:“是,你沒有,你多牛啊,撒謊不打草稿謊話張口就來,你牛逼。”

陳子輕悄聲撇嘴,遲簾這是非要他說有,他就輕輕柔柔地對著聽筒說:“好吧,我要你快點回來,我想你。”

“我操。”

電話裡爆出一聲粗話,是少年人無法抵抗的慌亂。

過了會才有話聲,遲簾的喉嚨發癢,像有一塊軟肉被火燒,嗓音是燙的:“彆太黏我。”

陳子輕十分自然地茶了句:“哥哥怎麼這樣說,我不黏你,我黏誰呀。”

遲簾匆匆掛掉,落荒而逃。

陳子輕在遲簾姑姑房裡鋪床的時候,樓下隱約有異響,謝浮不會是又來送吃的了吧,他推窗往下看。

“謝同學,你……”

陳子輕的喊聲戛然而止,他的視野裡除了一片曬著太陽的綠樹繁花,還有攏著大半斑駁樹影的挺高男生。

大概是感應到陳子輕的視線,男生抬眸,清爽短發被風吹動,瞳孔裡有細碎日光,讓他看起來不像平時那麼冷酷麻木。

還是寬大到露肉的背心和短褲,長手長腳,肩背線條脫離稚嫩,顯得成熟強勁蓬勃向上。

陳子輕把向外飄的窗簾捉住抱在懷裡:“是你啊,季同學,你怎麼在這?”

季易燃道:“找小花。”

陳子輕一愣,是那條牧羊犬啊,他立刻趴在窗口問:“它跑進來了嗎?”

季易燃指一個方向:“去了那邊。”

陳子輕扭頭瞧瞧,後花園靠著湖他沒去過,他說:“那你找吧,你找你的。”

話音剛落,陳子輕就想到什麼四處張望:“季同學,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謝……”

季易燃靜默地站在原地,忠犬般聽指令。

陳子輕停住了,謝浮來給發小送吃的很正常,他大驚小怪此地無銀三百兩,於是他搖頭:“沒什麼,你找狗吧。”

季易燃抿了下唇:“好。”

左邊謝家鐵柵欄上花團錦簇,不少花都長到了遲家,一朵朵的鮮花在風裡輕輕搖晃。

陳子輕視線收回到一半,飄向了吸人眼球的景色,他用不是很大的音量感歎了一句:“花開得真漂亮。”

季易燃看自己家,隻有樹,他拿出手機下單花種。

……

陳子輕紮住窗簾就忙自己的事,他把房間的衛生搞了搞,開門通風。

“還有什麼沒做的嗎?”陳子輕裡外檢查,“沒了。”他在衛生間洗把臉出去,後背一涼,“差點壞事了。”

陳子輕快步衝去遲簾的臥室,把他睡過的痕跡一通清除,轉頭就帶著自己的衣物跑下樓。

客廳裡有人。

陳子輕來不及警惕, 餘光就捕捉到了季易燃的身影, 他奔跑的動作僵住:“你不是去後花園找小花……”

後麵的話在看到桌底下的黑影時沒了聲音。

為什麼季易燃會出現在客廳,因為他的狗跑進來了。

陳子輕瞠目結舌,遲簾家裡的防衛係統怎麼還對發小的狗開放啊,狗都能串門。

“它不聽我的,偏要玩。”季易燃低聲解釋。

“玩吧玩吧。”陳子輕能說什麼呢,狗又聽不懂,他舉了舉手裡的衣物,“我去房間,你們,你跟你的狗……”

季易燃的目光掃向一處。

陳子輕瞥了眼,這才想起桌上還有份甜點,忙說:“那是謝同學媽媽讓他送過來的。”

季易燃摩挲粗糲的指骨:“冰淇淋奶油,不吃就要放進冰箱。”

陳子輕懶得放:“遲簾說不定會吃。”

季易燃漆黑的眼幾不可查地眯了一下:“他快回來了?”

“還沒,”陳子輕搖頭,“去機場接他姑姑了。”

季易燃低聲:“至少四十分鐘。”

陳子輕沒聽清:“啊?”

季易燃木然:“要放冰箱,不然會變質。”

陳子輕表情古怪,這個籃球隊隊長怎麼還有固執的一麵,跟個甜點較什麼勁,他把手裡的衣物放椅子上麵,騰出手將甜點拿去冰箱。

突有一團黑影竄過來,陳子輕猝不及防地手一抖,甜點沒拿穩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一灘。

他正懵著,季易燃的冷喝傳入他耳中。

“小花。”

季易燃麵容肅冷地大步走近,牧羊犬縮著腦袋躲在牆邊,弱小可憐又無助。

陳子輕趕忙攔住季易燃:“彆怪它,它不是故意的。”

季易燃重吸了口氣:“對不起。”

“沒事沒事。”陳子輕擺手,“我把地上的甜點清理清理,你不要往我這走了,免得踩到。”

陳子輕清理地麵的時候,季易燃拉著他的狗站在一邊。

那牧羊犬威風凜凜,全然不見前一刻的弱樣子,陳子輕偷瞄一眼,又偷瞄一眼,實在忍不住了就去摸。

牧羊犬就讓他摸,他摸了又摸:“好乖啊。”

“嗯。”季易燃低不可聞。

陳子輕握住牧羊犬修長的腿,變態一樣一路往下捋它柔順的毛:“小花這個名字跟你有很大的反差。”

“嗯。”

“你會站起來,坐下嗎?”陳子輕脫口而出,“站起來。”

牧羊犬立馬就抬起兩條前腿昂首挺胸,給他表現了個標準的站立。

陳子輕看傻了:“坐下。”

牧羊犬後腿一屈,背挺直,端正地坐著,雙眼專注有神,十分帥氣迷人並且忠實內斂,像極了他的主人。

陳子輕瞪大眼睛:“太機靈了吧。”

“嗯。”

隊長處處給回應,儘管彆人在跟他的狗說話,不跟他說,甚至都沒給他一個眼神。

季易燃背牆而立,有壓抑的沉寂在他四周蔓延,化作實質性的冰霧。

陳子輕打了個抖,莫名有種彆墅冷氣壞了的錯覺,他搓著手臂直起身:“季同學,小花這麼聰明,你有沒有專門訓練過……”

不往下說了。

陳子輕為自己被一隻狗迷惑心智而懊悔,他麵對季易燃一直都是保持距離嚴守分寸的策略,這次怎麼聊上了,他打算當作什麼都沒發生,耳邊響起一句:“沒有。”

季易燃在他反射性地看過來時,說:“沒訓練。”

陳子輕是信的,狗的品種基本能決定智商,行了,就這樣吧,不能再跟季易燃待下去了,要是讓季易燃在某個瞬間把他跟“輕浮”掛上鉤,那他就功虧一簣了,他拿起椅子上的衣物就要去房間。

一聲“砰”響刺入陳子輕耳中,他奇怪地回頭。

季易燃不知從哪拿出來個黃球,拍地上,抓住,再往地上一丟。

陳子輕心裡嘀咕,拍個球有什麼好看的,走了走了。

就在陳子輕準備走的那一刻,黃球從他眼前飛過,牧羊犬矯捷地躍起來,咬住那個球。

陳子輕激動地呼叫出聲。

牧羊犬咬著球,從容地走到季易燃麵前,他伸手,球回到他掌中,一人一狗短暫地眼神對視,繼續一個扔球,一個咬球。

這個枯燥的動作反複進行了幾十次,看客眼中的興致逐漸減輕,抱著衣物走了。

牧羊犬趴到地上伸著舌頭喘氣。

季易燃手中的黃球脫落,“砰”“砰”“砰”地持續響著,又沉又悶。

撩騷他的基佬都說他的喉結很性感,想摸,想咬,想舔。

那個人的目光卻沒有停留一秒。

季易燃牽著牧羊犬回家,像兩條喪家犬。

管家讓傭人把牧羊犬帶走,恭聲彙報道:“少爺,老爺讓您上去找他。”

季易燃換鞋往裡走,有傭人遞上來毛巾,他擦拭擦拭雙手去電梯口,在電梯門打開後踏入。

電梯上行至五樓,季易燃邁步出去,他沿著廊道走,所過之處無一不是風水師團隊的傑作,詭異得讓人不舒服。

賓客上門要算生辰八字和日期時辰,否則有可能會衝撞內部風水。

鄰居是精挑細選過的。

季易燃停在書房門口,抬手敲梨木門。

書房裡傳出一道飽含威嚴的聲音:“進來。”

季易燃推門進去,撲麵而來是比外麵更重的熏香,他早已習慣。

季常林坐在寬大深厚的書桌後麵處理公務,他人到中年,滿身和語氣截然不同的平和氣息:“你最近走神的次數比你這些年加一起還多。”

季易燃的目光從書桌一角的香爐上掠過:“冬季高校籃球賽,訓練強度大。”

季常林翻了翻文件,落筆簽字:“高三是你最後一年打籃球,畢業就去國外攻讀法學。”

季易燃眼裡不見情緒:“沒有,彆的事了?”

季常林嘮家常般:“中午那盤糖醋魚是你媽親自給你做的,你不喜歡吃也該吃兩口,而不是一點都不碰。”

季易燃道:“我媽死了,快十年。”

“後媽也是媽。”季常林不在兒女情長的小事上多費精力,提了句就作罷,他點了點左邊幾份挑出來的專業性資料,“拿去看。”

季易燃伸手去拿資料。

季常林忽然道:“你在泡藥水。”他眼皮不抬,視線依舊在公務上麵,“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怕人嫌你的手,想要把你打球留下的繭子泡掉?”

季易燃說:“那會影響手感,我不會那麼做。”

季常林收了收書桌上的文件,開始寫工作計劃:“所以你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是嗎,兒子。”

書房彌漫著難聞的熏香味,像中藥,也像老蛇蛻皮焚燒的氣味。

季易燃回了兩字:“沒有。”

季常林邊寫邊說:“可以有,青春期是性|幻|想盛發階段,你找個目標滿足你的需求,走出那個階段後自行估價支付。”

直白地傷害一個少年人的自尊和感情,你這個時期所在乎的,全部一文不值。

那是來自年長高位者的漠視。

季易燃帶著資料走出書房,他的指關節一點點發白,資料在他指間折出深痕,紙張即將破裂之際,力道一泄。

牆上被紅金兩色交錯塗滿的畫像對著他,仿佛在嘲笑他的無能,又在說——忍著,總有你長大的時候。

明明是並排的彆墅,季家卻一點都沾染不到遲家的自由與溫馨。

遲家整體裝修設計是遲簾他媽一手包攬,浪漫舒適無一絲深沉,原本遲簾常年一個人在家,他時不時叫一群朋友來玩,或是去左右兩家蹭飯,如今有陳子輕了,遲簾朋友不叫了,飯也不蹭了,兩人周末有點時間就膩一塊兒收拾收拾。

家裡很乾淨,這是大老遠來的姑姑進門的第一感受。

陳子輕關心地問道:“姑姑,路上累嗎?”

“還好。”姑姑口是心非,實際快累死了,出個遠門渾身難受,還是待在廬市那小地方好。

陳子輕看姑姑癱到沙發上,就把她的行李箱拎去了她的房間。

“急著拎什麼行李,快點下來。”遲簾喊了聲,將糖水放在茶幾上麵,“姑姑,嘗個。”

姑姑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手機點點戳戳:“你們吃。”

遲簾把一份朝她推了推:“這是姑姑你的。”又指著下樓的陳子輕說,“剩下一份是他的。”

姑姑看了眼被侄子分好的兩份糖水:“你不吃?”

遲簾一臉的不感興趣:“不吃。”

掉頭就吃他對象那份。

遲簾吃一口糖水,惡狠狠地說:“顧知之,老子現在連你吃剩下的東西都吃了。”

自己這麼愛竟然沒得到回應,遲簾把勺子丟進碗裡:“顧知之!”

陳子輕在發呆,他被遲簾掐著脖子親,這個動作讓他的瞳孔都放大了,頭皮涼颼颼的。

原主給謝浮的配文不就是……

陳子輕很快就想不了彆的,遲簾接吻的技術日益劇增,越來越熟練地帶他動情。

遲簾的目標是把他吻得雙腿發軟,最終達成吻S。

陳子輕要是知道遲簾的想法能無語死,他呼吸裡都是糖水味,紊亂地喘著氣說:“不能親了,再親嘴就腫了,你姑姑看到了我沒法說。”

遲簾欲求不滿地鑽到他衣服裡,抱著他的肚子生悶氣。

陳子輕習以為常。

肚子有點癢,是遲簾的頭發絲,肚子有點疼,是遲簾咬住一塊在用犬牙磨||碾。

陳子輕拍拍他的後背:“忍一忍啦。”

遲簾不出來。

幾秒後,陳子輕臉通紅,他從撐開的領口看身前毛茸茸的腦袋,心尖兒有點顫:“遲簾。”

“彆吵我吃飯。”遲簾撩起眼皮,一邊盯住他,一邊吃。

陳子輕捂臉在心裡吐槽,你是吃飯嗎,你真好意思說,你是在喝乃吧,還是空氣乃。

……

遲簾折騰了一頓,頭發淩亂麵部熱紅地坐在陳子輕身旁,他瞪著碗裡的糖水,眉毛打結,似在掙紮糾結,想觸碰新世界,又怕搞砸。

陳子輕不假思索:“你不會是要用嘴喂我糖水吧?”

遲簾麵上充血:“我才不會那麼惡心。”

話落,他撐頭衝著旁邊無聲謾罵,操,把自己的路堵死了,讓你要麵子,你個傻逼。

遲簾氣得悶頭把糖水乾掉,躺在陳子輕的腿上,朝裡麵蹭他肚皮。

陳子輕跟他說了謝浮送甜點跟季易燃找狗。

“搞什麼東西,我一走,屁事一堆。”遲簾暴躁地說,“你非要搞明白那個王研的事?”

陳子輕點點頭:“我和你講過我不能什麼都幫,也不會什麼都幫,反過來的意思,你明白的。”

言下之意是,鬼魂相關有禁|忌,活人比較被動。

遲簾盯陳子輕半晌,撈起他的T恤把自己埋進去:“行了,彆管了,我去問。”

當晚遲簾讓陳子輕陪姑姑,他徑自去謝家,對謝浮媽媽表達了那份甜點的謝意。

謝母看他上樓,對著他的背影道:“誒,阿簾……”

想說什麼卻沒說,似乎話到嘴邊認為沒有說的必要。

兒子去遲家送甜點回來,手背多了塊很深的咬傷,問是自己咬的,這怎麼能怪遲家的不是。

她又不是季家人那麼迷信,覺得是遲家什麼東西刺激到了她兒子。

謝母想到往事心頭一跳,坐不下去地回房給先生打電話,讓他早點結束應酬回來,她需要他的安撫跟定心丸。

樓上,遲簾要跟謝浮聊王研。

謝浮先他一步說:“阿簾,你來得正好,我說個事,我白天去你家送甜點的時候, 你對象有給我看嘉南中學一個高二女生的照片。”

接著又拋出一句:“昨天你在微信上也給我發了那張照片, 是他的意思吧,他懷疑我認識那個女生。”

遲簾撓眉毛:“他,咳,他體質特殊,會畫符,懂點驅邪的門路,在靈異方麵有點本事。”

謝浮將手中轉動的筆放了下來:“是嗎。”

“這個事老季也清楚,我讓他說。”遲簾給季易燃打了個電話。

然後季易燃就也來了謝家,他透露出前段時間隊裡發生的情況,大邱,王放和妹妹,以及符水的後續。

謝浮興味:“那不叫有點本事,叫很大的本事。”

“你們都知道,我不知道。”他似是不在意地隨口一說,“現在是要怎樣?”

遲簾懶懶地揉著頭發打了個哈欠:“顧知之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謝浮聳肩:“我該說的都說了。”

遲簾不懷疑發小,隻是顧知之那麼堅持,說明這裡麵一定有名堂。

沉吟了會,遲簾說:“看他的意思,你應該認識那個女生,而且有交集。”

謝浮無奈地歎息:“而且我還答應了對方事情,多離譜。”

遲簾也覺得離譜,但他不能在外質疑對象:“老謝你儘快想出來,免得顧知之為這個事吃不香睡不著。”

手機上來了微信,遲簾打開語音,房裡響起他對象的:“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馬上。”遲簾回了個語音,控製不住地笑得很不值錢,“老謝老季,你們說他那麼黏我,就不怕我煩了膩了嗎?”

末了把手機一揣:“我問你們兩個單身狗乾什麼,你們以後談對象了還要參考我的經驗。”

謝浮老神在在:“你的沒有參考價值。”

季易燃的沉默相當於默認。

遲簾炸了:“怎麼沒有,老子的戀愛品質差哪兒了?”

謝浮閒閒道:“你得天獨厚,怎麼參考?”

遲簾:“……”

他一時沒深究發小話裡的意思,隻念著家裡的對象:“我不跟你們廢話了。”

房門打開又關上,熱戀中的人跑了,空氣裡殘留的酸腐揮之不去,肆無忌憚地叫囂。

季易燃也要走,他提醒道:“王研的事,你記得想。”

謝浮撫摸手背的紗布。

“要送走她,必須完成她的遺願。”季易燃說,“看樣子,其中就有你。”

謝浮似笑非笑:“真有聯係,他要怎麼做?讓我去給一個鬼作伴?”

季易燃沒做思考:“不會。”

謝浮微眯眼眸:“你憑什麼這麼確定。”

季易燃不偏不倚地對上謝浮的審視:“他不會傷害,他男朋友的,發小。”

謝浮幾乎是秒還擊,有股子緊迫的意味:“那他纏著我問個沒完,完全不顧慮我的個人感受?”

季易燃頓了頓:“纏你?”

謝浮悠悠地笑了一聲:“是啊, 我沒和阿簾說, 不想阿簾誤會。”

季易燃沒表情:“有誤會,就解除。”

“老季,你不懂,戀愛不是一加一或者二減一,通常一個誤會沒解除,反而引發了兩個三個誤會,攪合在一起擠壓在一起就會,”謝浮發出一個“砰”的口型,“爆掉。”

他深思著搖頭:“我還是不說了吧,你也彆告訴阿簾,就當不知道。”

季易燃的額角不易察覺地鼓動。

謝浮欲言又止:“哎,那個顧知之不老實,花樣多,阿簾不是對手。”

季易燃聲線不變:“如何說?”

謝浮像有難言之隱:“彆問了。”

沒給季易燃回應的時間,他又說:“你家小花是不是長胖了,竟然都能在你拿著繩子的時候掙脫。”

季易燃心裡有鬼,他沒再多留一刻地轉身離開。

房裡寂靜無聲。

謝浮捋著發絲扶額:“大晚上的,好心情全沒了。”

“做點什麼好。”他開手機進微信,一溜劃拉到底,轉兩圈手機,隨意就扔在了一段距離外的床上。

沒什麼想做的。

怎麼這麼無趣,謝浮走到窗邊,雙手按著窗台探出上半身,雙腳離地,整個人呈現出往下栽的危險姿勢。

謝浮呢喃:“三樓。”

才三樓。

謝浮欣賞了會滿天繁星,“嘩”地拉上了窗簾。

遲簾回去沒給對象講了會題就被姑姑叫去花園,九月底有了早晚涼的趨勢,這個時間點風裡沒燥意。

姑姑把人叫出來卻遲遲不說話。

遲簾嗅出信息,他眼皮狂跳,沒猶豫就占據主動權:“姑姑,我和顧知之好上了。”

姑姑踩著小徑上平滑的鵝卵石,硬生生地絆了一腳,她堆開侄子扶上來的手:“你這孩子,不聲不響是想嚇死誰。”

遲簾坐在草叢的路燈上麵,疑惑地吐息:“我們明明有注意。”

姑姑說:“有什麼用,一眼就看出來了。”

“一眼?”遲簾猛地站起來,“姑姑,你騙我的吧?”

真要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他學校裡豈不是人儘皆知?遲簾坐了回去,沒有那個現象發生,他的朋友們都不知道他在搞基,還當他是直男,有個二次元新動向就發給他。

遲簾忽然茅塞頓開,姑姑是資深腐女,相當於有雙火眼金睛。他歎氣,虧他還想瞞過姑姑。顧知之比他更傻,以為不給他把嘴親腫,姑姑就發現不了。

“這會信了吧。”姑姑留意侄子的表情變化。

遲簾悶悶地揪草玩。

姑姑一言難儘,她下車的時候,小顧在門口迎接她的到來,而她侄子拎著糖水越過她走向小顧,空著的那隻手伸過去。

那是要牽手的架勢,牽多了形成的肌肉記憶。

她雖然磕了很多年,可是侄子真的彎了,還是要慎重對待。

遲簾裝可憐:“姑姑,你彆告訴我爸。”

姑姑說:“放心,不會告訴。”

遲簾的神經末梢剛放鬆了點,下一秒就被姑姑宣布死期。

“等你高考完再說。”姑姑沒在還玩笑的意思。

遲簾兩手一攤:“那你可能就沒有侄子了。”

姑姑不輕不重地踢踢他的鞋子:“胡說什麼,我好幾個侄子。”

遲簾囂張不羈:“好幾個侄子又怎樣,誰能比我更能給你長麵兒,你朋友圈一發我,那點讚跟評論不要太多。”

“那倒是。”姑姑摸下巴,“你爸是個氣管炎,你隻要在你媽那邊下功夫。”

遲簾當然知道這個局勢,問題是,他媽看似把生命都奉獻給了事業,隨他自由生長,卻是不能接受他做同性戀。

之所以這麼確定,是因為親戚裡有個這樣兒的,最終導致家破人亡落一籮筐慘劇,他媽冷眼旁觀並評價“狠不下心糾正就廢了”。

好一個廢了,如今她兒子也要被她用上那個詞了。

他媽想糾正他的“錯誤”,會怎麼對他狠心?把他送到小島上電擊治療?

說起來,老謝好像就在哪座島上住過幾年,實在不行,他就從老謝手裡獲取島上信息,帶著顧知之私奔去那座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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