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中毒(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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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書杳其實是想去喚侍衛的,畢竟他瞧著快要暈倒了。

但他再沒進屋前那陣難耐的痛吟,揪緊衣領的手也逐漸鬆開,將壓皺的衣裳嚴實理好、撫平,有種一絲不苟的認真。

而後緩慢起身,低眉斂目立在一角,身姿挺秀。若非他還壓抑著喘息,指尖也不受控地輕顫,容書杳都要以為方才看見的都是幻覺。

還挺能忍。

她蹙眉:“誰問你衛馳的事了?”

連青聞言微愣,而後回想起來,她問的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

當然是來捕捉長公主的。

他壓下心中的翻湧,小心翼翼抬起眼簾,視線隻落在麵前之人的一角裙裾,餘光卻能將她周身模糊裹住。

容書杳傍晚小憩,想著夜裡不會再出門,便褪下外裙,僅穿著中衣歇下。

她向來好潔,換下過一回的衣裳,沒洗乾淨之前是不會再碰的。沒料到後麵出了這檔子事,匆忙之際,隻好勉為其難地穿回白日那一身。

雖然摸著還很清爽,但她心裡有疙瘩,總覺周身不舒服。

隱隱察覺到他落在裙邊的視線,愈發不自在了,杏眼睜圓,“本宮問你話呢。”

他回過神,克製地垂下眼簾。

避而不答道:“殿下,對麵的人要出來了。”

“出來了?”

容書杳一聽,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果然顧不上繼續審問他,轉身快步向外走去。

不出幾步,果然瞧見一個身著藏藍圓領袍、英姿挺拔的男子立在過道,與候在門口的晴蘭恰好打上照麵。

“衛馳。”

容書杳沒走太近,在門口上下打量著,見他衣冠齊整,外袍卻有幾道難以忽視的皺褶。再往麵上一看,唇色潤澤,鬢發微散,不難看出發生了什麼。

她瞬間皺起眉頭,挪開視線。

感覺回去以後要洗洗眼睛。

下一瞬,衛馳身後的屋裡再走出一位姑娘,見到容書杳,她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連忙福身見禮,“臣女見過殿下。”

容書杳循聲看去。

這姑娘眉清目秀,粉麵桃腮,身量偏嬌小,瞧著隻有十五六歲的模樣。

還隻是個小姑娘呢,都不敢抬頭看她,說話時牙關都在打顫。

她沒多問,隻輕聲道:“我派了侍衛守著周圍的,待會讓婢女送你回去,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邀你前去說話。”

顧五姑娘感激,乖巧應下。

“隻是,我還不知曉你的名字呢,”容書杳頓了下,調侃似的笑道,“若有心的提起,怕是要穿幫。”

顧五姑娘聞言慌張抬眼,一張臉羞得漲紅,“臣女顧涵玥,家中行五,家父在察院任監察禦史。”

“臣女愚笨,多有失禮,還望殿下恕罪。”磕巴說完,她又怯怯垂下腦袋。

她家中職位不高,這回是因顧父有功,才被陛下特允前來秋獵。從前沒機會見到長公主,沒想到,第一回與長公主說上話,竟是在這種尷尬的情形之下。

長公主是何等尊貴的人物,京城中貴女如雲,在長公主眼前都未必能混個眼熟,更遑論她一個八品小官之女,此後一彆,大抵再不會相見。

是以方才她並未自我介紹,卻沒想到,長公主竟先主動問了。

顧涵玥心中懊惱,怕惹了這位殿下不快,大氣都不敢出。

容書杳看出她的窘迫,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遇見了這種事,定是害怕的。

看她身上的衣裳、首飾,也都很普通,想來在家中並不受寵。

略加思索,她從發髻取下一支金絲花頭簪,緩步上前,往她發頂簪去。

顧涵玥受寵若驚。

若說先前是看在衛馳麵上,幫她一把,如今賜她金簪,意味則完全不同了。

這代表她與長公主攀上了交情,今夜回去以後,她那些姊妹、姨娘,甚至是主母與父親,都不敢輕慢她的。

她眸中不禁聚起了霧氣,朝容書杳盈盈一拜,感恩叩謝。

容書杳則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她做這些,更多隻是為了讓衛馳早日成親,省得沈家成日拿衛馳說事,聒噪得很。

時候不早,想著雙鯉不夠穩當,容書杳讓晴蘭送人回去。

待顧涵玥一走,她就沒法繼續維持好臉色了,朝待在旁邊不插話的衛馳斜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