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裡湧進來一股樟木香,接著又出現了一股鼠尾草味,年輕Alpha叫來同伴,兩人一起站在門口當門神,信息素本能地衝向鏡子前的美物。
陳子輕往外走。
年輕Alpha攔住他:“姐姐,你還沒到分化年紀?”
這話就很矛盾,都叫姐姐了,必定早就已經過了分化年紀。
同伴給了神誌不清的他一拐子,他勉強恢複理性,憑著Alpha捕獵的直覺上下打量美人。
孝培哪有這樣的極品,肯定是外地人。
怎麼跑進男廁的,身邊連個朋友都沒有,也不怕讓人拖進隔間給咬了。
年輕Alpha發現了一個不合理的現象,他跟同伴的級彆不低,他們都釋放了信息素,正常情況下,沒有哪個Omega能不受半分影響。
可眼前的美人卻無動於衷。
難道不是Omega,而是有女裝癖的Alpha或者Beta?
Alpha不會這麼纖細。
也不是Beta。美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跟平庸的小灰塵沾邊。
所以還是Omega。
年輕Alpha把目光鎖向美人被長發遮擋起來的後頸,腺體部位八成是貼了黑市的新貨,強效阻隔貼。
一點信息素都沒流出來。
“帥哥,可以讓我出去嗎?”陳子輕一說話,聲音就夾起來了,他年紀小,聲帶本身就清亮,夾著嗓子不彆扭更不難聽,反而嬌俏。
年輕Alpha三魂六魄都丟光了:“可,可以。”
陳子輕從他跟同伴之間穿過去,滿腦子都在盤算體驗卡附帶的注意事項,邊走邊背那十五條,腦闊疼。
剛出公共廁所走了一小段路,就被一道陌生的聲音叫住。
陳子輕回頭,視線一路往上,停在男人還算儒雅的麵龐上麵,夏風從他裙擺下穿過,他很沒安全感地繃了繃小腿弧度。
叫他的是個四十來歲的Alpha,一看就事業有成,身價不低,有家庭。
Alpha把他當落入狼窩的小羊羔,先是警告地掃了眼附近虎視眈眈的同類,而後態度和煦地問他家在哪,願意送他回家。
陳子輕衝十分有紳士風度的Alpha微笑:“叔叔,你好多管閒事哦。”
Alpha並未惱怒:“這個地段治安一般,我隻是擔心你一個小Omega……”
“可以幫我買支唇膏嗎?”陳子輕很不禮貌地打斷,他抿抿嘴巴,“我嘴唇顏色不好看。”
Alpha立刻叫下屬去買唇膏,他安慰道:“小朋友,你的唇色本身已經很出彩了,外貌上可以不用太挑剔。”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這Alpha讓他想到了虞平舟。
當然,顏值不是一個級彆,氣質也差很遠。
就覺得裝法上有點雷同。
陳子輕砸了一下嘴,買唇膏是十五條注意事項
裡的其中一條:請保持嘴唇時刻濕潤透亮。
他自己懶得跑了,就讓上趕著給他當長輩的Alpha買。
一拿到唇膏,陳子輕就給Alpha轉錢。
為的是讓Alpha認為他是借著唇膏跟自己搭線,想走捷徑,傍大款。
果不其然,Alpha達到目的,找了個配得上身份的理由就離開了。
陳子輕對著櫥窗塗唇膏,全塗到外麵去了,他拿紙巾擦掉,重新塗。
後麵不知不覺聚集一撥Alpha。
捅了Alpha的窩了。
陳子輕生疏地把唇膏轉回去,發現沒地方放它,就俏皮地對Alpha們彎眼笑:“誰能給我買個包啊?”
看著Alpha們各顯神通的給他買包,他心情複雜,做男孩子的時候也是這張臉啊,有什麼區彆嗎?
好像他把長到腰的假發一戴,夢幻色的裙子一穿,再帶層妝,直接就從一等殘廢搖身一變成了搶手的Omega。
儘管這群Alpha沒從他身上感應到一絲信息素,但他們認定他就是Omega,沒第二個可能。
陳子輕把長發理了理,放幾縷在身前,大部分都在背後披散著,他可不能露出自己後頸,那兒沒長富貴包,會讓他露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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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們效率快,很快就有各種款式各種顏色的包出現在陳子輕視野裡,他眼花繚亂,要了個純白的,問那Alpha包多少錢。
那Alpha起先不肯說價位,,臉色也差,信息素是比較刺激的味道,引得周遭同類都發起對抗。
直到陳子輕拿出手機:“我加你,把錢轉到你賬戶。”
Alpha頓時就讓他加自己。
其他Alpha見狀也要號碼,不給就不讓走。
這是一個,無主的Omega,敢獨身來孝培,膽子太大了,他們這群Alpha不做點什麼讓他長長記性,他就不知道……
“排隊好不好?”
Alpha們的霸道主義和惡劣想法徒然被這聲音打斷,擊潰。
陳子輕聞到Alpha的弊端之一出現了,味道太多太衝了。他頭暈,隨便指了指級彆高站的靠前的幾個Alpha:“還有,請你們把自己的信息素收一收,不要引起治安混亂,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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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河麵上波光粼粼,河邊有一大群Alpha在排隊,路過的Beta問這是在乾什麼?明星來做商業活動?
有Alpha說:“明星算個屁,是仙女在普渡眾生。”
Beta多問了幾句,忍不住發表看法:“你們連那Omega的信息素都不知道,萬一她的信息素不甜也不香呢?”
“怎麼可能,她長那樣子,信息素絕對甜死人,也香死人。”
“我操,前麵的,彆他媽插隊!”
“你哪知眼睛看到老子插隊了?老子本來就站這,剛才是去撒了泡尿而已—
—”
那兩個Alpha發生爭執,參與的人員逐漸擴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各類信息素堆積在一起,胡亂交鋒。
原本在外圍或眼紅,或嫉妒,或看熱鬨的Omega們迅速遠離。他們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在周邊買了噴霧劑噴完再過來,想看看同類究竟有多漂亮。
然後就看到了。
他們也想要個號碼。誰不想跟又嬌又媚還可愛的大美人做朋友。
於是隊伍又壯大了。
江扶水接到電話趕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他沒找路人打聽,隻給叫他來的人發訊息。
【我到了,你在哪?】
【宋析木:在隊伍最前麵,你過來。】
江扶水從隊伍的末尾往上走,Alpha們看到他的體型外貌,不約而同地把他歸為同類。
沒人懷疑他的Alpha身份。
江扶水不斷往前走,視線裡進來一道婀娜身影,那身影歪著腦袋朝他看來。他見到了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愣在了當場。
陳子輕加了排到他麵前的Alpha聯係方式,對後麵的Alpha們說:“我男朋友來接我了,後麵的就不加了,再加他就要生氣了。”
Alpha們紛紛衝江扶水投過去強烈的敵意,有這麼個Omega,還有那個臉生氣?
而且還能忍著不標記,真他媽牛逼。
一個高高帥帥的Alpha當眾展現自我:“妹妹,不如你把你男朋友踹了換個大氣的,像我就夠大氣,隨便你白天在外麵怎麼玩,隻要你晚上十二點前能回家。”
這話簡直是放屁,Alpha的天性是獨占,被自己標記的Omega就是私有物,容不得Omega身上沾到同類的味道,更彆說是放任其出去玩。
陳子輕沒理那不正經的Alpha,他對江扶水揮動手臂:“扶水哥哥——”
那截手臂瓷白,發著光。
江扶水沒有回神。
陳子輕走近,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回魂了,扶水哥哥。”
江扶水低喃:“我感覺很久以前發生過這一幕。”
他眼神空洞,仿佛已經抽離出這個時空,漂浮在不知哪裡:“像現在這樣,你穿著這身裙子向我走來。”
陳子輕心裡有些怪異,江扶水的女裝情節源自沈文君。
可他這是444送的女裝體驗卡,一身都是特彆訂製款,買不到的。
沈文君怎麼可能穿得跟他一樣。
估計是江扶水直男眼光,裙子在他眼裡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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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陳子輕在河邊坐上一輛車,旁邊是魂沒了的江扶水,他展露笑顏。
江扶水抬手擋在眼簾上麵。
“扶水哥哥,你怎麼不理我,”陳子輕小聲,“該不會是怪我撒謊說你是我男朋友吧,當時那個情形你也看到了,我為了脫身嘴一塊就那麼說了。”
江扶水啞然,他都沒意識到“男朋友”三個字。
“析木,你在外麵說話做事都要三思,如果傳到長陵引起非議,讓你未婚夫家裡知道了,”
陳子輕似是不耐地打斷:“我這個樣子可以被你帶回家見你爺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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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扶水半晌問:“你,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女裝啊。”陳子輕拉下他攏在眼上的手,“乾嘛不看我,我很醜?”
“不醜。”江扶水看他一眼,立刻就側過頭對著車窗,“你的頭發……”
陳子輕笑嘻嘻:“假的哦。”
江扶水的氣息裡有驚歎的意味:“跟真的一樣。”
“我運氣好,買好的假發質量一流。”陳子輕湊近些,下巴虛虛地放在他肩頭,“我找人給我打扮的,像女Omega嗎?
江扶水:“像。”
陳子輕鬆口氣:“太好了,我還以為自己不像。”
江扶水放在腿上的手指輕動,怎麼會不像,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如果他事先不認識,他不會把身邊人看成一個沒文化的男孩子。
不怪那些Alpha看錯。
車內有冷氣,江扶水卻感覺不到涼快,身邊人的裙擺垂落下來,有一小塊不時擦過他牛仔褲。
這個少年早晨跑出門前還沒什麼Omega的特征,一個多小時後再碰麵就天翻地覆。
一身裙裝仿佛讓他的靈魂都變了樣,他的坐姿都學得有模有樣,上車就把腿並在一起,沒有隨便地叉開。
江扶水哪裡知道,這是注意事項之一。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他的某根神經末梢瞬間就繃了起來。
少年的呼吸落在他耳廓周圍:“扶水哥哥,你說我的脖子上是不是有點空?”
江扶水聞言就注意到他鎖骨,裙子領口不大,卻也不小,兩片鎖骨都露在外麵,精致雪白。
再往上是一截天鵝頸。係什麼都合適,都是一道風景線。
江扶水見少年撫|摸脖頸,他某根神經末梢繃得更緊了幾分,身子向車門那邊坐了坐:“要買項鏈?”
陳子輕笑得燦漫:“我聽扶水哥哥的。”
江扶水抿唇:“你這女裝不是隻穿一會就不穿了嗎,買女Omega款式的項鏈,以後沒機會戴,買其他款式的又不配現在的你。”
陳子輕的笑容消失不見:“那是不買了的意思嗎?”
“沒有不買。”江扶水沒有再看他的臉,,哪裡都沒看,“前麵過兩個路口就有商場,我帶你……你在車裡等著,我去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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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陳子輕很乖地坐在車裡:“扶水哥哥,你要快點回來,彆讓我一個人等太久。”
“好。”江扶水下車關上車門,他從車前麵過去,掃了眼駕駛座上的Beta司機。
那司機感到來自Alpha的壓迫感,他縮了縮腦袋,老實本分不敢搞事情。
陳子輕目送江扶水進商場,他靠著椅背打哈欠,眯眼打盹,手不忘放在裙子上麵壓著。
不知道虞平舟那頭是什麼情況,到現在都沒給他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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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人在國外,前天才過來的,要用最少一周時間處理這邊的公務。
這個時候,晚宴才進行到一半,秘書就帶著他的私人手機進場,他隻看了眼訊息就將自己抽離名利場,步伐如常地前去休息室。
門關上的那一刻,虞平舟解開襯衫袖扣,卷起袖子,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抑製劑,打進去。
隨後就做出不符風格的行為。他把空了的針筒扔在了地上。
虞平舟坐到沙發裡,他單手抵在唇邊,目光裡是照片上的少年,還是女Omega?
單從照片來看,這是個順利分化,且級彆很高,信息素香醇的Omega。
穿個裙裝,種類都變了。
虞平舟將照片劃過去,他回貪玩的小孩訊息。
【析木,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刪掉。
【你在外麵的公共廁所?彆待在那裡,不安全,儘快離開。】
再次刪掉。
【裙裝是給誰穿的?】
又一次逐字刪到底。
【除了我,還有誰收到了這張照片?】
刪掉。
虞平舟把手機放在旁邊,兩指掐著鼻梁,很重地按捏著,一個訊息的分寸拿捏,勝過他經手的任一合同。
照片應該隻發給他了。
但裙裝是為彆的哥哥穿的。
那一身,量身訂製般貼合,嚴絲合縫的攏著他的容貌,找不出一絲違和。
虞平舟再次拿起手機,他將照片放進加密的儲存空間裡。
即刻就彈出一個框,需要他命名。他為空間命名為——弟弟。
“弟弟”兩個字是一個框架,能把很多東西框在裡麵。
然而幾瞬後,
虞平舟給秘書打電話:“我在3號休息室。”
一秘馬上就出現在休息室裡:“董事長,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推掉今晚的應酬,倒杯水給我。”虞平舟太陽穴有點脹痛,“去拿抑製劑。”
一秘感到詫異,董事長不是注射過了嗎,而且注射得很急,針筒都沒扔到垃圾簍裡,就在地上躺著,怎麼還要抑製劑?易感期快到了?
還以為董事長的易感期要回到幾年一次的頻率。
“拿幾支?”一秘問道。
虞平舟:“三支。”
一秘應聲就準備離開,冷不丁地聽見董事長說,“五支。”
“好的。”一秘朝著休息室的門口走去。
背後又響起董事長的聲音:“儘量多拿。”
接著就說:“都拿過來。”
一秘:“……”
董事長在一分鐘以內四次更改決定,實屬罕見。
一秘無人可以分享,也不是個八卦的脾性,他規規矩矩地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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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
地上散落著幾個針筒,虞平舟閉目緩解肢體的僵硬,血液裡的躁動,以及大腦深處的喧囂渴求。
他緩解完畢,通過腕表數據確認了一下,才重新命名儲存空間的名字,從“弟弟”改成“宋析木”。
虞平舟讓秘書把休息室的空針筒全部帶走,他回到廳堂,若無其事地談笑風生。
楚未年撇下社交圈過來:“平舟,這邊離文君的住處開車不到兩小時,我們結束後去找他聚一聚?”
虞平舟道:“下次。”
“那我去看看他吧,”楚未年語氣散漫,“不知道那次在鎮上驅掉他的前世,對他的生活有沒有什麼影響。”
虞平舟沒接這個話題。
楚未年抿口酒,他過來是為了幫朋友度過難關,後天就回國了,不像平舟,要待的時間比他長。
“平舟,你弟弟玩了十幾天了,”楚未年麵上輕鬆玩笑,內心是另一番景象,“他再玩下去,我命都要讓他玩沒。”
虞平舟的話裡帶著些許安撫意思:“再忍一忍,他差不多快玩夠了。”
楚未年好笑道:“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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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戴上了江扶水給他買的項鏈,令他匪夷所思的是,項鏈跟他的裙子很配,似乎是……一套的。
“扶水哥哥,你好會買。”陳子輕捧著項鏈,做出愛不釋手,喜愛到不行的樣子。
江扶水沒有挑,他到了三樓,扶梯口的那一家就是賣珠寶飾品的。櫥窗裡的模特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他一眼看中,當場就買下來了。
“項鏈好像就是你的。”江扶水不假思索。
陳子輕給了個大大的笑臉:“確實像我這身裙裝缺少的配件。”
穿著女裝的少年給人的感覺很舒服,明豔脫俗,沒有攻擊性,全身上下不見一道強行添加上去的筆觸,一切都恰好到處。
陳子輕察覺江扶水停留的視線,他眨眼:“扶水哥哥,你很喜歡我這一身嗎?”
江扶水沒回答。
陳子輕失落地扭開臉:“還以為你喜歡呢。”
後座氣氛壓抑。
江扶水把手放進口袋,他除了買項鏈,還買了一條手鏈,猶豫著拿出來,放在少年腿上。
指尖觸及單薄清涼的布料,像被燙到。
江扶水低頭清理指甲,裡麵有做實驗留下的藥材殘留:“析木,你在哪買的裙子跟假發,在哪化的妝?”
陳子輕非常驚詫,江扶水明顯已經朝著被他這身女裝模樣迷得神魂顛倒的方向靠攏了,竟然還有完善的思考能力,還顧得上問他問題,打探他事情。
“不告訴你。”陳子輕哼了一聲。
江扶水不再問了。他看著路況:“你中午在我家吃飯?”
陳子輕偷偷撇嘴,昨晚帶他上門偷偷摸摸,這會兒都跨到吃飯環節了。他不答反問:“那你會做我喜歡吃的菜嗎?”
江扶水接住少年踢過來的皮球:“可以做
幾道。”
話音未落,胳膊就被光|滑的觸|感圈住,一具青澀又有風情的身體靠過來:“扶水哥哥,你對我真好。”
江扶水手腳僵硬:“析木,你不能這樣,你有未婚夫,不可以跟其他人沒邊界感。”
陳子輕感覺這話耳熟,虞平舟說過類似的。
“我未婚夫又不在這裡。”陳子輕不屑,“再者說,就算他在旁邊,我也能這樣子,我交朋友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