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的謝浮沒反應,睡著了。
陳子輕就也很快睡了,他不知道他陷入沉睡的那一瞬,謝浮睜開眼眸,眼底沒有一絲睡意。
謝浮捏他臉:“我怎麼看待這段感情。”
“你愛我,我就愛我。”
“多簡單。”
謝浮順著本心,以一個彆扭的姿勢蜷在他老婆身邊,將腦袋深深埋進溫暖的脖子裡。
京大校草的八卦時不時地飄進農大,譬如他不參加任何社團,譬如哪個係的係花哪個院的院花追他,他一致斯文地拒絕,不會讓人難堪,哪怕是gay的告白。
“脾氣好到這程度,我怎麼覺得挺可怕的,多虛偽啊,進社會穿身西裝就是衣冠禽獸。”
陳子輕聽到班上同學對京大校草的評價,他喝水喝嗆到了。
當初填誌願的時候,陳子輕第一個考慮的是農大,因為農大離謝浮保送的京大最近。
之後就是考慮農大的師資和各大專業,他找到了個自己喜歡的,就業前景很不錯的專業,一舉兩得。
他也順利進了農大,隻是身邊常有謝浮的消息,搞得他都有種他們還在一個學校的錯覺。
第二天陳子輕又聽到了謝浮的八卦,這次有了不同。
還是那同學分享給他的。
“據說是有個人把熱水灑到那校草手上了,他當時的表情很嚇人,像是,”
陳子輕被同學的停頓勾起好奇:“像是什麼?”
“像是要把那個人掐死。”
……
陳子輕放學坐進副駕,他係上安全帶,瞥謝浮放在方向盤上的手。
謝浮開車:“手沒事,我及時用流動的水衝了十多分鐘,也讓人送了藥來學校。”
陳子輕還沒反應過來,謝浮就將自己的右手伸到他眼皮底下:“你愛的東西,我保護了。”
那一瞬間,陳子輕的心跳快了一點點。
謝浮的唇邊帶著懶笑:“老婆,我沒讓阿姨燒飯,我們在外麵找個地方吃。”
陳子輕說:“好呀。”
聽他叫一個多月了,從彆扭到不自在再是麻木,現在的淡定。
時間真可怕,它能把人削成任何樣子。
陳子輕在車裡完成每日茶語,謝浮把車停在路邊,側身和他接吻。
謝浮身上有陽光和花草的味道,那是乾淨清爽的少年感,大多人都這麼看待他。
……
十月初,京大校草新動向在農大論壇霸屏。
是個視頻。
校草被人攔在教學樓前的台階上,他居高臨下:“我確實沒女朋友,但是。”
話鋒一轉,神態也同時變得柔和,看視頻的每個人都能清晰地聽見他說:“我有老婆。”
京大校草有老婆。
論壇都炸鍋了,京大校草怎麼會有老婆,沒聽說他身邊有哪個女生啊。
陳子輕沒怎麼刷論壇評論,謝浮每次接送他不是在校門口,而是隔了個路口,他們認識這事暫時沒被人發現。
再者說,發現了也不會把他往謝浮的神秘老婆位置上帶,八竿子打不著。
陳子輕和班裡兩個男生相處得非常好,有次半天沒課,他們拉著他去京大參觀。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謝浮的學校,謝浮早就帶他逛過了,不過他沒表現出來掃同學的興。
三人在京大校園各處打卡完畢,陳子輕那兩個同學叫來他們的京大朋友,帶他們去了圖書館。
占用麵積在農大圖書館的幾倍以上,陳子輕邊走邊打量,到二樓的時候,他碰見幾個女生湊在角落裡的一張桌前,位子空著,她們沒人坐,都站著。
四周有視線投到她們身上,氣氛說不出的古怪,卻又好像隻是想多了。
陳子輕隨口問:“她們乾嘛呢?”
“彆管了。”同學攬著他進二樓圖書展覽室。
幾女生是外校的,她們和陳子輕三人一樣,也是由京大學生領她們進來的,這會兒她們抱著書交頭接耳。
“這張桌子真的不能坐啊?”
“京大怪談之一,有兩個人坐過這張桌子,一個人退學了,一個人瘋了。”
她們拍照片錄視頻發朋友圈,好奇地查看桌椅,既想坐下來試試看是不是真的會出現什麼異常,又怕真的出現什麼異常。
有京大新生路過,邊走邊回頭瞅她們,和她們麵前的桌椅。
“誒,我聽說前些天有人坐過了嗎,到今天都沒不好的後續,說明沒事了吧。”
“有沒有事都不能坐,萬一呢,誰又能說得準。”
“既然能成為京大怪談,那就一定有道理。”
那個坐過的學生叫周平,設計係大一學生,他當時抱的是不屑的心態。
目擊者不多,有人叫他接下來要擔心,最好先回家,他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放在心上。
嚴肅的空氣下,教室裡秩序井然,教設計的老師在係裡很有名望,對學生要求也極其嚴格。
“你們上周交設計的作業,我都看了,效果很差。”老師語氣嚴厲。
“死記理論是沒有用的,你們有些人就記住點線麵了,可排列出來到底好不好看完全不管的……”
老師拿著遙控器,他依舊在說著,下麵的學生都在認真地看著投影儀,神情專注。
周平在教室也坐在下麵,跟宿舍的幾個舍友坐在一起,幾個人低頭竊竊私語著。
“我就說老師很嚴吧,我們交了作業還有被罵。” 一個人不滿地小聲道。
另一人看向周平,笑道:“我們還不如學周平,直接連上周的作業都沒交,老師不也沒發現嗎?”
“是啊周平,還是你看得透徹。”
幾人小聲地談論著周平,滿是調笑的意味,而周平自己卻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地看著投影儀。
“周平,你今天這麼高冷的嗎?”室友不滿地拍了一下周平。
他這一拍,原本坐著不動的周平竟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兩眼睜大不由自主地劇烈哆嗦了起來,原本紅潤的臉頰也瞬間沒了血色,蒼白如紙。
由於大家都在認真上課,除了幾個室友以外,沒人發現周平此刻的反常。
“周平?周平?你怎麼了?”旁邊的室友已經不敢在碰他。
這時,周平忽然刷地起身,筆直站立。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嗎?”老師被周平嚇了一跳。
周平站著,沉默。
“同學……”
老師想再詢問,周平卻忽然開口,聲音很大,如同歇斯底裡般的怒吼。
“異化了的精神世界分裂為兩個世界,第一個是現實的世界或精神自己異化而成的世界……之後一純粹意識的世界雖與前一世界亦即精神的異化相對立……”
周平極其熟練的,一大段如繞口令的內容脫口而出,仿佛這些內容就刻在他的骨子裡。
“小……周平,你……你這是講的啥玩意啊?”
所有的同學都震驚的看著,旁邊的室友也是目瞪口呆,老師更是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了,等他想要開口質問的時候,周平卻向後一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周平暈倒了,教室裡亂作了一團。
這事並沒有在目睹這一幕的學生們心裡留下多大的影響力,一切照常。
周平作為當事人,他其實是有往某方麵懷疑的,可他沒有受傷,後麵也沒再發生類似的狀況,於是他就還抱著僥幸的心理繼續上課下課。
一天早上,宿舍裡的人穿著拖鞋,正坐在電腦前悠哉地玩著遊戲,周平倏然從床上躍下,也顧不上洗漱,一邊套著衣服一邊著急忙慌的向外衝。
“周平,這麼著急出去,約會啊?”室友看著周平的背影,笑著喊了一句。
“上課遲到了!”周平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
“我們今天有課嗎?”幾個舍友相視了一眼。
“沒有啊。”有人看了眼課表。
周平一路急跑,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就仿佛有種力量一直催促著他。
“不對啊?我跑什麼?今天不是沒課嗎?”
當他走到一棟教學樓前時,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他抬頭看一眼這座大樓,一下就呆住了。
“哲學學院!”大樓的門口掛著牌子。
“我……我為什麼會到這裡?”
周平上次的懷疑加上這次的經曆讓他有了猜測,他被嚇得臉上灰白,看著牌子的上的“哲學學院”幾個大字,周平有種麵對恐怖深淵的感覺。
然而就在他準備想要退後的時候,隻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緊,一雙冰冷的毫無生氣的手,如屍體一般勒住了他的脖子。
這雙毫無溫度的手,就這樣緩緩地,把周平推進了哲學院的大樓。
階梯教室坐著的都是哲學係的學生,隻有周平是其他係的,他一動不動地筆直坐著,那雙手也始終沒有離開他的脖子。
直到中午放學,所有學生都開始起身離開,周平這才感覺脖子一鬆。
他知道是“那個東西離開了”。
他捂著脖子跑出教室,碰到他的熟人問他為什麼捂脖子,他支支吾吾,不敢說上麵有兩個大黑印。
這回周平真的怕了,他請假回家的當晚就高燒不退,嘴裡說胡話,把他爸媽給嚇到了,驚慌地找關係請人上門做法。
人請了,錢花了,周平卻沒好。
老兩口這是讓熟人給騙了,那一行水深得很,渾水摸魚的一大把。
周平有個青梅跟他同屆,青梅高中是在一中上的,七班學生,當初全班人手一張符給向娟過生日的畫麵曆曆在目。
青梅知道了他的事就在群裡問,有沒有誰知道季易燃新的聯係方式。
群裡調侃她是不是要追,那得飛去國外。她沒心情和他們扯閒篇,敷衍幾句就等消息,一拿到季易燃的聯係方式就打過去,開門見山地打聽當時那符是在哪個道士手裡買的。
沒門路隻能拿錢找路,有門路就能直接拿到真貨,關鍵時候能救命。
季易燃說了道觀的位置,青梅立即帶上周平前去道觀求救。
國內的這通電話在季易燃的世界濺起了漣漪,他從錢夾裡拿出一張黃符,輕柔地撫|摸,不太敢使勁。
這符要存至少四年,破了就沒了。
季易燃摸了片刻,小心地將符收進錢夾,他給孟一堃打電話,京大新生被臟東西纏上,謝浮在京大,那個人是不是要參與進去,多半會。
孟一堃不修邊幅地坐在電腦前應付學業,他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喝了口能量飲料,問電話那頭的季易燃:“什麼事不能在微信上說,還特地打給我。”
季易燃道:“不是大事,你最近有沒有回國?”
“我哪有那閒工夫。”孟一堃這邊忙成了狗,“聖誕吧,聖誕大概率能回去一趟。”
他狐疑地說:“怎麼,你談了個在國內念書的對象,自己沒時間回去見她,想托我幫你……”
話聲一停,真要是這事,找老謝不就好了,老謝多方便。
孟一堃怎麼也沒想到,他隨口一說的話,那麼巧就撞進了季易燃不為人知的隱秘禁區。
“說吧,什麼事。” 孟一堃把快要敲冒煙的鍵盤推開,抽||出壓在底下的雜亂資料,“我聖誕能待個兩天。”
電話裡頓了十秒還是二十秒,孟一堃聽見季易燃開口。
“你回國,要是去謝家,提前跟謝浮,打聲招呼。”季易燃說完就掛了。
孟一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給自己點了份外賣,吃完就繼續投身學業,沒把季易燃的提醒保存。
快到深秋了,班裡團建吃飯,陳子輕沒有缺席,謝浮作為朋友陪他去的。他跟京大校草認識的事,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展露在外。
吃過喝過之後,不出意料地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總有人運氣背,接連被酒瓶口對上,一女生衰神附體,次次都被選上,她真心話跟大冒險輪流做,都快哭了的時候終於換了彆人。
陳子輕同情中招的人,誰知沒多久就到他自己了,他根據前麵幾個同學的經驗,選擇真心話。
“說一說你的第一次。”
陳子輕心裡哀嚎,救命,為什麼選真心話,他應該選大冒險的。
轉而一想,大冒險要跟其他人做這個那個互動,很容易踩雷,好像怎麼都是死路一條。
大家全都開始起哄。
陳子輕不能裝白癡地說是不是第一次吃飯,第一次走路,他隻好撒謊:“我還……”
有哥們打斷他說:“顧知之,你可不能耍賴,你耳後的牙印我們看得真真的,我們誰不知道你有個占有欲很強的對象。”
周圍人曖昧地笑。
陳子輕:“……”對象就坐在旁邊,占有欲確實強,每天給他蓋戳,衣服裡麵的場地都不夠發揮了,還要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往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蓋。
麵對一雙雙眼睛裡撲閃閃的好奇,陳子輕隨便說了個日期。
“靠,那不就是高三。”
“真牛掰。”
“然後呢,怎麼開始的,誰提出來的?”
陳子輕喝了口果汁,怎麼開始的,當時他在跟遲簾打遊戲,隊伍裡有對小情侶鬨分手,遲簾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遊戲不玩了改玩他,說想做,一定要做。不給做就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架勢。
再就是遲簾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懷裡抱了一堆東西,他把那些東西灑在床上,自己也上來了。
“順其自然的,沒有誰提。”
陳子輕硬著頭皮,沒敢看笑意不減地與人說話的謝浮一眼。
謝浮在外麵是紳士有禮的富家少爺,回去就發瘋了,他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壓著陳子輕做到天黑,神經質地說你前男友有沒有這麼吻過你?這個姿勢用過嗎?你們做的途中說不說騷話,你說兩句給我聽聽,老婆,你要叫我老公。
瘋狠了,身體多痛快,心理就有多扭曲。
一片狼藉過後謝浮抖著手點煙,他頭痛欲裂,耳邊有無數聲音在尖叫,他提起那次陳子輕被綁架的事,說他老婆被陌生人看了摸了, 被小東西玩了, 他這個做老公的真是個廢物。
陳子輕讓謝浮氣昏了頭,想也不想就一巴掌甩過去:“那不就是你乾的!”
周遭陷入駭人的死寂。
謝浮維持著被扇的姿勢沒有動,指間那根煙在燃燒。
陳子輕的手心發麻微抖,他拿過謝浮的大衣蓋在身上,屈腿坐起來喃喃自語:“你以為你換了衣服上的香薰,你以為你洗掉了手上的那層油,你以為我不說,真就什麼都猜不到?”那麼長的手,指尖都到他很裡麵去了,太長,太深,太靈活,像蛇爬了進去。
謝浮兩指夾著煙送到唇邊吸了一口,他摸被扇的地方,漫不經心地說:“猜到了啊。”
“那現在是要怎樣?”謝浮自問自答,“哦,知道了,翻舊賬。”
陳子輕蹙眉:“你欠我一聲道歉。”
謝浮依舊麵朝被他扇過的哪個方向:“sorry,老婆,讓你嚇壞了,原諒我嘍。”
陳子輕沒問謝浮為什麼要那麼做,精神不正常的人做事哪有什麼前因後果。他向後挪動一點靠著沙發,語氣裡有幾分把握:“小東西是遲簾買了放你那的吧?”
謝浮慢慢轉過臉湊近他,乾淨微熱的氣息撲在他鼻尖上麵,喉嚨裡有輕笑:“蒙著眼都能認出來,是有多記憶深刻。”
陳子輕有些崩潰地說:“謝浮,你到底要過多久才能不跟我前男朋友比較?”
“過去的已經是過去了,改變不了的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自己,而且你每次提他,都會加深我對他的印象,你想沒想過這個問題?”陳子輕不清醒,在跟一個瘋子講道理。
謝浮麵無表情地盯著陳子輕,眼眶越來越紅,可他沒有對應的難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那副樣子,他隻有陰冷的幽怨。
我永遠在意。
我不是你第一個選擇這件事。
吵架了。
陳子輕臨時被社團叫去開會,他帶著酸軟的腰腿坐在會上聽策劃部講秋遊野餐活動,筆在本子上戳。
果然……跟個瘋子談戀愛,自己也會變成瘋子。
他打謝浮那一巴掌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他想都沒想過要那麼做,可他真就做了。
六月那晚的事在他心底擠壓著,早就不知不覺地在他沒意識到的時候變了質,時隔幾個月被謝浮挑出來,那股變質的味道熏得他失去理智。
陳子輕攤開手看了看,這是他第幾次在任務世界扇人耳光?第一次嗎?不記得之前有沒有過了。
總歸是不對的,打人不打臉,那太傷人自尊。
他給了謝浮一巴掌。
陳子輕的後背密密麻麻地滲出冷汗,他坐不下去地找了個說辭跟社團乾部打了招呼先撤,慌慌張張地打車回公寓。
一路上滿腦子都是各種血腥畫麵,都是謝浮。
陳子輕給謝浮打了幾十個電話發了幾十條信息才想起來,謝浮把手機砸壞了。他沒聯係謝母,怕控製不好自己的聲音情緒暴露異常。
回去找了再看下一步怎麼走。
陳子輕把公寓找了個遍,沒找到謝浮的身影,這會兒他外套裡麵已經濕透了,汗漬正在往他外套的棉絮裡滲。他握緊手機就要打給謝母,餘光無意識地從臥室的衣櫃那裡經過。
會在裡麵嗎?
不可能吧,謝浮又不是受了委屈就躲起來的小孩子。
萬一呢,謝浮不是正常的大人。
陳子輕打開衣櫃。
謝浮蜷縮在裡麵,手捆綁在一起,打的死結,已經有些發紫。
陳子輕腿一軟扶住櫃門,差點跪了下去。他蹲在衣櫃前麵,膝蓋抵進衣櫃挨著木板,汗涔涔的手去摸謝浮手上的黑色繩子,顫聲問:“誰,誰綁的你啊?”
謝浮疲憊至極,他的嗓音渾濁不清:“是謝浮綁的。”
陳子輕呆愣在了原地。這答案他是知道的,他隻是不想承認,他又一次明知故問:“為什麼要綁自己呢。”
“謝浮要是不綁,就會傷害你愛的這具身體。”
少年笑了下,這麼說。
陳子輕內心大為震動,他的嘴唇小幅度地蠕動幾下,不知道該在這一刻說點什麼,視線落在謝浮有點腫的左臉上,像世界級藏品有了瑕疵,令人難受,心痛,以及惋惜。
而製造瑕疵的人罪該萬死。
“對不起。”陳子輕碰謝浮臉上的掌印,內疚地小聲說,“我不該打你,我當時腦子昏掉了,真的很對不起。”
謝浮的眼簾微微闔著,看不清眼底有什麼,他的太陽穴在跳,每一下都裹著非人的隱忍:“我第一次被人扇巴掌,第一次主動綁自己。”
“顧知之,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甜甜的戀愛,你也不會想要一個瘋子的愛,你找彆人吧,我累了,我明天就從公寓搬出去。”他很不舒服地皺起眉頭,帶著掌印的那邊臉躲開陳子輕的手,往櫃子裡麵偏了偏,顯得可憐又慘淡。
陳子輕急促地咽了幾次口水,他蜷了蜷手指,鼓起勇氣說:“我要的啊,我要你的愛。”
謝浮的麵上沒有一絲活人的波動。
陳子輕再次去碰他被扇腫的臉,湊上去親了親:“我又不是見你第一麵就要和你談戀愛,在那之前我已經和你接觸過那麼久了,我沒有隨便做決定,我是認真的。謝浮,你先從衣櫃裡出來,我找剪刀給你把繩子剪開,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就去拿……”
腰被握住,他沒了聲音。
謝浮摟著他,懨懨地用額頭抵在他肩窩:“老婆,我想發朋友圈公開我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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