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書杳本就是借機轉移話題,沒多追問。再偷瞄了眼他耳垂的紅痕,她都這樣說了,若他懷疑,也隻能懷疑蟲子吧?
不過,即便他懷疑到自己頭上,她也是不怕的。隱瞞是他,欺騙也是他,他哪有資格向她求證什麼?
最後一縷心虛也消失殆儘,容書杳從容轉身,繼續挑下一套要試的衣服。
等待時,連青也和容書杳想到一塊去了。耳垂上的那道紅痕,大概,就是被蟲子咬的吧。
總不能是杳杳咬的。
心裡一瞬間閃過這個想法,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他撇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琢磨著晚上不能再睡那麼沉,思緒卻不受控地遊走,想起彆的事來。
那隻兔子,當真白得晃眼。
“殿下。”
容書杳正拎起一件月白色外袍,聞言看了過去,“怎麼啦?”
他眸光低斂,語氣意有所指:“獵場裡,蟲子也很多。”
聞言,容書杳眨眨眼,視線在他麵上梭巡幾回,很快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這是想跟著她去獵場了。
可方才試衣服前還說不去呢,忽然變了心思,思來想去,忽然福至心靈。
難道是瞧見衛馳送過來的兔子,吃味了?
容書杳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但故作不懂,隻點點頭,做一條應聲蟲,“是呀,獵場裡蟲子很多。”
接著,也不問他是不是還有彆的話要說,仿佛隻是隨口應和一句。還揀起一條革帶,問他:“這個好看嗎?”
若連青在此刻抬頭,便能看見她眸子裡分明有藏不住的笑意。可惜他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的,隻以為她當真沒聽懂,薄唇無奈地抿了抿。
想了又想,最終還是繃著下頜,聲音悶悶的,“因此,奴也應該跟著殿下去獵場。”
“哦,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呀,”容書杳這才裝作恍然大悟。
但剛才被他拒絕,她才不要輕易答應。
強忍著上揚的尾音,“可是你方才還說不去的呀,怎的出爾反爾?”
他腦袋埋得更低了,認錯認得很乖巧,“方才是奴思慮不周。”
好歹算是坦誠了一回,容書杳也不再逗他了,壓著嘴角應下:“好吧,你說得對,是得帶上你的。”
既是要進獵場,那便不好穿著寬鬆的襴衫,容書杳轉身挑出一套淺色缺骻袍,簡潔利落,便於行動,站在人群裡也不紮眼。
方才拎兔子去後院的雙鯉回來了,但麵上沒有往常的歡脫,愁著臉給容書杳斟茶。
容書杳瞧見,問她發生了何事,雙鯉才鼓著腮幫子道:“殿下,金絲虎似乎對那隻兔子很感興趣,一直朝它磨牙呢。”
“兔子總不能一直關籠子裡,往後將它放出來跑,怕是要被金絲虎捉了。”
金絲虎,是容書杳養的一隻猞猁,抱回來時通體金黃,奶凶奶凶地舞著爪子,於是取了這麼個名字。
它自幼被當作大些的狸奴養著,吃好喝好,性情溫順,但畢竟是食肉的,免不了眼饞兔子。
提起那隻兔子,容書杳忽然福至心靈,往連青那兒瞥了一眼。
果真見他低眉斂目,視線投落地毯上的花紋,渾身上下寫滿了不高興。
她心下思忖,放下手中衣裳,當即便吩咐雙鯉:“先看好金絲虎,彆讓它接近兔子,待接近酉時,你給顧五姑娘送過去。”
雙鯉訝然,“那不是將軍送給殿下的麼?為何要送給顧五姑娘?”
她還以為,是昨夜的事損了殿下顏麵,衛將軍特意送禮賠罪呢。
“我從前可是要自己獵狐狸的,哪裡稀罕他捉的小兔子。”回想起從前的事跡,容書杳驕傲地抬起下頷,眸中神采飛揚,瞧著並不在乎。
表麵上回著雙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