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爭氣(2 / 2)

誰不知道容書杳心係故人,不沾風月,那琴師即便入了長公主府,也不過是彈彈琴、奏奏曲,得不了寵愛。

皆道寧為雞頭,不做鳳尾,她來走這麼一遭,當然是來挖人的。

容書杳眸中噙著戲謔的笑,春風滿麵地望過來,安平郡主唇角一僵,心思被戳穿,有些難堪。

但轉念一想,果然是個胸無點墨的,這種話也能大言不慚地說出口,哪有半分金枝玉葉的模樣。

她麵上再次恢複了笑,“這個時辰,才剛用完晚膳呢,怎就去沐浴了?”

說著,一邊起身,要往裡間走去,“殿下不會就藏在房間裡,不讓見人吧?”

她可聽說了,那琴師在容書杳這很得臉,常在跟前伺候。

安平郡主行至珠簾前,並不貿然進去,隻毫不掩飾地探尋,眸光掠過矮榻,床帷,最後落在那扇海棠刺繡屏風上。

燭火昏昏,燈影搖曳。

瞧著並無異樣,但表麵上越是正常,越引人去一探究竟。

她抬手,正欲撥開珠簾,忽聽容書杳慢悠悠道:“本宮做事,何須遮遮掩掩?”

“不是誰都像那蘭家的大公子,因有婚約在身,隻能在外頭偷摸藏人。”

言罷,安平郡主猛地抽回手,珠串被甩得飛揚,嘩啦啦地糾纏亂撞。

她攥緊手心,竭力隱忍怒火。

蘭家大公子,父親是當朝宰相,姑母是當今太後,生得溫文爾雅,謙遜有禮。

這樁婚事,她原本很是滿意,然而一月前,竟發現他早在外頭養了外室!

雖然他承諾婚後會將人送走,但安平郡主何等驕傲,隻準自己有情郎,不準郎君在外頭胡來。

自是惱極,意欲退婚,可這牽扯到蘭、謝兩家的利益,沒那麼容易切割。

容書杳向來也厭惡不潔身自好的郎君,本對安平郡主還有些同情,但安平郡主自己受了氣,還要跑這兒來惡心她,就彆怪她不客氣了。

她淡瞥一眼被戳到痛處、卻不敢輕易發作的安平郡主,溫和地轉開話音:“我知曉姐姐心情不好,難得有此雅興,自是應當獻上一曲。”

安平郡主被這聲“姐姐”激得惡寒,但見她態度有變,還是勉強耐住性子繼續聽下去。

然而她接下來的一句,徹底讓安平郡主維持不了端莊神色。

她輕巧挑眉,噙著清淺的笑,“姐姐自幼學琴,頗有造詣,我許久沒聽了,能否請姐姐彈一曲?”

安平郡主氣壞了,終於壓抑不住怒火:“殿下把我當樂伶使喚?”

堂堂郡主,學習琴棋書畫,是為陶冶情操、修身養性,經她這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口,倒像是個娛人的玩意兒。

聞言,容書杳也冷下臉來:“那你哪來的膽子,把我的人當樂伶使喚?”

她重重地闔上杯蓋,發出清脆一聲響,不緊不慢道:“與其在我這費心思,不如好好琢磨如何將你那糟心的婚事退了,不然啊,往後要受的氣還多著呢。”

“花心懦弱的郎君,溫柔小意的小妾,潑辣蠻橫的婆婆……”她掩唇輕笑了下,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光是想想,都有些可憐姐姐了,得多留些精力應付才是呀。”

說完,她不給安平郡主任何回嘴的機會,素手輕輕一揮:“晴蘭,送客吧。”

被揪住最痛的痛處狠狠鞭撻,安平郡主心火積壓,怒極難言。

又礙於身份之差,隻得咬牙,提裙往外忿忿走去。

行至門邊,她突然想起什麼,回頭朝容書杳咧出一抹譏諷的笑:“殿下死了未婚夫,自是寂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