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醉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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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銀月圓極、亮極,這樣的夜裡,理應闔家團圓,舉杯歡笑。

然而容書杳這兒,沒有家人,沒有歡笑,唯有一杯又一杯,滿盤狼藉。

婢女們勸也勸了,可長公主執意要飲酒,又豈是她們能攔得住的,不僅攔不住,還全都被趕了出去。

晴蘭長歎,闔上殿門時最後再往裡看了一眼,隻希望連青有能耐哄好殿下。

容書杳已有些醉了,喝得雙頰飛粉,眼眸含春,柔若無骨地歪在榻上。她還想再倒一杯,連青握住她的手腕,“殿下,不能再喝了。”

從安平郡主離開到現在,她都沒說過一句話,隻一個人悶悶喝酒。

這怎麼行。

他不敢用太大力道,被她輕易掙開,語氣不耐:“誰給你的膽子碰我。”

連青一時啞然。

迷漫的水霧擋在眼前,容書杳努力眨著眼,辨認出酒壺淺青色的瓶身,伸手去夠。

可那道青色卻像被春風吹落的柳葉般,隨風飄走,旋即消失不見了。她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循著蹤跡撲過去。

連青剛把酒壺背到身後不讓她碰,卻沒想到她跟著撲了過來,怕她摔倒,連忙用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腰。

“殿下,坐好……”

連青半跪在榻邊地上,容書杳雙手撐著他肩膀,腦袋往前探,瞧見了他藏在背後的酒壺。

嘟嘟囔囔的,“為什麼要藏起來……”

顧不得多想,她身子繼續向前傾,幾乎整個上半身都倒掛在他肩頭,一手攬著他脖子,一手胡亂地想去抓。

她身形晃晃悠悠的,耳邊和肩頭擦過柔軟的觸感,連青腦中一聲嗡鳴,霎時渾身僵直,耳尖染上一絲緋紅。

來不及思考是否會冒犯主子,他猛地箍緊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扛起來要放回榻上。

“啊!”

隨著一聲嬌呼,容書杳驟然騰空,嚇得連忙抱緊他脖頸。一陣天旋地轉後,後背貼上結實的榻麵,身軀得到了支撐,她仍是驚魂未定地不肯放手。

怕被她拽倒,連青被迫抬膝抵在榻上,抱緊腰肢的手已經鬆開,卻又因被她摟著,隻得撐在她兩側。

從遠處看,就像是他壓在了上麵,即便有手腳撐著沒碰到她,也與被她拽倒無甚區彆了。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他能看見她粉撲撲的臉頰,迷離的水眸,以及蝶翼般不住扇動的濃睫。

帶著清甜酒氣的吐息薄薄灑在頸間,泛起羽毛似的癢,他分明沒喝酒,卻也被熏染了一身混沌醉意。

喉結不由自主地重重滾動了下,耳尖紅得滴血,還要竭力穩住聲線道:“殿下,是奴冒犯了,請殿下責罰。”

長公主是不允許他自作主張碰她的,他主動認錯,也是在提醒她趕緊鬆開自己。

這話有些耳熟。

容書杳迷迷糊糊地想起,他不久前也說過這句話,沒鬆開手,就著這個姿勢問他:“你哪裡錯了?”

他偏開臉,不想讓自己的吐息也灑在她麵上,這會造成一種呼吸交融的錯覺。

低低地回:“……不該鬥膽觸碰殿下。”

然而這樣一來,就露出了緋色儘染的耳尖,瑪瑙似的綴著,被玉白的頸子和烏濃的青絲襯得格外鮮明。

容書杳覺得好看,這才鬆開一隻手,隨心所欲地捏住。她指腹瑩潤柔軟,輕輕地撚著,想到什麼,忽地笑了:“我力氣又不大,你掙開就是了呀。”

這回吐息都掃在敏感的耳廓,那隻耳朵愈發紅得濃鬱。偏他心裡本就不算清白,如今若再退開,豈不是欲蓋彌彰。

隻能支支吾吾地找借口:“不敢,怕弄疼殿下。”

容書杳就又笑了。

繼續道:“那還有哪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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